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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娇后妈与冷丈夫 第229节

    直到三年前,他媳妇上工时突然倒下,打那以后,她一直卧床吃药。为了给她看病,他们花光了家产,还欠了不少外债。

    年前他媳妇病重,治疗又需要一大笔钱,可亲戚朋友都被他们借怕了,一直躲着他们走。走投无路之际,他听队里的知青说,有个下放到他们那边的知识分子被摘帽,不但工作恢复了,上面还把他家里以前被没收的房产还了回来。

    他想到自家在沪市有一栋洋楼,就借钱来了沪市,跑了大半年,才把证明跑下来。

    因为知道他家在沪市有房,老家亲戚朋友又借了他不少医药费,而他媳妇住院还需要不少钱,所以房子下来后,他火速放出了卖房的风声。

    只是半个月过去,来看房的人不少,诚心想买的却不多,所以他现在有点犹豫是否要降价出售。

    但他留了个心眼,没有把想法说出来。

    而苏婷在听完他的回答后有些动容,这世上愿意卖房给妻子治病的人可能有,但确实不多见。

    她开口问道:“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对方斟酌片刻,试探着报出价格。

    跟现在的房价比起来,这价格不便宜,但同时想用这样的价格再买一套这样的房子也不容易。

    要么大运动期间,房子被分给国营厂当职工房,一栋楼隔出七八上十户,这么些年过去,房子早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并且买下后如果想自住,拆墙维修又是一大笔费用。

    周教授为什么把房子租出去,还不是因为自住成本太高,不想花这笔钱吗?如果把这笔费用加上去,这房子就很便宜了。

    要么房子保养得不错,但本身产权不清晰,比如房产被没收时,房主年纪已经不小,有儿有女,而大运动结束后,原房主已经去世,且没有留下跟房子有关的遗嘱。

    回来要房子的,只是原房主众多子孙中的一个,这样就算他跑到了相关证明,产权也不能算他独有。万一以后其他人想到这房子,想回来抢,就算他们是买主,后续麻烦也不会少。

    如果黄同志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套房子的产权就很明确,他们购买的话也不用有这么多顾虑。

    思考过后,苏婷说道:“黄同志,这套房子我很满意,价格也可以接受,只是交钱过户前我想跟你先签一份协议,可能需要一天时间准备,你这边有没有问题?”

    本来黄同志想如果他们不满意价格,他就把心理价位往下调一调,结果苏婷完全没有压价,连忙点头说:“没问题,你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

    “你白天都在医院?”苏婷反问。

    说到医院,黄同志脸上添了几分愁苦:“对,我媳妇在住院。”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黄同志说道:“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

    “那明天晚饭吧,”苏婷想了想,将地点定到外面饭店,“到时候你看看协议,如果没问题,我们后天上午就去房管局过户,顺便付钱签协议。”

    黄同志想了想,点头说:“行。”

    ……

    “价格应该能再谈一谈。”刚走出房子,贺东川便开口提醒苏婷。

    这一点他们聊价格时,贺东川就看出来了,只是当着房主的面不好开口,所以才拖到现在才说。不过协议还没有钱,仍有谈判的机会。

    苏婷却摇头说:“就这样吧,他也不容易。”

    其实黄同志说出价格时,苏婷也看出了他的犹豫,只是一来他们谈的价格并没有比市价贵多少,省掉装修费用更便宜;二来往后五十年里,这套洋房价格会持续攀升,能不能卖到上亿不好说,但几千万肯定有,几千换几千万,太值得了。

    而且想到房主妻子还在医院等着钱治病,苏婷也实在张不开那个口压价。

    但价格可以不压,房主的情况必须得调查清楚,所以离开六十七号后,夫妻俩就去了街道,找人核实黄同志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虽然黄同志下乡后就没再回来,但街道办里的人都干了十几二十年,而且有几个家就住附近,巷子里谁家什么情况,他们一清二楚。

    苏婷他们也没有隐瞒来意,直接说听闻黄家想卖房子,但是又怕买了以后有麻烦,所以才来打听黄家的情况。

    街道办里几个干事一听,都热情地跟他们聊了起来。

    这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耗时虽然长,但基本能证明黄同志说的话属实。黄家很早就分了家,他也的确是独生子。

    问清楚后,回去苏婷就跟贺东川商量着拟了份协议。

    两人都不是学法律的,所以拟出来的协议相对简陋,但条款还算清晰,应该能凑合着用。

    苏婷也是没办法,复大这时候还没有重设法学系,他们也没有相关人脉,临时抓不到壮丁,只能自己上。

    反正只要能过户,协议一签,钱一付,这事就结束了,他们不怕吃亏上当。

    只是贺东川有点担心苏婷一个人搞不定,拟好协议说:“明天回去后我再请一天假,跟你一起去过户。”

    “能请到假吗?”

    “应该能。”贺东川说道,他这两年都没怎么休假,请一两天上面不至于不批。

    虽然苏婷觉得贺东川这样跑来跑去很麻烦,但买房过户不是小事,万一到了房管局对房见她一个人,临时反悔想吞钱,就她一个人真不一定应付得了。

    思考过后,苏婷说:“行。”

    ……

    虽然苏婷他们班的学生在两天内完成了报道工作,但新生入学,院系里的事情不少,所以新学期他们仍是开学第四天开始上课。

    次日白天苏婷没事,下午五点半就去托儿所接慢慢,带她去国营饭店吃饭。贺焱则因为吃饭时间太短,一日三餐都在学校食堂解决,下晚自习后才回来。

    到国营饭店点好菜,还没做好,黄同志就带着孩子过来了。

    落座后,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苏婷便从包里拿出拟好的协议,递给对方说:“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我们明天上午去房管局过户。”

    “好,我看看。”黄同志低头看起来。

    协议总共就两页纸,条款也很简单,不到十分钟他就看完了,说没有问题,又有些踌躇地问钱什么时候付。

    苏婷回答说:“明天上午签好协议,我会付你一半费用,过完户后付另外一半。”

    “可以,那我……”黄同志看着服务员陆续端上桌的菜,有点不敢动筷子,他儿子见他不动,也老老实实地坐着,只是不停地咽着口水。

    苏婷见状,给对方孩子挟了一块rou,说道:“吃吧,今天吃好点,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黄同志应了声,拿起筷子示意儿子开动。

    ……

    想到明天过完户,自己就要晋升成为有房一族,而且这房还在沪市,且是洋房,苏婷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觉。

    听着她翻来覆去的声音,心情平静的贺东川也睡不着了,黑暗中开口道:“婷婷。”

    刚翻过身的苏婷顿住,头向他偏了偏问:“你没睡啊?”

    “刚才想睡,现在睡不着了。”

    苏婷再次翻身,朝贺东川侧躺着,睁开眼望着黑暗光线中他脸部的轮廓说:“我现在也睡不着。”

    “为什么?”

    “高兴。”

    “因为买房?”

    “嗯,我一直想有自己的房子。”

    前世父亲去世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苏婷的生活很不稳定,最频繁的时候,她一年搬了三次家。

    刚开始搬到新住处她会很高兴,每天都想着要怎么装扮住处能让它看起来更温馨。那时候她很穷,却会特意上网淘那些便宜,但放在家里很有氛围的小物件。

    但随着搬家次数的增多,她开始感到疲惫,她不再想着装饰房屋,搬进自己买的房子前,她三年没有换住处,可当她搬走时,突然发现这三年里,她没有添置过任何非必要的物品,最终她收拾出来的行李,只有两床棉被,再加两个行李箱的衣服。

    也是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对房子那么执着。

    人总是执着于自己没有的东西。

    贺东川并不是很理解苏婷的执着,问道:“我们在家属院不是有房子吗?”

    “那是部队的房子,我们只有居住权,跟买的不一样。”苏婷往前,抱住贺东川,靠在他胸口轻声道,“买下这套房子后,不管以后我去哪里,只要我不卖出去,它就是属于我的,你明白吗?”

    “明白。”贺东川说着,手臂收紧问,“所以你现在高兴得睡不着?”

    “嗯。”

    “一点困意都没有?”

    “没有。”

    “那我帮帮你吧?”

    “怎么……”苏婷还没问完,唇舌就被堵住。

    好的,了解了。

    ……

    凌晨三点,刚结束一场鏖战的苏婷完全忘记了买房的兴奋,眼睛一闭就沉沉睡了过去,直到上午九点才被贺东川叫醒。

    眯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洗漱吃早饭,再乘车到银行取钱,坐车到房管局,签协议,付钱,过户,再付钱。

    等再回到车上,苏婷才回过神,侧过头问:“这房子,以后是我的了?”

    贺东川眼里带笑:“嗯,是你的。”

    第124章 掉马

    晚上贺焱下自习回来, 苏婷把两个孩子都叫到客厅,跟他们说了买房的事。

    慢慢眼睛亮晶晶的:“是之前去看的那个漂亮的房子吗?”

    “很漂亮吗?”贺焱知道爸爸mama去看了房,但他因为要上课, 没有跟着去, 所以不知道房子长什么样。

    “很漂亮,”慢慢点头, “比我们家的这个房子更漂亮,院子里有花花。”

    贺焱又看向爸爸mama:“我们要搬到新房子里去吗?”

    “对, 不过房子很久没有人住, 需要打扫,而且里面没有家具,都要找人打。”苏婷卖了个关子,看到两个孩子露出失望的表情才继续开口,“但是, 今晚可以带你们去看一看,你们选一下房间。”

    随着苏婷声音落下, 欣喜浮上兄妹俩的眼角眉梢,慢慢瞬间坐不住了,站起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去?”

    苏婷笑着问:“现在?”

    兄妹俩猛点头,苏婷拿上钥匙,招呼大家外出。

    下到一楼时碰上一零一的住户出来,看到他们一家子穿着整齐像是要出门,对方惊讶问:“你们要去哪?”

    “去散会步。”苏婷回答说。

    对方懵逼地看向窗外,夜色黑沉, 对面楼栋连灯都熄灭了, 转回头问:“大晚上的, 散步?”

    但一家四口谁也没有心思认真回答, 敷衍地嗯了两声,便陆续走了出去,并带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