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言情小说 - 偏又向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一天,她会嫁这样一个人,不学无术,舞刀弄枪,嘴上没个正经,便就是父亲也是最瞧不上他这种人的。

可一道圣旨叫她无路可选,父亲也是最后妥协。传言里的蒋岑叫她无心去在意,那日喜婆离去,留了他二人在屋,她揪了喜服坐在撒了花生莲子桂圆的喜床上,盖头下瞧见那人行来,最后停在了面前。

有喜秤伸到了眼前,她下意识退了一些,盖头上的流苏便就晃了晃,那喜秤跟着就是一顿,待她再看,竟是撤走了。

她狐疑,却也不能言说,端是听见边上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又过了一刻,那双鞋子重新进入了盖头下的视野中。

可这一次,伸过来的喜秤上却是挂了一个布袋子,袋子里满满当当塞了点心,这又是做什么?

见她未动,头上男子的声音疏朗,全然没有想象中的油滑:“你是不是饿了?那你吃完我再挑盖头,免得一会你瞧见我,没了力气喊夫君。”

原是错觉,到底还是个油嘴滑舌的,秦青心叹一声,瞧见那挂在喜秤上的布袋子,竟是后知后觉感受到,这人怕是在当她小动物投食呢。

伸手就将喜秤推远了些:“你挑吧。”

“你不饿?”

“吃不下。”

那喜秤离远了些,再来,便就是眼前一亮,她抬了手不及遮挡,口中便就被塞了一粒果子,甜甜的,裹了糖衣,再一抬眼,对上男子带笑的眼。

“你揪了那么久的喜服,定是没力气了,怎么能不吃东西呢!”蒋岑说着就坐到了她身侧,“我这里还有好些糖果子,你喜欢吃哪一个?”

“……”口中的甜味还没有压下去,秦青终于扭过眼瞧他,那是一张能迷了人眼的脸,十足地好看,难怪纵是他那般没个正形,女学的姑娘仍是有议论,思及此,便就又垂了眼下去,“我不喜欢吃甜。”

“啊?”蒋岑为难,看回她去,“噫!你笑了?”

怎么会是讨厌呢,自然是不讨厌的,只是,终究不晓得这般跳脱的人,又如何能与她一并过下去。

后来,秦青便就发现了听雨阁,这是个好去处,适合一个人坐着读书习字,种些草药。

不想那蒋岑却是日日来扰,有一次拎了条柳枝过来偏生与她说自己学了新的作画方法,要与她演示。

不及她拒绝,他便就铺了纸张在地上,下一刻便就用墨汁将柳枝染了个遍,秦青着了一身浅碧的衫子,方要躲过去,便听他骤然一甩,秦青只觉手上一凉,低头去看,已是一身的墨点。

那人倒好,兴奋指着地上的纸:“你看!这般印上是不是特别写意有风姿?!就是晕了些墨,我多练练,定是能画好!”

“蒋岑!”

可这人哪里是会吃一堑长一智的主呢,见她那盛水养着的绿枝便就不安分,趁着她没留意,愣是将药草给剪了一并放进去,还沾沾自喜与她道,再配几朵花一起插,着,一定更好看。

如此之事,不胜枚举。先时她还会着了气,后来,便就算了。有时候他挤过来捱着她,发誓不打扰她看书,装模作样也端了一本册子瞧,她本是要将他推开,最后终是没下去手。

她手中的书卷翻不过几页,那人已经睡得踏实,那寻常总也精神的眼闭上,两道峰眉俊朗,秦青自己不察,唇角便就勾起。

下一刻,那人突然眯了眼瞧过来,她心中一乱,面上却是如常:“别装了,该回去用晚饭了。”

再后来啊,再后来,她便就不曾来过了。说到底,这儿竟是他们来得最多的地。只是他走了,她竟是再也不喜欢这听雨阁了,便就是那绿荫,都无端叫人生出些凉意来。

此番二人不知为何,竟是一路无言,一直行至听雨阁下,秦青终于转过身来。

蒋岑低头,只听她唤道:“蒋岑。”

“嗯?”

“你知道我最喜欢蒋府的哪里吗?”

“这儿?”

“嗯。”

“为什么?”

“因为这儿,都是你。”

第七十六章真相

这话是她不曾言说过的,似乎也不该是出自她的口,可不知为何,似是脱口而出没得思虑般。

蒋岑凝她一瞬,突然伸手敲上她额头:“傻了不是,我只有一个,哪里来得都?”

“罢了。”秦青转过身去,方要上楼,却是被人一把抱了。

蒋岑:“你是坏蛋吧?说一句喜欢我有多难,还要拐着弯儿与我说。”

“我没有。”

“没事,你不说我也知道。”蒋岑嘻嘻笑在她耳边。

秦青耳鬓一软,作势要挣开他,不料他却是一躬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蒋岑!你疯了?!”

“你管这叫疯?”蒋岑垂眸瞧她,“那还有更疯的怎么办?”

“快放我下来!”秦青锤他一拳。

“怕什么?我抱我未过门的妻子怎么了?”

“你也知道是未过门!”

“昨天也是抱进来的,抱一次抱两次,有何差别。”

“你强词夺理。”

“好啦别闹了。”蒋岑努努嘴,“这儿来得少,冒了些青苔,许久没打理了,跌了怎么办?”

“……”

也不知道是被青苔唬住了,还是被他那句别闹唬住了,反正秦青终于是没了声响。

他抱得四平八稳,二人终于是入了听雨阁中。秦青从他身上下来,刚好瞧见桌案上的折扇,扇面儿还是摊开的,上头画着一株形似兰草的玩意儿。

一看就是蒋岑的手笔,不敢恭维。

蒋岑自然也瞧见了,不在意地将扇面儿折了,领她坐下:“与你说个新奇事儿,听不听?”

“陈怡榕失忆了?”秦青问道。

“你怎么晓得?”问完蒋岑便就明白过来,“你出的主意?”

“我不能肯定。她当时体内有毒,又一心寻死,确实有这个可能的。不过倘若她如今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是不错,否则怕是终究活不下去。”

说起来陈怡榕的心思,蒋岑也不能领悟多少,不过瞧见她似是怜惜,便就点头:“可她若是再敢害你,我定不会放过。”

“说起害我……”秦青慢慢道,“这个事情,自然不是皇后一方的手笔。若是最后为了那浮尸一事,落水自然是皇后的意思。皇后与我目前也算是无冤无仇,陈怡榕选择了去水边,便就没打算要害我。”

“可你只要在她身边,便就是危险,这个道理她不明白吗?”蒋岑哼了一声,“我记性好着呢。她自己落水的时候,可曾想过将要置你于何地?她便就是无心,也是有心。”

这话当然也没有错处,秦青顿了一下,便不反驳:“浮尸的事情,可有解释?”

“皇上没有宣东宫,便就是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