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说小爷的坏话? 第51节
“萧矜,醒醒……”耳边又传来细碎的声音,银蝶瞬间消散了,萧矜没抓到。 他气恼起来,终于在晕乎的意识中挑出一丝清明来,带着怒气睁开了眼睛,想要瞪死身边这个一直烦扰他的人。 却看见了暖色灯光下的一抹白嫩,嵌在脸上的那双漂亮眼睛正在床沿认真地看他。 萧矜怔住,视线模糊不清,晕晕晃晃。 陆书瑾喊了好几声没喊醒,原本都打算放弃了,但却没想到他忽然睁开眼。他的眸色浅,蒙上一层模糊的醉色,睁眼后有一会儿是没有聚焦的。陆书瑾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这才让他凝聚了视线,带着茫然发出低低的询问,“嗯?” 她道:“起来把醒酒汤喝了,否则你明早醒来定会头痛难受。” 轻轻的声音传入耳朵,萧矜觉得非常熟悉,他认真地看着面前人,努力去辨别是谁。热意一阵阵席卷,他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感觉难受了,便一把掀开了身上的被子,动作粗暴地解衣襟的衣扣。 陆书瑾见他坐起来,就转身将盒子里的瓷碗取出来,生怕洒了里头的醒酒汤。碗盖一打开,一股桔香随着热气腾起,还有着浓郁的姜味,闻着就不大像是好喝的玩意儿。 陆书瑾端着走到床边时才发现萧矜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将上身的衣裳都给脱了,坐在床上发呆,眼眸半敛着看上去像是要坐着睡着。 她又没忍住笑,拍了拍萧矜的肩膀,将瓷碗试探着递到他面前:“快喝。” 萧矜倒像是真的在等她,慢慢地转过头,将瓷碗接在手中,二话不说就往嘴里送。 陆书瑾得了闲,目光从他俊朗的眉目往下,顺着下巴落去脖颈,看过上下滑动的喉结,往精瘦的胸膛而去,最后落在他左肋的伤口。 已经拆了线,但留下了很明显的痕迹,伤口处的rou还没有完全长好,泛着粉嫩的颜色,有一层薄薄的痂。陆书瑾蹲下来,想起那日凶险的夜色,这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萧矜的半边腰身,他却还能露出一个笑容来与她说话。 这伤若是落在她身上,怕是要去半条命,在萧矜眼里却是小伤。 她想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落在那层薄薄的痂上,轻轻摩挲,说道:“伤都没长好,为何喝那么多酒?” 萧矜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低头看她。 陆书瑾也抬头与他对望:“喝完了?” 光影婆娑间,萧矜的眼前人影晃个不停,他努力去看,恍然看到了梦中没有抓到的银蝴蝶,那蝴蝶飞进了眼前这人的眼中,一张让他回味了一整天的脸渐渐有了分明的轮廓。 萧矜的清醒大概只有这么一瞬,手上猛地用力,将人往上一拉。陆书瑾没防备,一下就被拉起来半跪在床榻,另一只手为了支撑身子下意识扶在萧矜的肩胛上,脸凑到了他的跟前。 掌心触到萧矜的皮肤,陆书瑾的脸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立马就红了起来。 她吓一大跳,匆忙要往后退,双颊却一下被捧住,以一种不容她退却的力道往前拉。 萧矜醉得厉害,动作没有正常人的那种分寸,这一拉差点让两人的鼻尖撞上。陆书瑾看着近在迟只的脸吓得不轻,整个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双手推着他的肩膀:“萧矜,萧矜!你放开我!” 萧矜眨眼,在模糊之间好似又看到了肤若白雪,眉目染墨的脸,朱红刺目的红唇,与眼前这人的脸重叠。 但也感受到了抗拒的力道,他脑中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那雪肤杏眼,能够扯得他心尖动荡不安的美人又到了面前,用着软软的声音一声一声唤着他的名字。 他当即将头一侧,仰头去吻住美人的唇。 动作太快,陆书瑾根本反应不及,待反应过来时只觉得唇上贴了温热柔软的触感,她震惊无比地瞪大双眸。 随后很快地,陆书瑾用力挣扎起来,但头被萧矜的双手捧住,一时竟挣扎不开,感觉到唇瓣被牙齿咬了咬,力道不重,又被舔舐着,像被品尝。 萧矜感受到她剧烈的挣扎,脑子犯了浑,将她带着转了半个圈,掼倒在床榻上,欺身压上去,制止住她不安分的挣扎。 陆书瑾的心脏跟疯了似的乱撞起来,热意在脸上奔腾放肆,沿着脖子传至四肢百骸,害怕惊惧一涌而出,猛烈的挣扎还当真让她扭脱。陆书瑾侧着头用力推身上的人,咬牙切齿气道:“萧矜,你能不能清醒……” 话还没说完,萧矜就追了过来,掐住了她的双颊,似不满她方才的挣脱,又加了些力度桎梏她,强横索取。 陆书瑾方才的话喊了一半,嘴没合上,给了萧矜可乘之机。于是这一瞬间,酒气混着桔的酸??x?,姜的辣被舌头卷进来,非常凶蛮地入侵她的领地,强迫她品尝醒酒汤的味道。 她越是抗拒,萧矜越是凶戾,将她死死按住。 陆书瑾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慌得身子都在颤抖,心悸几乎将她淹没其中,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挣动分毫。她在此刻明白了萧矜那强壮的身体下蕴藏的力量,同时也知道萧矜这会儿根本醉得没有思考,全凭着本能行事,不能与他对着来。 她松懈了所有抵抗力道,身体彻底软下来,仰高了头被迫承受他的吻,无措地任由他在口中胡作为非。 很快,萧矜就察觉了身下人的顺从,桎梏的力道也松了,越来越温柔。 在唇上流连许久,他忽而离去,陆书瑾忙撇开头张大了嘴,费劲的喘息着,将有些泛凉的空气吸进肺里。 还未缓过神,耳垂就一下被含住,湿热包裹而来,又传来被牙齿咬住的轻微痛感,被吮吸着,像小狗舔着心爱的骨头似的,将她抱在怀中亲昵。 陆书瑾整个人guntang得都要化开了,脊背泛起酥麻,脑子也跟着不大清醒,推了他两下没推开,低低的嘤咛。 萧矜略显粗重的呼吸全喷耳朵上,灼烧着陆书瑾的肌肤,滑嫩湿热的舌尖描绘着小巧的耳廓,力道一会儿轻一会儿重。 咬够了,又去吮她的唇,气息在两人之间纠缠交融,难分彼此。 房中寂静无比,急促的呼吸声就变得非常明显,伴着震耳的心跳声,旖旎裹挟着guntang炽热的温度,将两人缠在一起。 陆书瑾撑了一会儿,被夺取的呼吸让她彻底顶不住,握起拳头用力捶打萧矜的肩膀,又去扯他的长发,发出呜呜的低喊。 萧矜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但他脑袋晕的厉害,困意排山倒海地袭来,轻轻舔了舔陆书瑾的唇瓣,头往旁边一栽,一下就睡死过去。 身上的力道全部消失,陆书瑾用力将他推翻,飞快地从床榻上爬起来,用衣袖使劲擦了擦嘴。她一边拉拢稍稍揉乱的衣襟一边往后退,慌乱间脚绊到矮桌上整个人往后倒去,低呼一声后摔在地上,同时撞翻了中间的大屏风。 桌子也给撞翻,上头的东西撒在地上,乱乱糟糟。 她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对眼前这场景目瞪口呆,有一种气恼的无可奈何,瞪了瞪床上睡得跟死猪似的萧矜。 喝醉之人完全无法沟通,但酒醒之后陆书瑾又不可能拉着萧矜质问他为何亲她。她甚至已经开始害怕萧矜清醒之后想起这些事,那要她如何去面对? 他若是想起自己喝醉了酒,亲了一个男子,恐怕会当场发疯。 陆书瑾没有处理这些事的经验,她站在这狼藉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才猛然回神,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裳开了门。陈岸站在外面询问:“陆公子,屋里发生什么事了?” 陆书瑾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脸颊被捏出的指印还隐隐存在,她丝毫不知,从容道:“萧少爷踢翻了桌子和屏风,你们进来帮忙扶起来。” 陈岸的视线在她脸上晃了一圈,担忧道:“陆公子可无恙?我家少爷醉了酒之后不能招惹,会打人的,先前就把季少爷的眼睛打青,留痕好几日呢,我先前应该先跟你说清楚的。” 说得太晚了,她现在已经知道季朔廷临走为何会叮嘱她扔着萧矜别管了。 他倒是没打人,但是咬人了。 陆书瑾用手背揉了揉脸颊,说道:“无妨,他没打到我。” 陈岸也不知道信没信,喊了一人一同进屋搬屏风,瞧见歪道的桌子和撒一地的东西,又朝陆书瑾投了个怜悯的目光。 陆书瑾佯装没看见。 陈岸用极快的速度将东西清理好,屏风也扶起来,还贴心地给自己主子盖上被褥,再退出房去带上了门。 陆书瑾看了看萧矜,再不折腾了,老实爬回自己的床榻上。 她心乱如麻,辗转许久都没有入睡,唇上总是传来被咬的触感,鼻子里都是少年炙热guntang的气息。 直到天色灰亮,她才缓缓入睡。 梦中她看见萧矜勃然大怒,凶狠地瞪着她,似要动手。陆书瑾惊惶不安,眉头紧蹙,想要逃离但手被狠狠拽住,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一场惊险的梦结束,陆书瑾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正午,阳光将整个房间照得透亮,房中相当安静,外头隐隐传来细微的声响。 她迷茫地坐了会儿,这才撩开纱帘坐在床沿,刚穿上鞋就有人敲门,随后门被打开,萧矜低低的声音传过来,“先不急,等他睡醒……” 陆书瑾听到萧矜的声音,身体猛地僵住,意识也清醒,心中升起一股子没有来的焦灼,咬着下唇没动弹。 他已经醒了?还记得昨夜的事吗?会不会像梦中的那样因此发怒? 可她才是被强迫的那个,若是萧矜当真发怒,她绝不会退让半步,就算萧矜真的抡拳头打她,那她…… 陆书瑾急起来。 她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拼家世背景也根本毫无胜算,总不能让萧矜按着欺负了又白白打一顿啊! 这么一想,陆书瑾就生气了。 她昨夜就不该多管闲事! 房中响起窸窣声音,萧矜忽而从屏风另一头饶过来,刚走两步就看见坐在床边的陆书瑾,他停了脚步。陆书瑾转头看来时,双眸里带着愠怒,嘴角沉着,虽然模样并不凶,但萧矜不敢往前了。 陆书瑾看着他不说话,萧矜也站着不动。 她心脏又开始剧烈地跳,手不自禁握成拳头,面上还是镇定的,但脑中乱成一团,想着该如何应对萧矜。 就这样隔空望了会儿,最后还是萧矜先开口,语气温和,似还带着些许讨好:“你……醒了?饿不饿?” 陆书瑾设想的那种情况没有出现,她顿了顿,回道:“不饿。” “那你先去洗漱,我让人备膳食送来。”萧矜站在那边没动,眼睛却不安分地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她应了一声,穿好外衣和鞋子,起身去了浴房。 洗漱完之后出来,就看到萧矜斜倚在她的桌边,是特地等她出来。陆书瑾略有戒备,在几步之远的地方停下来,计算着若是萧矜突然发难,不至于一下就打到她。 萧矜偏头看来,像方才一样在她脸上看着,迟疑道:“昨夜我喝醉了。” 陆书瑾点头,“我知晓。” “我喝醉酒之后有一个毛病,就是意识不大清醒,昨夜……” 陆书瑾的心一下子吊起来,忐忑不安,继而听他迟疑道:“我是不是打你了?” “啊?”陆书瑾乍然愣住。 “你让我好好看看。”萧矜上前两步,捏住她的脸左右看看,眉间拢上一层忧色,说:“我打你什么地方了?还痛不痛?我醉了之后下手没轻没重,醒来又什么都记不得,不知道昨夜是个什么情况。” 陆书瑾微微张着唇,惊得呆了一会儿,后将他的手拂开说:“你没打我。” “但是陈岸跟我说,昨夜他听到房中动静大了,进来一看桌子和屏风都倒了,屏风的角还磕坏了,不是我对你动手了吗?”萧矜反问。 他是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记忆只停留在酒楼的包间里,桌上几人都喝得东倒西歪,他头晕得离开,一头栽在了季朔廷的身上,后面的事就忘了。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舍房,上身没穿衣裳,裤子却完好,还从被褥里刨出一个瓷碗,散发着姜的气味。 他赶忙起身沐浴,问陈岸昨日的事,听到房中的桌子翻屏风倒时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对陆书瑾动手了。 但陆书瑾一直在睡,他就只能等人醒了再问。 见他神色认真,像是真的忘记了,陆书瑾心中一喜,担心的事瞬间消失,她笑了下说:“没有,只不过是你没注意踢倒了矮桌才连带着撞到屏风。” 萧矜也松了口气,说道:“我这毛病一直都有,原以为我喝醉了会将我送回萧府的,却没想到季朔廷把我拉回舍房了,幸好没打到你,否则就糟了,你可挨不住我一拳。” “对对对,”陆书瑾对这话极为赞同,想起昨夜事,她脸上就发烫,但为了不让萧矜看出端倪,她直直地看着萧矜的眼睛,表现得相当从容镇静,说道:“你伤势未大好,不宜多饮酒。” 他的眉眼染上笑意,如春光攀进眸里,俊俏非凡,“我也就偶尔喝这一回。” 陆书瑾的视线无意间从他唇上滑过,尤记得这张嘴昨日是如何凶蛮作乱,她心跳一滞,赶忙用笑声掩饰,往外走,说:“我去把昨日的衣裳洗了。” 她脚步匆匆,没等萧矜说话,就径直抱了衣裳桶出门。 萧矜的目光循着她的背影追了会儿,再收回来时,嘴角的笑意压不下去。他回到自己桌前坐下,从压着的书籍下抽出先前放在下面的那封写给他爹的书信,拿出来搁在桌上,??x?视线轻飘飘落在上面,想了半晌。 最后点了烛台,将信给烧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