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其他小说 - 一个销售员的自白书在线阅读 - 第三十一章 不懂事的阿细

第三十一章 不懂事的阿细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外面警笛大作,一会儿殷师傅走进来说道:“外面两辆警车,说是要搜查嫌疑犯。”

    温伯很淡定地继续吃饭,我有点紧张地问道:“什么嫌疑犯?咱们这儿没有什么嫌疑犯吧?”

    殷师傅看了看温伯,温伯摇着头说道:“抓不到我头上,就是打群架,也轮不到抓我,吃饭,吃饭,不用那么紧张!”

    阿廖放下了筷子说道:“我出去看看吧!”

    我嗯了一声,阿廖走了出去。

    一会儿,阿廖身后跟着两个当地的片警,很和善地和殷师傅打着招呼,阿廖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意思是没事。

    殷师傅好奇地问道:“你们可很少这么兴师动众啊?这么怎么了?”

    其中一个片警没回答殷师傅的问题,看向我客气地打着招呼:“陈老板也在这儿啊,这么多人,这几位怎么以前没见过啊?”

    我也没隐瞒,直接回答道:“以前林老的朋友,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温伯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点了点头。

    可阿细和光头佬就略显紧张了,片警的眼睛多尖了,一下子就看了出来,收起了脸色的笑容,走到阿细身旁问道:“能给我看下身份证吗?”

    阿细拘谨地从口袋里拿出了身份证,片警看了看问道:“哪人啊?”

    阿细忐忑地回答道:“潮州人!”

    片警继续盘问道:“干什么工作的?”

    阿细不安地说道:“在湾仔码头摆水果栏!”

    片警皱了皱眉,问道:“是哪个水果栏?”

    阿细觉得不对劲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看见旁边的光头佬似乎准备站起来,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替阿细说道:“旺仔水果栏,挺出名的,这几天听说那边很乱,这不打算让他过来,我这边帮手。”

    另一个片警狐疑地问道:“你和他是亲戚啊?为什么要帮他说话啊?”

    我哎了一声道:“这是我兄弟家的亲戚,刚刚过来珠海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的,刚来就遇到那边打架,怕的要死,又碰上你们来查他,自然有点紧张,没见过大世面!”

    片警哦了一声,看向我问道:“你怎么也成潮汕人了?你不是东北人吗?”

    我笑着解释道:“我可是正宗的福建人,我堂哥他们一家很早就去了潮州,他是我堂哥的表弟。”

    片警其实也没搞清,我说的关系,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登记了阿细,光头佬和温伯的身份证信息,才和我解释道:“最近市里面在重点排查外地人,咱们这些偏远的地方,都是重点,陌生人一律严查。”

    我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啊?外地人不能过来旅游了啊?”

    片警哎了一声道:“你们不知道吧?湾仔那边听说打群架,水果栏和鱼档被人给砸了,天天打架,现在那边很乱,上头怒了,要严查,后来调查说是一群外地人和当地人抢市场,这种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斗殴,影响非常不好,所以,全市大整顿!咱们这边也得小心点,你这边外地人最多,游客也多,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你们得多帮我们留意着,见到什么可疑的陌生人,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我笑着说道:“一定,一定,配合你们的工作!还没吃吧?一起坐下来吃点吧?啊,那谁,拿几副碗筷来!”

    片警拒绝道:“可别,我们上班呢!再说了,吃你们的,我们怕犯错误!”

    殷师傅说道:“哪那么严重,警察就不吃饭了?坐下一起吃点,最多一会儿你们付钱就是了!”

    片警一听,更是摇头道:“你就放过我们吧,就我们那点工资,一个月就够来你们这儿吃一顿饭的!”

    我笑嘻嘻地说道:“给你们打折,一折!”

    片警冲我笑了笑道:“心领了,我们啊,还真吃不惯你们这海鲜,街角你们开的兰州拉面就挺好,适合我们!”

    我再次笑着说道:“那家我也能打折,这样,以后你们去,一律7折,这个不过分吧?不过,你们得经常去,不然这贵宾卡说不过去!”

    片警跟着笑了笑道:“头回听说,兰州拉面还能有贵宾卡?哪行,到时候我们去吃,记得给我们打折啊!”

    说完,走了出去。

    再看,阿细和光头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温伯狠狠地骂道:“两个不争气的家伙,平时呼呼喝喝的,见谁都那么凶,现在遇到同行,你们打不过,遇到警察又吓得直哆嗦,你们啊,真是给我丢尽脸了!”

    我劝道:“呼呼啦啦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警察,刚好他们前面刚打完架,害怕查到他们也是正常得!不过啊,你们也不用怕,你们两个不是没动手吗?就算动了手,也没伤到人,最多是公共场合打架,属于寻衅滋事,只是违反治安条例,拘留几天而已,也不会留下案底,不用那么心虚!”

    阿细好奇地问道:“你挺懂啊?没看出来啊!”

    殷师傅打趣道:“他啊,以前就是个大流氓!打架从来没吃过亏!”

    阿细打量了我一下道:“真没看出来,都说有钱人他们有钱是有道理的,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些人不但头脑灵活,心还贼黑,说谎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我切了一声道:“善意的谎言,我还能直接给警察说,你拿着枪指着那伙砸你们店的人啊?还能说,你最能打了,一个打十个,还不要命!人家立马掏枪,你进去不要紧,别连累我们!”

    阿细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放心,我阿细不是那样的人,出卖朋友,出卖兄弟的事,我可干不出来,不像你,为了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弟哥的事,温伯不找你算账,我还得找你算账呢!”

    温伯瞪了阿细,骂道:“看给你能的,刚刚数你最心虚,人刚走,你又厉害起来了!你真以为,你能找他算账啊?人家是敬着我,你除了有一颗敢拼命的心,你还有啥?”

    阿细这会儿是真的不服气道:“温伯,你说句公道话,就他这身子板,我一个打他三个!那天不是你拦着我,你以为他能走出咱们水果栏啊?”

    温伯被他气笑了道:“你啊,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就这园子里,至少有3个人随手就能要你命!你都不知道人家在哪儿?”

    阿细急忙望向四周,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撇着嘴说道:“温伯,你就吓唬我吧!”

    温伯不屑地说道:“我吓唬你?那树后面站着一个,房间里有一个,这位大师傅也是位好手!”

    殷师傅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可不行!我就是个厨子!”

    温伯摆了摆道:“太谦虚了,这要是以前,在我们那里,不是四八九,也是四二六!”

    看几个人都不明白,温伯解释道:“四八九就是坐馆的,四二六就是红棍,头号打手!那都是以前的黄历了,现在可没那么多讲究,也不是说谁能打,谁就一定位置高!哎,和你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阿细感兴趣地说道:“温伯,你和我们讲讲呗,我们都想听!”

    温伯看了看我,和殷师傅,我们都点了点头,表示也想听听。

    温伯回忆着道:“我们那个时候啊,和香港那边比不了,我们都是小打小闹,也没有什么固定的组织,就是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的,也不是都是为了利益,大多都是为了一口气,为了打出名,让别人怕。你们也知道,我们潮汕人是比较团级的,遇事大家就一起上,那时候可都是靠拳脚,最多最多是拿个棒子,上砍刀那都是出了人命才用的!

    林佬呢,不但手黑,还遇事冷静,他和他弟弟,林家两兄弟是我们当中最狠,最有眼光的。林老的弟弟最先发现的财路,他可是那时候最早一批的地产商,加上特别有心机,觉得我们这帮人,天天打打杀杀的,也不为赚钱,就想把我们组织起来,就学着香港,澳门那边,搞得什么坐馆啊,红棍,白纸扇,草鞋的。不过,我们那个时候,不懂什么谁能赚钱,只服能打的。林老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孩,可名声在外啊,我们那一带提到林老,就没有不怕的!

    我们是服林老,可对他弟弟,就像你现在这样,看不起人家陈总一样。觉得除了会赚点钱,还会点啥?事实证明,我们都是错的,林老就是力挺他弟弟做最大的,果然我们越来越强大。

    后来林老退出了,林老弟弟也没了人约束,就开始肆无忌惮地敛财,什么赚钱干什么,我们这群老家伙就都退了出来。我其实那时候还小,退不退的也没人在意,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一代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我一个老子辈的,就让我挂了个名,也不说怎么的,越传越出名,才有了今天的我。

    我啊,这辈子打打杀杀的事,是没少干,可要说真正动手,还得说是跟着林老那会儿,后来都是一些小的出去办事,都打出了名堂。阿弟算一个,办事不拖泥带水,精打细算,心思缜密,阿虎算一个,有勇有谋,能文能武,华仔也不错,只是走得太早,可惜了!”

    阿细笑嘻嘻地问道:“温伯,我现在算是你的头马了吧?我怎么样?”

    温伯哎了一声道:“你啊,差得远了,让你自己出去办事,你能办成什么事?什么事都得问我。再说了,你除了一股子猛劲儿,你都不动脑的。大弟的事,但凡阿弟和华仔一个在,我都不至于要跑到这里来!”

    阿细发狠地说道:“温伯,我明天就去砍了那个扑街!”

    温伯切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还没进门,估计就得被公安抓起来!办事的人,从来都不会提着把刀,满街走,提着刀满街走的人,要不就是吓唬人的,要不就是真的脑子有病!”

    阿细不服气地说道:“温伯,你太小看我了!”

    我在一旁冷笑道:“小朋友,你还太年轻,看太多港台剧了,现实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阿细冷眼看了看我,一拍桌子怒道:“你别以为,你帮了我们,我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的,温伯给你面子,我可不给!你除了点臭钱,你还有什么?有本事别叫人,咱们两个单挑?”

    温伯刚要发怒,我急忙笑着说道:“好啊。后面就有拳馆,咱们也可以比划比划,让我教训下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

    温伯这次没有拦着,或者是想借我的手,让阿细长点教训,又或者是想看看我到底几斤几两?

    到了拳馆,只有耀阳的教练在,看到我们一群人过来,客气地和我打着招呼。

    我让教练当裁判,教练问谁和谁打?

    我指了指阿细道:“我和他打!”

    教练看了一眼阿细,低声和我说道:“花架子一个!一看就知道下盘不稳,平时没cao过拳,估计就是对着沙包打拳的憨货!攻他下盘,两个回合,他就得哭!”

    我笑了笑道:“人家可是来和我拼命的!”

    教练不屑地说道:“又是那种只会一股子蛮力的,我怕他两个回合都坚持不住,别看他膀大腰圆的,不会发力,也肯定不会省力,第一回合,躲着他点,第二回合,他就没力气了!”

    我嗯了一声道:“知道了!”

    阿细轻蔑地看着我,率先跳上了擂台,教练冲他喊道:“你干什么?下来!拳套,头套,护裆,牙套都没上,就上去打?你这是要自杀吗?寻死找别人的地方!”

    阿细想要发火,温伯对着他骂道:“丢那星!别在那儿给我丢人了!规矩都不懂,他叫嚣个屁啊?”

    阿细这才灰溜溜地跳了下来,教练不情愿地帮他戴上的护具。

    我们两个人重新站上了擂台,教练宣布着规则道:“1,禁止用头、肘、膝和反关节的动作进攻对方。2、禁止用迫使对方头部先着地的摔法或有意砸压对方。3、禁止用任何方法攻击主动倒地方的头部和被动倒地方。不行了,就叫停,千万别强撑,你不叫停,我就认为你们有能力继续打,伤到了我不负责!”

    然后看了看我们两个,问道:“规矩都听明白了吧?听懂了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