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讨论形势

    最致命的还不在这里，我是从电视里看到的消息，马总被抓了，什么罪名不知道，是从漂亮国被遣返回来的，虽然没具体指名道姓的，但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同时被抓的还有他侄女华华，和他老婆。

    这样的重磅消息，简直对于云里集团就是致命的打击，然后就是接踵而来的负面消息，14个高层管理人员，全部被控制了起来，之后就没了宝儿的消息，我怎么样都联系不到她，最后见过她的那个暗恋她的男助理说，前天下午，看见她被带上了一辆公务车，车牌没看清，不知道是什么人？

    我本来想调取一下监控录像看看，可大楼都不让进了，彻底地给封了。

    云里集团人人风声鹤唳，各个人都是惊心胆颤，很多人都直接递上了辞职信，手续都不办了，就这么直接走人。

    大厦将倾，倒下来后，不但是会将里面的摔得粉碎，也会砸到很多外面看热闹的人。

    我自然不是看热闹的人，但也不可避免地被调查了一番，只是我在云里任职期间，他们抓不到我有任何的违规行为，而且我也只是个暂短的过度时期，也就没太为难我。

    迫于无奈，我只好再次找到了杜诗阳，想看看她那里是否会出现什么问题，虽然，她不是很想见我，可这种关键时期，她需要我的意见，同时我也想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事？

    我们见面约到了广州市郊的一个高尔夫球场，这高尔夫球场里面一共就4栋别墅，和一个服务中心，平时很少有人过来这里打高尔夫球，我想甚至是大部分的广州人都不知道，这里有个高尔夫球场，因为外面的接近2米高的围墙，挡的里面严严实实，一般人都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

    高尔夫球车把我接进了别墅区里面，杜诗阳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门口等我呢。

    没有过多的寒暄，她带我走进了别墅。

    别墅里坐着几个人，老杜也在，剩下几个是绿水园的董事高层，应该是在开会，我的本意只是想见一下杜诗阳，没想到会这么多人都在，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点着头打过招呼后，想去外面等一下再进来。

    老杜总叫住我道：“走什么啊？你不也是我们公司的董事啊？再说了，这里面都是你的老熟人，都认识十几年了，你还要避嫌啊？”

    我有些局促地说道：“那不一样，我就是个小股东，我那点股份怎么回事儿，您还不清楚啊？我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的，你们谈吧！”

    老杜总直接把我拉到身边说道：“坐下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假了？”然后递给我一支烟。

    我也只好坐好，一个董事说道：“杜总，陈总不是外人，我就直接说了。目前形势，对咱们很不利，新一轮政策下，许多房屋中介和炒房团都打了退堂鼓，销售公司压力大，年中指标完成还不到一半。所有楼盘的银行贷款，都无限期延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所有地产股，本月几乎都是跌停，这样下来，一些小公司都濒临倒闭了！他们倒闭了，对咱们一点好处都没用，我怎么感觉咱们这个行业要没啊！”

    老杜不悦地说道：“衣食住行，哪一样都是人类生活必不可缺的，行业没了，老百姓住哪儿啊？不用这么悲观！打击一下炒房的，虚抬房价，对咱们也是有利的！资金紧张，是目前所有地产公司都会遇到的困难，诗阳，公司维持正常运作是不是没问题啊？”

    杜诗阳点着头道：“短期内是没问题的！国家调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终的目的也不是抑制房价，只是不能虚高而已！只要咱们是针对刚需的，就没问题！另外两年前，咱们就调整了营业策略，房建和路建市政工程各一半，所以我不担心房建的问题，反而是路建市政工程方面，款期太长，epc项目进度缓慢，投资太大，垫款太多，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担心这才是压垮咱们的稻草！”

    一位董事持反对意见道：“可政府项目的回款资金有保证啊！至少咱们可以拿到钱，那些商品楼，综合体都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见到钱，房子缺不缺，大家心里早就有数了，只是没人愿意去捅破而已，一旦捅破了，倒霉的就不止咱们地产公司了！都不知道多少人要失业，多少地方政府没了经济支柱！”

    老杜总急忙说道：“话不要乱说！各个地方的城中村改造，社会福利保障房，这些不是在各地都是遍地开花啊，这些项目咱们一样可以做啊！脑筋要灵活一点，跟着国家的政策走就是了！务实一点，脚步放慢一点，熬过这几年就好了！”

    杜诗阳接着说道：“都说现在是房地产的寒冬，可我就没见过暖春，只要行业还在，就有人能在行业中赚到钱，优胜略汰，最后胜出的人，就会屹立不倒！”

    一个董事哎了一声道：“可创造一个行业的人都倒下了，你说这可怕不可怕？世事难料啊！”

    杜诗阳白了他一眼道：“不该说的就别说，这里面的事，谁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目前，我们要做好的就是紧缩银根，控制开资的同时，缩减项目开发。款期超过6个月以上的项目，6个月一分钱都看不到的项目，马上都给我停了，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开工！”

    马上就有人反对道：“这可不行啊！当时合同就是这么签的啊，这样做，不就是违反合同了吗？会被罚死的！”

    杜诗阳却很坚定地说道：“不施加点压力不行啊！我就想知道，你的什么项目，是投资进去了6个月，一分钱都看不到的啊？你投币许愿呢？一去不回啊？必要严格控制。”

    又讨论了两个多小时，看大家都累了，杜诗阳看了看老杜。然后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回去后，别把你们的负面情绪带给你们的下属，要对未来市场有信心，咱们是脚踏实地地做事，不管国家政策怎么样，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就没事！”

    人陆陆续续地都走了，就剩下老杜父女两个了，老杜才缓缓对我说道：“看你一直没说话，你是怎么想的啊？”

    我啊了一声，问道：“您指什么事？房地产未来市场前景吗？我还是挺看好的，就是已经过了风头，不是什么人只要拿块地就能赚钱的时代了，要真的会洞察市场先机，懂得市场规律的人，才能在这行业生存下去的！盲目的投资，根本不懂这行业，只是觉得哪个行业热，就投资哪个行业的人，现在不到赚不到钱了，而且是做什么都不成了！

    我认识一个山西老表，16年，2000万拿下了第一块地，银行贷款3个亿，以前就是个挖煤的，哪里懂得建楼房，卖楼啊！可主体机构还没出来了，房子就卖光了，一夜暴富，一点不夸张，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挖煤够赚钱的了，可和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啊！

    让他赶上了，可现在怎么样了？前年又买了一块地，觉得自己很熟悉这行业，以为建起来就卖的出，那成想，全砸手里了！这些年辛辛苦苦地攒的钱，都不够赔的，这不前几天跳楼了，就在自己建的高楼顶层上！”

    杜诗阳接口道：“投机倒把肯定是不行了！那你有些什么好建议吗？”

    我摇着头道：“我没有，我都不懂这行业！”

    老杜笑着问道：“那马总的事，你怎么看啊？”

    我苦笑道：“这事我就更加的看不懂了，不知道为什么要拿他开刀？他做了什么，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不难得出一个信号，到什么时候，都别违法，不管你做得多大都不行！该算的帐，早晚都得和你算清！你们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吧？要是有，一定要尽快解决！”

    老杜马上摇头道：“我一向奉公守法，没有任何的违法违纪行为，你不用套我话啊！”

    我又看了看杜诗阳，她嗔怪道：“你看我干什么？”

    我笑了笑道：“我啊，就是觉得谁心里都没底，自查不如清算，自己小心是一回事儿，但还是得防一手啊！”

    老杜古怪地看着我问道：“你的意思是？给自己铺条后路，随时跑路？”

    我急忙摇头道：“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觉得你跑得了吗？跑出去，你能干什么？都生活在这片土地这么长时间了，去哪儿你能习惯啊？反正我是不行！别说国外了，我这么些年，在广东都还是不习惯呢，出了门就是得转变语言，不能张开就是一嘴的东北话！你说你满大街的看见，没一个和你是一样皮肤，一样语言的人，你行吗？天天是西餐啊，连个干炒牛河，都没人会做？你受的了吗？”

    老杜板着脸道：“扯远了啊！你的意思我懂！我也不会走的，再说了，我也没必要走啊！”

    我嗯了一声道：“我的意思就是，响应国家号召，紧跟国家政策，千万别标新立异，膨胀了！”

    老杜皱了皱眉道：“我做了几十年地产了，我怎么会膨胀？我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啊？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笑嘻嘻道：“没什么，就是搞得我现在都有点神经兮兮了！”

    老杜看了看我，有些担忧地说道：“你的确得注意点了，我平时做事就很张扬，应该也没少得罪人吧？这年头不去惹事，都会弄得一身sao，你这爱管闲事的性格啊，就更加得注意了！我可是听说了，你又卷进百盛集团里面去了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那里面乱得很，那个张美发可是出了名的疯狗，见谁都咬啊！”

    我好奇地问道：“您认识他啊？”

    老杜嗯了一声道：“打过交道，好多年前了，就是一块地，两家争，本来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事了，当时我都没在意这些事的，我们得到了那块地后，我们开工的时候，他带人来闹事，你说那么大的公司的老板，跟个土匪似的，我是懒得和他一般见识！最近，听说，他又开始动房地产的脑筋了，我这也得防着他点啊！”

    我啊了一声道：“房地产？他不是搞金融投资的吗？加上现在这个风口，里面的人都想往出跑，他还要往里面钻，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老杜摇着头道：“这不就是等着触底反弹吗？现在收地可没人跟你抢，云里集团这么多烂尾的项目，随便收一两个，等风头过去了，也是肯定赚的！只要你资金充足，我觉得还是可以尝试的！反正，我是一直看好房地产市场，国家总不会让支柱产业垮掉吧？”

    我撇了撇嘴道：“这个还真说不好！现在的房地产市场就是不正常，一个三线城市的房价都是收入的几百倍，一年赚的那点钱，都不够买几平方的！这正常吗？我就不信有那么多的有钱人，一个月才挣得几千块钱，就敢买上万块钱的房子，还一辈子钱给银行啊？这就不是正常的市场的需求！我刚刚看了今年cd市的人均收入才4.1万元，可房价却在1.8万一平方，一年不吃不喝也才买的起几个平方，这谁受的了啊？是我，就不会买房子住了，宁愿租个房子！我看现在有人都开始买辆房车，直接住在里面了！我觉得这倒是个好办法，既有车，又有房了！”

    老杜笑道：“你就胡扯吧！你以为咱们这里是国外呢？停车不得交停车费啊？不用加水，不用充电，不用加油啊？你真当我啥都不懂啊？你不就是和诗阳开车出去玩过几次吗？就真以为可以住在车里一辈子了！”

    我和杜诗阳脸一起，一下子都红了，杜诗阳嗔怪他爸道：“说正事，扯到我身上干什么啊？”

    老杜哈哈大笑道：“我就是在这儿和阿飞聊会天，好久没人和他嬉皮笑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