木啊书屋 - 其他小说 - 情色搜神记(全)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3

分卷阅读273

    实话了。其实这场追日大赛,我是作弊赢了你的。”当下施施然地一抹脸目,露出真容,一五一十地将真相说了出来。

    夸父直气得脸红脖子粗,青筋暴起,哇哇大叫。蓦地一蹦而起,闪电似的将王亦君衣领揪住,攥拳便要打去。见他毫不闪避,笑嘻嘻地望着自己,突然醒悟,猛地收回拳头,强按怒气,叫道:“烂木奶奶的,臭小子,你想激我生气打架!我偏不上当。”松开双手,跳了回去。

    夸父咬牙切齿地瞪着王亦君,踱来踱去,满腹怒火,却不得发作。灵光一闪,明白自己答应第二场比试之时,便已上了这小子的恶当。此刻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下出。转念之间,又觉得此事说不出的滑稽,忍不住弯腰捧腹,哈哈大笑,继而满地打滚,直笑得泪水四溢,喘不过气来。

    王亦君笑道:“厉害厉害,这样也不生气,前辈的修养果然高得很。其实以前辈的奔行速度,天底下再没有比你更快的人物鸟兽了,若不用些狡计,又怎能赢你?兵不厌诈,冒犯之处还请多多担待了。”

    夸父向来自诏奔跑天下第一,此次败在这毛头小子手上,实是懊恼挫败之至;此时听说他不过是使诈赢了自己,气恼之余,反倒大为欢喜。再听他如此奉承,登时心花怒放,乐不可支,蓦地跳将起来,喘息笑道:“臭小子,我修养高得很,自然不与你计较。”

    王亦君微笑道:“妙极。不过咱们的比试还没有结束,现在轮到你说实话了。敢问当日你是如何得到那柄苗刀的?”

    “苗刀?”夸父挠挠脑袋,突然想了起来,叫道:“是了!烂木奶奶的,说起来话就长哩。那日在昆仑山上,我中了白太宗、羽卓丞那两个卑鄙无耻的臭蘑菇的jian计,一怒之下大打出手,把他们打得稀里哗啦,好不过瘾。什么昆仑八仙、西荒九怪……全都被我拔光胡子,“喀喳”一声拧断了手膀腿脚……”说到此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起来。

    王亦君知道他在说七百年前的往事,当下微笑聆听。夸父道:“我一路飞跑下山,那些臭蘑菇谁也追我不上。他奶奶的,谁知到了那山下,偏偏遇到大地震,昆仑山到处都开始雪崩……”面露尴尬之色,嘿然笑道:“烂木奶奶的,那点雪崩岂能难得倒我?只是在昆仑山上,被白太宗那老鬼打了一掌,未免有点气血不畅,正坐在地上调气放屁哩。一不留神,天崩地裂,屁股底下的冰地爆开一个大缝,将我吸了下去。奶奶的,若知道我这个响屁有如此威力,不放也罢!”

    “雪崩轰隆隆地压了下来,盖了个严严实实,把我当地瓜萝卜埋在了地底下。烂木奶奶不开花,到处黑不隆冬,冻得我耳朵都快掉了。我四下胡乱打了几掌,却越陷越深,突然掉进一个大涡流里,冰水四处灌了进来,我头晕脑转,全身冻僵,不知不觉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前几日,迷迷糊糊中,忽然觉得涡流急转,身上也没有那么寒冷了,醒来时居然已经到了地上,旁边一股股水流不断地朝天喷涌出来。他奶奶的木耳蘑菇,我只道在地下睡了几夜,敢情已经过了七百年啦!”

    王亦君听到此处,隐隐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想到科汗淮也是在地底潜流昏睡四年,近日忽然出现于通天河中,更觉蹊跷。心中突然一动:“是了!翻天印!定是翻天印撞落寒荒,使得地底各大涡流失衡喷涌,才将他从地底抛了出来!”

    他所猜非虚,昔年寒荒大神以元神所化的翻天印,不但镇住了西海通道的洪水,也使得地底潜流各安其份,平静奔流。七百年前夸父大闹昆仑山,虽然冲出重围,却也身负重伤,恰被地震、雪崩掩埋,掉落地底“女娲之肠”,经脉封闭,冻为冰人,在地底涡流中沉浮昏睡了七百年。

    那日在密山之上,王亦君六人合战西海老祖,将翻天印失控打落,引得西荒天崩地裂,万里洪水泛滥。女娲之肠失衡逆流,纷纷破上飞涌,阴差阳错,竟将夸父重新送返大荒;科汗淮等人亦是因此被地底潜流震送到通天河中。

    王亦君正自揣测,又听夸父说道:“烂木奶奶不开花,我猜想定是白太宗那老鬼怕我找他麻烦,所以才设下这般jian恶歹毒的圈套!我醒来之后,越想越怒,决定立刻去找白太宗和羽卓丞算帐。不料刚到昆仑山下,便撞见一个狮子脑袋的巨汉,提着苗刀朝我奔来……”

    王亦君一震,凝神倾听。他曾听陆吾提及,杀死烛鼓之的凶手戴着苍狮头颅,身高十二尺,想来便是夸父遇到之人了。

    夸父道:“我瞧见苗刀:心想这厮必定与羽卓丞有什么关系,于是就叫他快快束手就擒,带我去见羽卓丞那臭蘑菇。岂料他二话不说,就一刀砍来,烂木奶奶的,他以为我是木头桩子,给他劈柴吗?我大怒之下,就和他打了起来。他奶奶的,这狮子头武功极是刁毒古怪,是了,刚才在这方山顶上,你也亲眼瞧见啦……”

    王亦君失声道:“什么!”蓦地想起适才夸父与那黑笠人激斗时曾大叫“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昆仑山下的狮子脑袋”,引得那人凶性大发。当时自己牵挂雨师妾,心绪紊乱,一直未曾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不疑有他。此时听他提及,陡然醒悟,惊骇不已。

    心道:“此人真气阴邪诡异,见所未见,似乎是水属真气,却又驳杂不纯,强猛之极,就连那双头老妖也不过数掌便被他击败,实在匪夷所思。不知他究竟是谁?为何要杀烛鼓之?又为何到这方山盗取三生石?”忽然想起北海真神被他一掌击中时满脸惊怖骇异的表情:心里又是“咯登”一响——莫非双头老妖竟认得此人吗?

    思绪飞转,又想起诸

    多蹊跷情状。那人与自己照面之时言行甚是奇怪,似乎将他误认为什么“青木鬼王”,还想以妖法摄控自己体内的九冥尸蛊……心中蓦地一跳:“当时我乔化为蚩尤的容貌,难道那人竟是将我认作蚩尤了吗?难道……”想到蚩尤音讯全无,登时寒意大凛,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夸父口沫横飞,得意洋洋道:“嘿嘿,那狮子头虽然古怪,哪里是我对手?在昆仑山下打了不消一会儿,他就胡蹦乱跳,招架不住;被我接连几掌打得踉踉舱舱,突然将苗刀往我手上一丢,屁滚尿流地跑走啦!”

    “我拿了苗刀,欢天喜地上昆仑山去找白太宗和羽卓丞,嘿嘿,我有苗刀在手,他还想当个屁青帝?烂木奶奶不开花,谁知他们居然已经死了几百年哩!那些徒子徒孙忒也差劲,个个都不禁打,当真不好玩之极。”

    他此时已经相信自己是七百年前之人,长吁短叹不已。

    王亦君想起科汗淮之事,当下相问。夸父对此事极是引以为耻,面红耳赤支支吾吾了半晌,夹杂不清,只说他当时扛着竐窳兴高采烈地往西飞奔,半道突然杀出个白衣服老头,二话不说就是一阵痛打,趁他不备抢了竐窳逃之天天。他原想追之,但想到与王亦君的比试,当下在路边逮了一只大小相若的驼龙,迳直赶来。

    听他说到此处,王亦君对此事的来龙去脉已经了然于胸,但头绪众多,疑窦有增无减: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起来。

    当是时,匆听姑射仙子低咦一声,王亦君心中一凛,猛然回头望去。热风鼓舞,阳光耀眼,姑射仙子站在柜格松下斑驳的光影中,身子微微摇晃,似碧荷打雨,弱柳扶风。眉尖轻蹙,眼波凄迷,尽是惊诧困惑之色。

    王亦君大步上前,问道:“仙子jiejie,怎么了?”姑射仙子蓦地抬起头来,眼波撞见他的脸容,双颊突然泛起桃红,摇头低声道:“没什么,我已经想起来啦!”

    王亦君大喜,笑道:“妙极!”但见她神色古怪,怔然沉吟,殊无欢悦之意,心下大觉奇怪,正要相问,却听远处突然传来高亢入云的号角声,此起彼落,越来越近。凝神倾听,竟是在反反覆覆地呐喊着“龙神太子”。

    三人大奇,循声远眺,只见南面碧空中急速移来数十白点,远远望去,倒像是流云飞舞。过了片刻,隐隐可以辨认出乃是金族侦兵。为首两个男女俊秀如画,宛如神仙,正是金族中以御风术闻名的“如意双仙”槐鬼、离仑夫妇。

    金族侦兵来势极快,转眼间便到了方山顶上,眼见满山狼藉之状,尽皆惊愕茫然。又瞧见在王亦君身旁晃荡的夸父,都自吃了一惊,纷纷怒暍着拔出刀剑,将他团团围住。夸父视若不见,只是拽着王亦君,叫嚷着继续比试。

    槐鬼、离仑向王亦君二人躬身行礼,正要说话,瞥见躺于柜格松下昏迷不醒的蓐收,登时耸然变色,失声相问。王亦君苦笑着将之前发生之事一一道来,众人听得无不动容。

    槐鬼、离仑对望一眼,惊疑不定,齐声道:“太子、仙子,此事关系金、水两族邦交,非同小可!如若方便,还请二位随我等一齐回昆仑山,向白帝、王母证言。”王亦君与姑射仙子点头道:“自当如此。”

    金族众人虽听王亦君述说杀死烛鼓之的凶手并非夸父,却仍然将信将疑,执刀围合,不肯撤去。但惧其神威,又不敢贸然上前。槐鬼咳嗽一声,道:“此人纵非凶手,也与烛公子一事关系极大……”

    王亦君微笑传音道:“放心,他和我的比试还没结束,我走到哪儿,他定然会跟到哪儿。”槐鬼、离仑见夸父拉着王亦君吵吵嚷嚷夹杂不清,果然没有逃之夭夭的意思:心中大定。

    王亦君道:“你们来此,是为了他吗?还是……”槐鬼神色微微一变,摇头沈声道:“少昊太子特令我等传信殿下,那日分别后,纤纤姑娘与土族姬公子昆仑山上空遭遇暴风雪,双双失踪……”

    “什么!”王亦君失声惊呼,心中倏地一沉。他心底深处,最为放心不下的便是这刁蛮精怪的丫头,原以为昆仑在望,又有九尾虎神、少昊,姬远玄等人照看,纤纤当平安无事,岂料竟会发生这等怪事。

    槐鬼、离仑面有惭色,低声道:“本族护卫不周,责无旁贷。白帝,王母以青鸟传信,竭全族之力,务必找到纤纤姑娘,还请太子放心。”王亦君心中虽然放心不下,但也唯有苦笑点头。

    槐鬼面容凝肃,低声道:“另有一事更为紧要,前日夜里,蚩尤公子在敞族观水域中刺杀了黄帝……”王亦君“啊”地一声,面色陡变,这震惊比之先前还要强烈。脑中轰然,那郁积已久的强烈不安在这一刻陡然迸爆出来,宛如惊雷滚滚,暴雨倾盆。

    “轰隆!”雷声轰鸣,风狂雨骤。黑畏的天空中,乌云翻滚如层叠巨浪。滚滚黑云之下,王亦君一行数十人乘鸟急飞,闪电似的疾掠穿行。这一场暴风雨来势汹汹,肆虐万里,但众人无暇停歇避雨,纷纷鼓舞真气光罩,连夜穿越西荒高原,朝着昆仑山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槐鬼、离仑详细地描述了当夜情形,说到惊心动魄处,众人仍不禁冷汗涔涔。只有夸父听说尸鬼杀人,大感有趣,连连拍手称好玩。

    王亦君心中骇讶万分,黄帝身为大荒五帝之一,当今之世,能打败他的人寥寥无几,更不用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其袭杀。蚩尤的修为与自己在伯仲之间,离开东海以来,虽然在实战中急速进步,现下至多也不过“小仙位”而已,又岂能杀死黄帝?一时间,只觉得头绪纷乱,蹊跷之处甚多,但却理不出个明晰线索。

    当下默然不语,凝神飞速辨析。

    忽然想起那夜在雁门大泽,乌丝兰玛曾要挟西王母在蟠桃会上刺杀黄帝……

    眼前一亮,心中剧跳,猛地朝姑射仙子望去。姑射仙子那双澄澈的眸子也正凝视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似乎知道他所想何事。

    水妖处心积虑想要杀死黄帝,树立傀儡取而代之。当初蛊惑姬修澜叛乱失败,贼心不死,又想胁迫西王母暗杀之。被西王母拒绝之后,极有可能提前行动,抢在西王母将消息透露土族之前动手偷袭。水妖青丘国狐女擅长易容变化之术,要将某人乔化为蚩尤自非难事。

    但当夜乌丝兰玛与西王母的对话,关系到西王母与科汗淮之间的绝密关系,决计不能透露做为证据。当下王亦君缓缓道:“倘若……倘若是其他人乔化为蚩尤呢?”

    槐鬼叹道:“那人容貌身形绝对是蚩尤公子无疑,手上的苗刀也丝毫无异,他的“神木刀诀”也断断不假。

    观水城几万双眼睛瞧得分明,应当无误。只是……只是他的真气似乎突飞猛进,极为强猛,几已到达“小神位”,否则以黄帝之力,也不会……”摇头叹息。

    姑射仙子淡淡道:“或许那人的rou身当真是蚩尤公子,但元神却未必。”众人一凛,沉吟不语。王亦君心中一跳,突然想到当夜在雁门大泽,乌丝兰玛以九冥尸蛊控制科汗淮,令其疯魔听命刺杀西王母的情景,灵光霍闪,脱口道:“九冥尸蛊!”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王亦君一语既出,原先纷乱的万千思绪登时如丝麻绕舞,缠合为一,欢喜振奋,拍手道:“是了!蚩尤定是被九冥尸蛊控制,才失去常性,变成杀人强鬼。那夜在观水河中冲出偷袭黄帝的行尸走rou,一定也是中了九冥尸蛊的鬼兵。”他曾亲眼目睹乌丝兰玛御使鬼奴、尸鸟骸兽的诡异场面,一相联系,对观水城当夜的情景内幕更无怀疑。

    只是蚩尤为何会落入水妖之手?又为何会在短短几日内,突飞猛进一至于斯,将黄帝斩杀其下呢……匆地想起那黑笠人:心中陡地一跳,那人似是将自己误认为蚩尤,并呼之为“青木鬼王”,难道此人果真与蚩尤魔化有关吗?倘若如此,那人当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