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真正开始爱自己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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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不,我倒是觉得这样没有错。” 萧瑜:“那你是同意了?” 周越:“嗯,就从三月开始。” 萧瑜再次笑了。 …… 至于这套公寓,周越最终履行了协议。 于他而言,这只是一套房产,多一套少一套无所谓。 但对于整件事而言,他已经承诺的东西,若中途因为她的额外要求而改变,这就成了一种反咬一口的手段,会出现信任危机——他不承诺,她不会惦记,他承诺了若不履行,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从另一个角度说,他还不想放弃和萧瑜的感情,不管是从情感上还是从情绪价值上,而在物质上给予一定的补偿,绝对有利于延续这段关系。 如果他翻脸或是反悔,萧瑜必然掉头就走——当然他不会这么做。 他是一个大方且看事长远的人。 他很高兴萧瑜也是这样的人,心平气和、做人豁达、思路清晰。 但反过来,他心里也生出某种针刺一样的情绪。 透过现象看本质,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在萧瑜的考量和选项中,他并非占据有利的那一方,也就是说,他没有得到她的偏爱。 就算有过偏爱,也被她的理智限制住了。 就像他一样,时常被情感和理智割裂开,一边对抗着情感对自己的控制,告诉自己不要一时上头迷失心智,必须做正确的选择,一边又时不时向情感妥协,告诉自己做人需要适当地投降,这并不可耻。 显然这一次,他没能让萧瑜向情感投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萧瑜一开始就将底牌掀给他看,将她的决定坦白,而不是说一套做一套。 然而这也等于直接告诉他:她已经开诚布公了,那么也请他也做个君子,不要出尔反尔。 今天超额更新,明天休息,下章周三见~ …… 关于大家留言区的讨论,我的感觉是,以前我写这类文和现在写这类文,群体没有量的改变。虽然网络上讨论很多,但主流媒体倡导的依然不变,和十年前二十年前一样。 看看流行大趋势,以及被允许产出的东西就会知道,有人在喂shi,虽然有一批人拒绝再吃,但还是有更多的人愿意吃。主要是不吃这个,也没其他可以吃,选项都是规定好的,看似多元了,有更多选择,事实上多选题=单选题。 以上没有映射任何人和作品,懂就懂哈~ …… 第38章 当我开始爱自己 来年三月的约定,它就像是一个闹钟,注定会响,不管到时候是什么样的结果。 它提醒着萧瑜,也督促着周越。 对于周越来说,这个闹钟更像是人生里的一个目标,就像他拿下锦瑞,争取家族中更高的位置一样。 严格来说,这个目标并不具备多么可观的利益,它代表的是看不见的摸不到的东西,就是人们常说的情绪价值、情感价值。 仅仅是性别来说,全球有一半的女性,失去这一个或得到这一个没有什么差别,很快还会有下一个。反过来对萧瑜来说也是一样。 但对于某些通过个人努力而达成目标,却因为某些因素求而不得的上位者来说,个体的差别又是那样重要。 如果这是一场辩论会,那么正反双方会是这样的: 正方:失去这一个,你还会有一百个、一千个选择,都是人,没有什么不同,还会有更优秀的配偶,她们同样可以带给你情绪价值。你只执着于这一个,执着的并不是这个人,而是你自己的心魔。你已经是上位者了,怎么还能被这样简单的问题束缚呢,你的格局呢?再过五年十年你回头看看,只会为今日的执着而发笑。 反方:你是上位者,你无所不能,可为什么你还是得不到最想要的那个人?你的情绪价值是任何人都可以提供的吗,那一百个、一千个选项都可以给你同等的情感回报吗?如果可以,那么你要求的价值不过如此,失去这一个是不值得可惜。如果不可以,那么请问你往上爬的动力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达成一些普通阶层的人想都不敢想的愿望吗,不就是为了享受“特权”吗?为什么你上位了,你的选择权还是这么的少,连你的情感选择都要被控制? 周越深知自己在家族中有什么样的局限,本身又具备什么样的优势被家族看中。这几个月的博弈,于他和家族而言,是弱势的一方对强势的一方,真正的平等并不存在。但他可以利用一些手段、方式,令这种差距缩小。 萧瑜对他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经济实力和个人能力方面,萧瑜是弱势的一方,如果只是比较财富,他们之间不存在真正的平等。但这并不意味着萧瑜就没有话语权,她用他的那套方式来堵他的嘴,令他不得不做一个君子。 她欣赏他、爱慕他,与他在一起,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足够尊重她。 一旦有一天他开始用强取豪夺那一套,不顾她的意愿,利用权势、精神pua等方式向她压榨、索取,她将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妥协、投降。她不会再有其他择偶权,她只能为他一个人服务。 这样的做法是快准狠的,短期内就会见效,省时省力。 但他没有这样做。 他太清楚了,萧瑜是个嘴上缓和,心里明镜的女人,她很会以柔克刚那一套,而且她本身就具备刚强的一面,只是将它藏在里面。 当有一天他放弃他们之间默契树立的底线、边界,那就意味着他将长久地失去她对他的欣赏、爱慕。 同样的“故事”,他在他父亲、母亲身上看到过,而他的父亲对于自己失去了什么根本毫无所知,当然也可能是并不在意。 他父亲就是那种,天底下女人多的是,得到这一个有满足感,但这种满足感并不是无法取代。 虽然父亲是他的家人,也是母亲的爱人,彼此之间理应有亲情和爱情在,然而从不对等的强者和弱者角度来说,父亲并不会因为家人和爱人的身份就停止对他们的剥削、掠夺,并不会因为他已经是上位者了,人性就得到高阶净化。恰恰相反的是,权力会令一个人变得更加贪婪。 有一件事周越从未对萧瑜说过。哦,不只是萧瑜,是所有人。那是他心里的秘密,连父母都不知道。 他的母亲曾经深深爱着他的父亲,起码他是这样看的,母亲也是这样对他说的。 母亲身具才华,原本有美好的事业前景,父亲曾是母亲的投资者,但他看上的并不是她的艺术天赋,还有她这个人。 他们之间纠缠、拉扯了很多年,生性自由不受拘束的母亲始终追求者不断,父亲只是其中之一,但他对她十分尊重且有耐心。 即便在母亲怀了他之后,都没有真正表示过要和父亲定下来。事实上,那时候父亲已经结婚了,二房、三房都已经有主,母亲以什么身份“定”下来呢? 但母亲排斥的不是父亲的已婚身份,她对此并不在意,她排斥的是和任何男人进行长期捆绑——怀上他也是因为一次意外。 差不多是生下他之后第二年,父亲用了一些手段,令母亲的身份有了彻底改变。 她不再是对外的单亲mama形象,而正式成为某一个有钱男人的女人。 小圈子里都叫她一声“小周太”,这个没有经过她允许就贴上的标签。 这听上去有点讽刺,尤其是对一个在男权社会中自主意识十分强烈的女人来说。 自那以后,母亲的艺术事业得到更高的资助,却也因此受到限制,因无论她的艺术造诣多么高,卖出的艺术品多么有价值,那都是“小周太”的身份带给她的价值。 人们不再看她的作品本身,而是看她这个新身份带来的利益。即便是她个人不太满意的作品,听到的也都是天花乱坠的赞美之词。这是一个艺术家最为痛恨的事——而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带给她的。 父亲用这种方式控制了母亲,将她笼罩在他的光环之下。 恨会比爱更长久,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母亲从未对周越表达过这一点,但周越却看得明明白白。 母亲对父亲的爱持续了一些年,每年少一点,直到完全消磨殆尽,失去所有耐心。 她开始恨他,却不是由爱情变质的恨,而是一个渴求自由,对艺术有着超物质追求的女人,对一个限制她的自由,亵渎她艺术追求的男人的憎恨。 这种恨的成分和性质,就已经说明了爱情的消亡。 但母亲是十足智慧的女人,她虽然没有力量摆脱,却将父亲的性格吃得透透的,她在他面前做到最好,比他生命中任何一个女人都更完美,令他总是不禁赞叹着,她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 父亲非常的自负、自大,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塑造了这件艺术品,在遇到他以前,母亲只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他不仅骄傲,而且炫耀。 母亲总是微笑地看着父亲向人们展示成果,柔顺地站在一旁,看父亲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出小丑戏。 以父亲的洞察力大概是知道的,但那又怎么样呢,权力令父亲膨胀,他的内心一定在想:不愿意又如何,你离得开我吗? 人对于仇人总是更了解的——母亲在父亲身上做的功课比她的专业研究还要深刻,可她却聪明得从不对孩子们提起这件事。 周越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母亲对他寄予厚望,对他的教育十分上心,远比对弟弟、meimei来得更在意。 他是在母亲还爱着父亲时生下的孩子,又经历了母亲憎恨父亲的全部过程,母亲看他的眼神总是复杂的,好像透过他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和曾经遭受的痛苦。 而怀有弟弟、meimei时,母亲已经将父亲视为一个有生育能力的工具人看待,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所以她没有将对父亲的憎恨转嫁到他们身上,她将他们视为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宝贝”。 当周越看明白这一切时,他痛恨自己有这样的洞察力,宁愿自己什么都读不懂。 他还记得母亲曾微笑着称赞他,如果不走这条路,以他的敏锐度和眼光,在艺术行业可以有一番天地,真是可惜了。 他很不喜欢母亲当时的笑容和语气,他觉得扎眼,那里面除了惋惜还带了一点讽刺,那不是对他的讽刺,而是对他身上另一半基因的讽刺——之所以可惜,是因为那个姓周的男人。 父亲的自负、自大,绝对不会允许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去搞什么艺术事业,那太失格。艺术只能玩玩,是一个用来证实一个有能力的强者,闲来无事随便做点什么都能很出色的标签。但它不能作为主业,不能是他的后代在全力以赴的情况下才能做出的成绩。不管经营得多么优秀,从跟上说艺术就是富人的消遣。 …… 周越一直都知道母亲在外面有情人。 他想父亲也是知道的。 但父亲陪伴他们的时候并不多,似乎默许母亲找消遣刺激灵感、打发时间,何况母亲原本就是个艺术家,在性方面比一般女人要开放得多。 看,这又是父亲自大、自负的另一个体现,他自信就算母亲有一百个情人,都不会离开他,她的心始终拴在他身上。她已经习惯了他给予的物质资源和艺术支持,她离开他会从天上掉到地上,那样的落差感她受不了。 这大概就是父亲理解中的“爱”吧,爱和需求是可以画等号的。 而周越看到的是,当母亲对父亲能提供的物质需求越来越大时,这些物质需求也在挤压情感需求的空间。 母亲是那样感性且情感充沛的女人,她强烈蓬勃的情感需求却对父亲关上大门,一滴都没有流向他。当父亲霸占着母亲的生命和时间,强行打上标签,并认定母亲这样的女人并非不可替代时,他也成为了她人生里曾经满足过情感需求的男人“之一”。这难道不是对父亲代表的权威的另一种否定吗? 借着这次出差,周越去看望母亲。 周越的心绪并不平和,他正处于人生选择的岔路口,可他没有表现出来。 母亲刚完成一件作品,笑容满面。 当拍卖会的工作人员将作品取走之后,母亲亲手给周越煮了一杯茶,感叹说,一件艺术品创作出来的时候是自由的,可当它作为商品公开售卖时,它的艺术价值就已经折损了一半。艺术家需要自己创造的作品被世俗定义价值,却又为此悲哀。 周越望着母亲,一句话都没有说。 每当他有困惑时,他都会来看望她。 这很奇妙,她虽然没有给他纯粹的母爱,他却可以在她这里获得安全感。 母子俩就这样无言地坐着,一个看着窗外的风景,沉浸在创作后的余韵中,另一个则看着杯子里的红色液体,直到心绪逐渐平定。 直到周越喝了半杯茶,母亲才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和那位许小姐进展的怎么样了,人你还喜欢吗?” 他喜不喜欢重要吗?周越略带讽刺地扯了扯唇角,只在心里划过这句话。 起码还有人关心他是否喜欢。 开口时,他的语气是礼貌的:“您终于想起关心这件事了。” 母亲笑了笑,没有接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