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怜爱少年郎挡毒蛇,女帝来了!生气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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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里人?祖籍何处?这是要往哪里去?看你家这排场,必然是名将之后,可有婚约,可曾相看人家……” “你家里有几口人,cao持什么为生?唤作什么小名……若是我改日要去寻你,总不能和人家说是位天上的仙女吧……” 姜昭战战兢兢的回答着少年人的疑惑,说他不是认真的吧,他夹杂着一些很实在的势利问题,似乎在考虑和她家敌对的负面影响。说他是认真的吧,他兴致勃勃,一一问的详细,可又似乎歪了重点。 姜昭几次闭了闭眼努力想着谎话,猝不及防就会被啃一口,最终还是透露了不少信息。 不过毕竟这“土匪”还是个少年人,虽然武力上占些便宜,颇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无可奈何,但她毕竟年长,遇事经验多点,有些问题她硬是咬牙不肯说,少年人只能捂着脑袋叹息,亲她两口,就拿她没办法了。看他偶尔没有继续较真,姜昭才渐渐松了口气,胆子大起来。 仰面躺在他怀里,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像是和他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祖籍冀州邺城,兄弟姊妹众多,共有十七人,但不少年少夭折,成人的只有兄弟姊妹四人,然而如今也只有两人了……” “如今我几位叔叔霸占了家产,我阿姊最是聪明能干定然能收回来……她同一位我敬仰的兄长情趣相投,两心相许,携手与共,定然能得偿所愿。我生来于血亲和婚姻上无缘,只愿这一生能遥望他们的背影就好……” “至于婚约……阿郎你还是另寻亲事吧,我与你实非良配。” 姜昭说着说着,忽而感到少年人脖子一歪已经抱住她睡着了,不由哑然失笑。 听着那悠长的呼吸声,她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嘴唇,麻麻的带着胀痛,也不知道明日能不能好,若是不能好,她该怎么和阿姊交代啊。 虽说丞相已经是上辈子远去的事情,但突然被一个少年人如此轻薄又珍视,心下还是又酸又涩像是吃了一枚未熟的柿子,长叹一声,看着天上高挂的明月和远处逐渐飘来的薄雾,透着乱世迷离,仿佛孤魂野鬼的茔冢,令人心生惨淡之感。 此刻正值初夏,少年人把那狼皮大衣盖在她身上大半,倒也不冷。 姜昭想着过去的往事,也闭着眼睛不知不觉熟睡过去。 “嘶嘶……” 然而半夜她忽而听到什么让人脊背发凉的声音,惊悚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原本举重若轻,满不在乎的少年人正趴在她身上,神色冷肃,脸色阴沉,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阿竭……” 她疑惑要唤少年人小名,就被对方一把捂住嘴巴,然后持着匕首,眼神示意,姜昭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不由毛骨悚然,魂不附体。 “嘶嘶……” 只见一枚昂首的扁头黑蛇,浑身黑鳞,约莫三尺长的半截身子正依偎在她脚边,约摸是察觉到他们的动静,亮黑的眼,紧盯着慢慢直起脑袋,露出獠牙和蛇杏子。 姜昭伸手紧紧抓住身边的少年人,看他那跃跃欲试的神情,便猜出他是想干什么。 初生牛犊不怕虎! 久病成医,被困在胡云寺姜昭同那庙里一位寄宿的僧客学过不少医术,自然看出这是一条毒蛇。 而少年人仗着艺高人胆大,竟然想要和毒蛇比速度。 可这不是速度的问题,这是经验的问题,若不是专业的捕蛇人,不能一招致命,便会被毒蛇反噬。这荒郊野岭的,缺医少药,他还这样年轻,未必不会有襄助姜霞收复河山的一日,若是死在这里岂不可惜?! 但不意她的焦躁和不安却让少年错认,还越发得意骄矜,两道远眉捉弄,似乎是对她说:“看小爷给你抓它……” 姜昭头脑一片空白,眼看那蛇头高耸,而少年人身形一动,她忽而一把推开他。 “嘶嘶!” …… 第二日姜霞紧赶慢赶带着粮食回来,就看到山坡下,两军对峙,气氛紧张。 眼看她手下那群人难得竟然要和人打起来,姜霞大吃一惊,她走前已经任命副将李芳要约束手下,不要激怒这群人,否则姜昭出事,谁还能赔给她不成。 一看到两边冲突,姜霞就大怒,憎恨李芳居然敢违背军令,立刻俯身冲下山坡,纵马进入军中。 那黑甲骑士们本来乱哄哄的,一看到她立刻便恢复了军容,在姜霞纵马凌厉的眼神中一个个鹌鹑似得,不敢吭声。 副将李芳立刻打马上前,翻身下跪,他是个其貌不扬的人,还有些倔脾气,但打仗倒是素来不含糊。 一上来,他便立刻急匆匆拱手和姜霞说明缘由:“末将遵照您昨日离开的嘱托,翌日一早,便去查看女公子的情况,但他们先是推脱不肯,后又问我们有没有人识得医术。末将担心是……是女公子受伤了,这才给他们施压要看到人。末将有违将军的嘱托,没有顾惜女公子的安全,末将该死,请将军责罚。” 姜霞哪还有功夫责罚他,她脸色大变,立刻就掉头冲入敌军阵营,下马来,红衣烈烈,冲入人群。 这群潜藏着一干老兵的“土匪”们阵型散乱,却又只是隐约围着她,没有攻击。 姜霞懒得管他们,急匆匆越过人群,来到岗哨最严密处空地,少年人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用几件毛皮大衣裹着虚弱的姜昭,在一块巨石下,请一个带酒葫芦,背长刀的邋遢胡子老道给姜昭看病。 那老道憋着嘴,双目失神似得,不住装腔作势的点头,cao持着金针给姜昭施救,而少年人怀里,姜昭正躺着,和他说话。 “……一切小心为上,万不可再如此……” “我知道了,不是和你发誓了吗?相信我……” 姜昭忍不住出口一声呼唤:“阿奴!” 姜昭此刻才看到阿姊姜霞脸色不好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她苍白的脸上不禁露出喜色,姜霞却冷着脸大步走上去,越走越快,杀气逼人,抽出自己腰际的长剑,而听到剑鞘分离的声音,少年人李沧也似乎有所预感,神色镇静,一个转身站起来,抽出一把长剑和一把短匕首,朝姜霞冲上去。 “铛——!” 拉长调子的刀剑相交令众人立刻捂住耳朵,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 李沧不敢大意,知道对方携势而来,十分强势。便急切连连冲着姜霞处处狠辣劈砍,挑刺,横扫,但姜霞却根本不带迟疑的,动作凝练,行云流水似得后退几步,面色毫无波动,就接下李沧几手强攻,化解了他迅猛的攻势。 “呲——!” 一声刺耳的剐蹭声后,李沧的匕首被长脸打飞出去,人不得不后倒退远,却被姜霞先是一剑横拍胸口,震的飞出去吐血,而后又被速度奇快的来到他身后,后踢,摔在地上。 李沧不敢迟疑,或者说大为震惊,他年少习武,天赋卓越,十来位座师都称他是当世奇才,却不意被人这样压着打,对方还是个女子! 他脸色阴沉,立刻反手用长剑抵抗,但那把看上去花纹独特的铁剑,在面对姜霞大开大合的几次挥剑后,便出现了卷刃。 两个人在众人畏惧的目光中又有来有回打了几段,就听到姜霞一声冷笑,而后李沧的剑便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被大力从侧面切断开来。 “呲!锵——!” 断剑落地! “噗——!” 李沧被打退,单膝跪地吐了口血,不由抬头去看面前的红衣女子,满脸愤懑,眉眼之中傲气凝结成一片沉郁,似乎还要动手。 姜霞却走上前去,一剑架在他脖子上,在周围人紧张的惊呼声中,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再有十年,你我或许可有一战,而如今,你不过是个有潜力的毛头小子,天赋卓绝又如何,活不到那个时候,便是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说着已经眼中浮现狠辣的杀意,似乎不想留着他了。 而李沧也钻入牛角尖,玉面浮现戾气,直接伸手一把攥住姜霞横在他脖子上的剑,瞬间血流不止。 想要他的命,那她也别想好过! “等等!” 一旁,不知何时站起来的姜昭,脚步虚浮,满头是汗,脸色苍白的望着姜霞:“阿姊……我,我难受,你带我走好不好?” 李沧听到这声音浑身竟然打了激灵似得,连忙错愕朝姜昭看去,他抬起手妄图阻止:“等等……咳咳咳……我还没提亲……你,你不可以走!我不管!不许你……咳咳咳……” 看他吐血,姜昭脸上浮现怜惜之色,他还小,和当年的自己一样,选错了人,结果无论如何也不会对。 姜霞没说话,把长剑收起,朝姜昭走去。 姜昭也慢慢靠近阿姊,任凭她揽住腰际,靠在她柔软宽敞的怀里。 姜霞低头看她,眼神复杂,语气还有些别扭:“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姜昭乖巧摇头,又朝她勉强笑笑:“是我不好,阿姊不要生气,阿昭从来没有席天慕地的睡过,一时有些发热了。” 姜霞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理会她的遮掩,眼神又凌厉扫向被人搀扶着,吐血的李沧,冷声:“少年人恃才傲物,不知天高地厚,为江山计,本宫饶你这一次,但若再胆敢不敬,绝无宽宥!” 说完,她便将姜昭打横抱起,施展轻功,消失在众人眼前。 只留下李沧神色疯癫起来,伸着手叫起来:“谁许你带她走了!不,不许……咳咳咳咳咳咳……呕……” 众人拿他没办法,看他受了伤还了不得的闹,还是胡子老道过去,给了他脑袋几针,把人放倒了,才老实下来。 事后,李沧躺在一边扎针灸,几个老兵不由围着胡子老道:“循师不出手没关系吗?少将军这个脾气,他醒来肯定要闹,他还受伤了,回去如何和老将军交代啊?” 循道人提着葫芦,摸着胡子无奈摆手:“你们太看得起老道,老道知道自己斤两,不是女公子的对手。至于如何交代?竭公子这般任性吃些教训也好,女公子视妹如命,不是好亲事,不结就算了。结了他那个狗脾气,还不得被人家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