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变态
2.变态
方年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着脸没说话。 陈川指着那用脚踹的先发制人:“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儿?要打架去后门儿,这他妈是教学楼,念书上课的地儿!就你们这架势,误伤了人谁负责!” 陈川个儿高,一八五,长得也很壮实,爱好运动一身的肌rou,往那儿一站气势迫人。 不是上头那几个白斩鸡能比的。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对视。 有人不服气要反驳,被旁边的拽了一把,提醒:“陆岸的人,少惹。” 陈川眼刀扫过去,沉声:“还他妈不滚?” 一群人你推我搡的跑了。 地上还躺着一个。 没人管。 陈川跟方年往楼上走。 一过转角,陈川立马来了个川剧变脸,眉飞色舞的:“年姐,我刚帅不?是不是特有劲儿!” 方年转过脸看他:“……” 然后低头看自己的鞋。 陈川也瞧过来,语气不太好:“个傻逼,往哪儿瞎撞呢,我给你看看,洗不洗得掉。” 跟方年熟悉的人都知道,她有洁癖。 她今天穿的还是双白色球鞋。 染上了鲜红的血。 印子跟几朵花似的,挺有艺术感。 但方年看不顺眼。 她觉得她能因为这事儿难受一整天。 就跟嗓子眼里咯石头似的。 她拧着眉心:“刚那人你认识?” “谁啊?” “躺地上那个。” “不认识啊。” 陈川一边在网上查怎么祛除鞋上的血印,一边给住校的哥们儿发消息。 还能跟方年对话,堪称一心几用。 【刷子、牙膏、肥皂,要硫磺的那种……你们寝室有盐吗?】 【啥玩意儿?有硫酸要不,食堂有盐。】 方年问:“那你为什么说他是变态?” 陈川不以为然:“听别人说的呗。” 手指飞快按着键盘。 【你丫找抽,年姐正烦着呢,她洁癖犯了,待会儿收拾你。】 【她咋了?】 【鞋上蹭血了。】 【你喷的鼻血?】 傻逼。 陈川懒得跟这人废话,指尖噼里啪啦的。 “就上学期吧,好像被人抓到在厕所那啥,还在课桌里藏女生内衣内裤什么的,之前女生宿舍不是闹丢东西吗,怀疑是他偷的,反正挺恶心人。” 【……快点儿的,把那些东西都带过来。】 【对了,我有血渍清洗剂,要吗?】 “那啥?”方年眉皱得更紧,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陈川看着信息,炸了,凶神恶煞。 【你他妈不早说!】 【cao,你也没问!】 真特么费劲儿。 陈川关了手机抄兜里,“就男生,撸。” “哦。” 方年懂了,没再继续追问。 她盯着自己的鞋瞧了好几秒,烦躁的啧了声。 “牙刷什么时候过来,快上自习了。” “马上,他有什么清洗剂,这血印子应该能洗干净。” 蒋无涯是赶在上自习前五分钟来的,拎着一包东西,吭哧哐啷,跟屁股后面有狗追似的。 陈川上去就往他背上一抽:“你他妈还能再慢点儿吗?路上蚂蚁全被你踩死了。” “你大爷。”蒋无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子都拿出百米赛跑的架势了,还嫌我慢?” “谢了。”方年不参与他们之间的对话,上前接了东西,转身就往厕所里走。 蒋无涯抬了抬下巴:“什么情况啊?” 陈川:“遇上个不长眼的。” 他把事情简单一说。 蒋无涯顿时也露出嫌恶的表情来,“这种男的怎么在我们学校,还没给开除?” 陈川:“听说成绩挺好。” “我cao?” 蒋无涯一副我非常不能理解的表情。 把陈川逗得乐死。 方年花了半节自习课,也没能把鞋上的血印全部洗掉。 她脸上挂着不爽回到教室。 陈川提议:“不然我帮你揍一顿出出气?” 方年看他一眼:“死了算谁的?” “没那么容易死。”陈川摆摆手,不知是佩服还是单纯的嘲笑,“人身残志坚上着课呢。” “你又知道了?” 陈川说:“我上厕所路过他班教室瞅见的。” 他手往下一指:“就咱们班楼下,理3。” 方年没搭理他。 下自习后她身为课代表开始收作业。 把埋头睡觉的陈川拍醒:“别睡了,交作业。” 陈川迷迷瞪瞪,打个哈欠脑子都是懵的:“什么作业?” “英语。” “cao,没写!”陈川瞬间清醒。 国庆疯玩儿一通,哪儿还记得什么作业。 方年点了点他,“你完了,老杨要查的。” 蒋无涯挤过来叫人:“川儿,走,放水去。” 陈川眼睛一瞪:“不放,老子英语作业还没写,你写了吗?” “写了啊。”蒋无涯一脸得意。 “你他妈什么时候写的,背着老子偷偷用功是吧?” “我一来就借人抄完了。” 陈川骂骂咧咧,赶紧拿出英语本抄作业。 老杨是文3班主任,挺凶的,像陈川这种皮痒的也有点儿怵,主要是他太啰嗦,一件事儿叭叭叭能说大半天。 上回陈川迟到翻墙进校被他逮了个正着,耳根子就没清净过,不但写了检讨还罚扫了一周厕所,从此留下了心理阴影,惹不起就躲。 方年收完作业抱着就去了趟办公室。 老杨正在悠闲的喝茶,见了方年搁下茶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收齐了啊?” 方年点头:“齐了。” 老杨面露笑意:“不错,放一回假还算收心。” 要是老杨知道,这些作业里大多数都是抄的,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方年放下作业本,离开办公室时,听见有老师在训学生:“尤嘉煦!请端正你的态度!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收假第一天就打架,作业也不写……” 听见打架这两字时,她脚步微微缓了缓。 回头看了眼。 一个高高的男生微微低着头背对着她,看起来有点漫不经心似的没个正形,是个冷白皮,但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些青青紫紫的伤。 方年视线轻滞,没能等她看得更清楚,她的脚步已经彻底踏出办公室。 于是没什么留恋的收回了目光,朝教室走去。 * 鞋上的血印膈应了方年整整一天。 直到放学回家,她的心情才算好些。 “外婆,我回来了。” 外婆坐在门口戴着眼镜正在织毛衣,看见她顿时露出笑:“年年回来啦,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外婆买了rou馅,擀皮儿吃饺子好不好?” “好,那我去和面。”方年停好自行车就往厨房钻。 被外婆叫住,“过来我比比看,大了还是小了。” 外婆举着毛衣往方年身上比划。 方年蹲下身,方便外婆打量,过了会儿外婆笑说:“年年还真是长大喽,小的时候还要外婆抱,现在外婆都够不着你脑袋。” 方年身高173,外婆在她面前就是个小老太。 她抓着外婆的手往自己头上招呼,“谁说的够不着,这不就摸到了,外婆喜欢,天天撸毛都行。” 外婆大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又不是小狗儿,撸什么毛,和面去,待会儿外婆过来跟你一起包饺子。” “好嘞。” 外婆去里屋放东西,打了个转儿就进厨房,和面擀皮儿这一套方年熟悉,用不着外婆帮忙,只管调馅儿。 “年年啊。” “欸。” 外婆说:“我刚看见垃圾桶里塞着双鞋,瞧了瞧也没坏,怎么就扔了呢?你不是老喜欢那鞋了吗,你爸给你买的,说什么联名买回来你当宝贝一样,说不要就不要啦?” 方年动作微顿,然后邦邦给了面团两拳,说:“那上面沾了点儿东西,洗不掉了,不好看。” 她撒娇一般:“外婆你知道的,我特臭美,只喜欢漂亮东西。” “你这丫头。”外婆笑得无奈,“回头外婆帮你看看能不能洗干净,那鞋也不便宜,就算你鞋多也不能这么不珍惜,知道吗?” 老一辈儿勤俭节约,方年没反驳,乖乖的点头说好。 饺子包了两大盘,一种是西葫芦素三鲜,另一种是白菜猪rou,方年挑了些出来煮着吃,剩下的全放冰箱里冻着。 饺子皮儿薄馅儿大,圆鼓鼓的,特别好吃。 方年吃得心满意足,陪着外婆看了会儿电视,才上楼洗漱,从书包里翻出课本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