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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一抹弧度从未变过。戏谑与恶意于漆黑的眼底交织成繁复的花纹。最后一颗子弹恰好擦着飞扬的发丝嵌入发黑的墙壁，少女以一个近乎讽刺的抬手轻扯裙摆的动作结束，抬起头时，瞳孔深处折射出近乎幽暗的冷意。

“该轮到我了呢。”

少女逆着光向他走去，灯光一半打在她的脸上，将那精致而近乎冰冷的面容覆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另一半面容沉于晦涩的夜之阴影中。再也无法发出一枚子弹的雇佣兵看着身穿华丽洋装的少女缓缓向他走来，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头颅被子弹贯穿，他向后缓慢倒去，鲜血流到了脸色，覆盖了视线。视野残留的最后一个景象，是握着枪口稳稳对准他的微笑。

绀野凪轻快地吹了吹枪口的轻烟，手指一转，枪支重新化为银光点点消散。

身穿沙色风衣的男人倚靠着楼梯边缘，手中一杯红酒已经全然饮下，鸢色的眼此刻竟仿若鹰隼般死死地盯住了微笑着的少女。

“结束啦，你也可以回侦探社了，太宰。”

“不。”

玻璃制成的高脚杯摔落，炸裂开清脆的回声。

男人望着少女的眼，径直走下楼梯，走到大厅边缘，抬手重新按下了音箱开关。

“陪我跳舞吧，凪酱。”太宰治说道，双眸紧紧地盯着她的唇角，“你答应我的。”

还未等少女来得及回应，太宰治已经大步走上前，伸手搂住了少女的腰肢。

“陪我跳一支舞吧，就现在。”

他的话语中带着连自己也无法明晰的急切情绪。

绀野凪望着那双仿佛黄昏时分的晚霞凝结而成的眼瞳，唇抿了一下，缓慢地拉开一抹轻柔的笑。

“好啊，是我的荣幸。”她将手搭在男人的手心，低哑而磁性的女音仿佛夜间酒吧一杯略带硝烟气息的苦艾酒，在仅有两个人的大厅之中蔓延出迷离的醉意。

前进，后退，旋转，脚步互相交错，太宰治轻拥着黑发少女柔软的腰肢，踩着鼓点一个旋转，玫瑰色的长裙飞扬仿若蝴蝶张开的翅膀。他的面容被灯光熏地仿佛雪夜下的月光，一双眸子点燃殷红的火焰，丝丝缕缕的暗色如蛇一般将猎物纠缠不休，直至灵魂深处。

少女将头微微地靠在男人的肩上，脚步配合着小提琴婉转的低语时而踏入两人之间的缝隙，鞋底与地板的碰撞仿佛敲击在心脏上，那通过胸膛传来的微微振动，于脑海中荡开点点涟漪。

矜持的舞步与昂着头仿佛傲视般的矛盾态度，少女向后一仰头，顺势后退一步，下一秒又重新被拉着手腕于起伏的波浪之中互相纠缠，欲拒还迎，肢体的暧昧动作与眼神交缠隐隐地揭露出掩盖在近乎冷静的情绪下那深沉的欲望。

柔软的地毯仿佛化为了海底的漩涡，而两人踏在漩涡之上，一不留神就会坠入欲望的沼泽之中。手指互相纠缠，脚步却心照不宣的彼此退让，他拉着傲慢的少女踩在灵与欲的交接边缘，恰好位于那样的平衡之间。男人一直没有说话，鸢色与墨色交相辉映，彼此映出对方的面容。

又是一个近乎大弧度的旋转，重新被男人拥入怀中之时，脖颈处一阵细密而夹携着红酒的香醇气息的呼吸引起了她不自觉的轻颤。

低低的笑声从男人的薄唇间溢出：“凪酱~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跳舞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

绀野凪望着他的眼，轻笑了一声：“你那时还真是过分呐，太宰。”

“是的呢，那时我在想，要是能把你逼到极致，那宝盒就会打开来了吧。”太宰治轻声道，脚步化为了流水般细腻而温柔，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柔和，“但是你把我丢下了，毫不留情地离去了。”

“你的报复心还真是重呢，凪酱。”

踩着低沉的鼓点，少女一个轻微旋转：“那么，今夜算是补偿，高兴吗？”

“高兴啊，为什么不高兴呢？”

沙哑的女音流淌在覆盖了血色的大厅之中，男人拥着少女急速地旋转着，仿佛整个人都化为了浓烈的火焰，一切都要燃烧殆尽一般的气势包裹着他们。绀野凪不由得感觉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恍惚感，似乎自己和眼前这个人终于完全地融为了一体，彻彻底底地共享了同样的身体，大脑持续向她发出警告，灵魂却在躯体深处发出欢呼。

大提琴应和着起伏的节拍，他们在欲望的浪潮之中起舞，脚步逐渐变得细腻而舒缓。绀野凪微微闭着眼，凭借着近乎本能般的意识强行控制着舞步。真奇怪，绀野凪重新睁开了眼，她望着男人那仿佛被黄昏亲吻过的双眼，望着映出的面容，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她在他的眼里，还是他在她的眼里。

“凪酱，我想吻你。”

男人开口了，仿佛混合着红酒与烟雾的迷乱气息朝她倾倒而来。绀野凪垂下眼，浓密的眼睫于瞳孔深处投下一片阴影。

我一定是疯掉了，才会答应他。

她想到，嘴角却微微扬起。

“好啊。”

最后一个舞步抹开，两人深深地凝望着彼此，下一秒，不知道是谁先行动的，或许是一起行动的，几乎是同一时间，少女抬手勾住了男人的领带，而男人俯下身按住了少女的额头。

牙齿与唇瓣之间激烈地碰撞，浓郁的血腥味于口腔之中蔓延，近乎凶狠的两人仿佛都在此刻化作了狩猎的野兽，音乐早已停止，但是他们却仍旧紧紧地拥抱着彼此，低低的喘息很快消失在下一轮强烈的攻势之中，他们望着双方的眼，望着那双在灯光下显得发亮的眼瞳。

比起情人之间的吻更像是竞争般的嘶咬，胸口guntang的温度一路传递到大脑，引起神经末梢一阵痉挛。

胸腔中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交织着鲜血的味道在两人之间摇曳出炙热的爱之火焰。

他们拥抱着彼此却像是在缓慢下沉，那些一直被压抑在风淡云轻的表面下的情绪，全部通过这个吻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对方。

疼痛伴随着升腾的喜悦和梦幻般的迷离晕乱了思维，他们究竟持续了多久，没有人知道。

但是他们并不在意，重新获得新鲜的空气后，绀野凪轻轻地喘着气，晶莹的汗水沿着她的侧脸滑落，而太宰治的额头也同样渗出了汗珠。唇瓣染上了鲜艳的血色。

“已经够了，太宰。”

仿佛是在掩饰着什么一般，少女的话语竭力保持着一贯以来的平静。重新呼吸道新鲜空气的她感觉到自己那一瞬间停滞的思维重新运转了起来。

完了，这次她真的要完了。

绀野凪抬手轻轻抹去唇上的鲜血，她抬手将金色玫瑰的发饰取下，放入了男人的手心。

无言地转身，少女径直离去，火红的裙摆于她身后扬起的弧度仿若羽翼，男人伸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