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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毅，没有多余的表情，薄唇抿着，江恩曼心里不屑，这种贫困生啊，还不是说什么都得受着的份儿？良久，许绯和她对视着，语气也是毫不退让：“你也是。”江恩曼还想说些什么，就见许绯绕过她匆匆走了，从背影看，她背脊挺的笔直，一眼都没有回头看。“切——”江恩曼翻了个白眼，不禁在心里吐槽到今天的倒霉，换上的新裙子也被泼出去的咖啡溅到了几滴。其实许绯自尊心强，明显观察到了江恩曼对她贫困生的那种鄙夷，所以她并不想过多的纠缠，当所有的对话基于不平等的心态时，说再多也是费口舌。“报告。”教务处的孙老师打了个饱嗝，桌上还有他吃完午饭后留下来没扔的外卖盒，听见女生的声音了，他仍是杵在电脑面前不愿挪动肥胖的身躯：“进来吧。”许绯紧紧攥着补充证明材料，扫了眼他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座椅后方还挂了面锦旗——“献给人民优秀教师孙老师”，显眼得很。她恭恭敬敬道：“孙老师好，我来交证明材料的。”看他盯电脑屏幕盯得紧，许绯把身子稍向后仰瞥了眼，是欢乐斗地主的界面。突然一个弹框弹了出来——“很抱歉，您的欢乐豆输完了。”孙老师这才放下鼠标问道：“来交什么材料的？”“贫困生证明。”许绯的声音不大不小，而后把材料放在了他的面前：“您看看材料是否齐全，能不能达到申请的标准。”孙老师喝了口减肥茶，直愣愣道：“父亲早逝，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家里靠着母亲一个劳动力维持着目前的生活......”随后他又在电脑上把许绯的入学成绩调了出来，点了点头：“成绩蛮优秀的。”旋转座椅一转，孙老师正好面向她：“贫困生很容易出现心理上的问题，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年纪，攀比成风的情况下，助学金只能用在正规用途上。”“江高的成绩竞争激烈就不用我多说了，成绩掉下去的话，经老师讨论有权取消你助学金的资格。”许绯偏着头，看着窗外天空湛蓝、白云悠荡，阳光倾洒在高大的一颗樱花树上，未到花季，树干上也是光秃秃的。埋下一颗种子到长成参天大树需要多久？她逐渐走神，孙老师虎躯一震，打了个哈欠继续道：“按照你的情况，不出被举报的意外，应该可以评上这学期的助学金。”许绯心里的石头落地，稍微弯了弯腰：“谢谢您。”出去的时候她顺带带上了办公室的门，长舒一口气，刚被咖啡烫的时候没有过多的感觉，缓了一阵子后倒是疼得厉害。果不其然，她再次抬起手一看，被烫的位置全红了。在洗手台上冲了几分钟的凉水后，许绯才觉得疼痛的感觉有所缓解。顾行倦慢条斯理地吃完鸭血粉丝，递给陆宇森一张餐巾纸。陆宇森开口问道：“运动会的篮球新生杯你准备打什么位置？”“得分后卫。”他缓缓起身，给出了一个毫不犹豫的答案。陆宇森神色有些为难，顾行倦不用问也猜得到他心里有事儿，主动提出道：“什么事儿直说。”陆宇森支支吾吾着：“我们这一届...有个篮球特长生，他要打的位置就是得分后卫。”“所以呢，怎么了？”顾行倦目光睥睨着前方，悠然说道：“公平的办法解决喽，oneonone.”“啊？你真的要一对一啊？”陆宇森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没一会儿，这个消息被邵晰得知了。坊间有传闻，被邵晰知道的消息就是众所周知的消息了。“听说没？顾行倦要和咱们年级一个篮球特长生PK，争夺新生杯篮球赛首发阵容中的得分后卫位置。”顾行倦捡起一个粉笔头子，不偏不倚地砸向了邵晰，语气冷淡：“说什么呢，既然这么开心，不妨说给我来听听。”邵晰搓了搓手道：“嘿嘿，倦哥别生气，这不是帮你宣传在吗？”顾行倦懒得搭理他，偏过头眼神不自觉扫过安安静静的许绯，因为她皮肤白皙，烫红的位置也很明显，他眸色一沉，随即问道：“怎么弄的？”“啊？什么？”许绯的杏眼里全是他细碎的倒影。见女孩一脸疑惑，他继而解释道：“手上的这块，怎么弄的？”许绯心下一沉，不敢和他炽热的视线对视，声音如蚊：“接水的时候不小心烫着了。”简短的几个字如同给气球打气的气筒，让她心里某种暗藏的情绪不断膨胀，就要濒临气球的爆炸点。她的小声呢喃悉数落进他的耳朵里，顾行倦轻飘飘道：“以后小心。”季年年在座位旁等着许绯回来，没想到陆宇森鬼鬼祟祟跑了过来，把芦荟胶放在许绯桌上，喉结微动：“等会儿她问起来就说是你拿来的。”季年年疑惑地反问道：“啊？”她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会是陆宇森喜欢绯绯吧？陆宇森没多说，只用唇语道：“拜托了。”然后做了个双手合十的手势。许绯回来的时候，看季年年拿着习题册趴在自己的桌子上，走近问道：“哪个题不会呀？”季年年不知怎的，莫名心虚，站起来让座，然后随手指了一道自己错了的题。“你上次不是问过我这道了吗？”许绯和她目光相对。季年年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啊？绯绯，我刚才说错了，是这个题的下面一道。”许绯也没多想，突然眼神一斜，看到置于桌角上方的芦荟胶，拿起来奇怪地自问了一句：“这是谁的啊？”事情进展至此，季年年也主动担起“助攻”的角色，咽了咽口水，神色紧张：“这...这是我之前一直放在包里的，看你手好像烫伤了，不处理的话，很难消退的。”季年年拿来的？许绯眼珠子一转：“谢谢年年，你最贴心啦，但是，你怎么知道的呀？”“我...我...”季年年灵机一动：“上节课间你发作业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的。”许绯没再追问，对季年年扬起了一个善意的笑容：“就知道你最会关心人啦！”季年年松了一口气，好险，差点她就说漏嘴了。不过吧，陆宇森这种“校霸”级别的还要玩儿暗恋，暗中关心的纯情方式倒是让她出乎意料。天哪，她居然无意中知道了这个秘密，季年年如坐针毡，只得赶快逃离现场：“绯绯，那我走了啊。”许绯冲她摆了摆手，拿起芦荟胶慢慢涂抹，温温凉凉的，顿时让烫伤的灼热感消失了大半。马上是音乐课，陆宇森和顾行倦两人趴在栏杆上没着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