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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如果怀孕是真相的话,他没有zigong便是最大的惩罚。

    懊恼失落弥漫在整间卧室,他又来到二楼书柜,偷偷翻开相册,找到那张有着伊沃男人信息的表。这个男人照片上的样子阴郁极了,现在看来,竟觉得可怜,他先前还嘲弄过他的长相。他一定也一样忧伤吧……不能亲自孕育后代,他们都一样,是同病相怜的人,两个喜欢上伊沃女人的男人。

    唯一庆幸的是那个自称自己表哥的男人也不能孕育后代,他是堂堂正正的翡人,有着和他一样的身体,这是他唯一放心的了。

    所有埋怨都集中在相册里一个艳丽的女人身上,这个宛若翻版羽珏的伊沃女人有着截然不同的神韵,高傲犀利的表情或许在告诉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要求的,连女儿恋爱都要管控的母亲,他相信生育并不是jiejie本意。或许呢……他又不自信了,他以前不是这样,可只有这么想才让他感到希望。照片上那双如猫般雍容瑰丽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要射穿他的灵魂。

    ……

    嘈杂办公室的日常还没有结束,她和上次见面的乔治亚展开了第二次约会,就在写字楼楼下由阿尔人开的餐馆内。乔治亚把头发用卷发棒烫了小卷,看起来毛茸茸的,像小动物。他笑着来到餐厅内的一张座位旁边,为她拉开椅子,她便顺势坐了上去。待乔治亚坐到对面,服务生为他们拿来了菜单,续上白水。

    “阿尔人喜欢吃鱼?”乔治亚看着菜单用伊沃语和她加密通话,她用伊沃语回:“是的。”

    “不瞒您说,我没怎么吃过阿尔菜。”他歉歉地,把菜单递给了羽珏:“您来点吧,我照您的那份上。”

    她接过菜单,看了起来,对一旁等待的服务生用翡语说了几道菜,都让上了两份。服务生用笔唰唰记录下来,回了声“好”,之后拿着菜单走了。

    “谢谢你,羽小姐。”他看起来比上次开朗,像是放开了许多,不吝笑容,为她展示。

    她看着眼前微笑的男人,灯光下的卷曲褐发燃起红光,她看着那头熟悉的卷发回她:“不客气。”卷发加微笑,她很难不想到自己养在家里的少年,那些毛茸茸的黑发即使打湿也是卷曲的,和伊沃人不一样。

    “您经常吃阿尔菜吗?”他问。

    “不,只是最近有吃。”

    “是这样啊,我以为您常吃阿尔菜才这么苗条,原来是天生就很好看呀。”他恭维道。

    她回了个笑。

    她不知道为什么乔治亚会对自己有意思,她端起红酒,连醉意都没来得及升起,她没法当着他的面表现喜悦,只能逢场作戏。

    阿尔菜的口味偏淡,鱼腥味也不会处理太多,只能靠酒精冲淡味蕾。对面男人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一会又托脸笑,一会又想和她碰杯。

    “羽小姐,您的脸红了。”高脚杯发出清脆的碰响,他举着酒杯看着对面强装清醒的女人。

    “嗯。”她闷闷发声,接着又饮了一口酒水。

    “您很美。”他赞扬道:“我喜欢您拘谨的样子,和现在的红晕。”他笑起来眯着眼睛,白净的脸蛋上还有一小片淡粉。

    好像脐。她想。

    或许他也醉了,开始陆陆续续胡说八道:“你喜欢看书是吗?我爷爷在伊沃有一栋图书馆,里面的藏书很多也很旧,如果可以回去,我一定要带你过去看看!”

    “或者你更喜欢有夏天的地方?是不是在江舟很无趣?”

    无趣,江舟的确无趣。枯燥又简单的小城,她感兴趣的地方少之又少,每天遵循社团要求工作或参加活动,即使跑遍江舟也没发现任何新奇。

    “……这里不热闹。”她低着声音回。

    “我以为像您这样的人更喜欢安静的地方呢。”

    “不。”她答,她的皮肤发凉,打了个哆嗦,之后徐徐说道:“我不喜欢人。”

    “可是,热闹就要人多呀。”

    “不要理我。”她的声音有点小,乔治亚没有听清:“什么?”

    “谁都不要理我。”她重复道。

    他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忽然撑桌而起,脸伸向前方,差点怼到她的脸上,一本正经又严肃地问:“那我呢?羽小姐,您希望我理你吗?”

    羽珏被突然袭来的男人的脸冲得清醒了几分,她看着面前男人求解的表情,定睛到他的眉上。

    缺了点什么,这条眉应该耷下来。

    她吞咽了一下,用更清晰的声音说:“您醉了。”

    “可以回答我吗?”他再次问道,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劳伦斯先生。”她叫他的姓:“你醉了。”

    “好吧。”他看着她说,有些可惜地回到座位上:“您现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可以以后再问吗?”

    她没有回,只是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许了。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后说:“可以回去了。”她重新穿回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收起包,说:“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去。”

    乔治亚笑了:“谢谢。”

    阿张很快就来到了办公楼下,他停下车,后座来了两个人。他那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松动,挪起眼珠朝后视镜看。

    “先送他回碎珠区。”她吩咐道。司机便直接启动起车子。

    “您还记得我住在哪里。”他用伊沃语说,红起的脸蛋露出喜悦,他能听懂部分翡语,也能清楚地捕捉到“碎珠区”三个字:“我很高兴。”

    “母亲让我照顾好你。”她答,双眼又移上了他顶上的一头卷发:“你今天很可爱。”她夸赞。

    让她频繁想起一个人。

    他开心地笑了:“谢谢,您喜欢就好。”

    车子一会就到了碎珠区,转了几条弯,来到了那里一家奢华的酒店下。

    “再见,羽小姐。”他扶上车把打开车门。

    “再见。”

    乔治亚离去了。

    不用她说,车子又自觉地向别墅的方向行驶,她住在郊区和城市的边线,离有着高档酒店的碎珠区太远了。她很困,车子行驶得仿佛很慢,体内的酒精慢慢被路程催化了,她渐渐闭上双眼,恍惚过去了几个世纪。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了,只觉得很累,也很晕,头脑不清醒间,连路边的鸣笛都没有听见。不得不承认她的意识十分模糊,脑袋沉沉的,今天似乎有些过度了,可能是最近太累,有些报复性饮酒。

    她是被一双摇晃她的小手和急促的声音叫醒的。

    “jiejie……jiejie!”脐抓着她的胳膊摇,开着车门爬在她的身旁,急声叫。

    “嗯……”她哼了一声,才把眼睛睁成一条缝,隐约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她下意识就伸手摸了上去,揉了揉,勾起唇角。

    “jiejie,你喝醉了。”他抓着她的身子往外挪了挪,想要抱起她的腿弯和背。

    她顺势爬了过去,搂住他的头顶冲那用力亲了一口,“啵”一声,然后满意地:“红奥特兰。”她囔囔着酒的名字,被脐抱了起来,朝小别墅走去。室内的灯光把她的脸照得更鲜艳,两个脸蛋红扑扑的,连着脖子都醉了,她喝了太多酒,被放在一楼卧室的床上时还咬了一下脐的耳朵。

    脐把她的外套一件又一件地褪去,都帮她挂了起来,再回到床上时,只能看见女人平稳起伏的胸口,和空气中扩散的酒味。

    她睡了。

    他有些失落,她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只有晚上才和他见面,他等了她一天,而此时的女人,正因醉酒昏昏睡去。他们之间还有那个约定,今天是这一星期的最后一天,他们也还剩最后一次。

    他趴到床边,看着睡梦中女人平静的脸,她一股一股地喷出酒气,睫毛也安然地爬在下眼睑,一束一束,像叩起来的小扇子。他去亲她的脸颊,顺着亲到颧骨,再去吻她的嘴唇。浓重的红奥特兰味过渡到他的嘴里,他还是想亲她,啜她的唇,用舌头舔。

    “jiejie……”他用唇点了两下她的鼻尖,又吻了吻她的睫毛。

    今天就这么过去了吗?他不甘地看着她的睡颜,心里倏然一阵酸意。

    她去哪里了?为什么喝这么多酒?他又开始猜想,甚至想到那个居心不良的男人。

    是和他吗?他感到危险,又嫉妒,是他占据了自己和jiejie独处的时间?喝了那么多酒……他们,一起吃饭了吗?

    舌尖涩涩的,他低下头,凝视。

    一定又是故意的,和上次打电话一样,故意把jiejie骗出去灌醉!可是,当他邀请jiejie共用晚餐的时候,她就直接答应了吗?家里分明还有自己在等她……他们都多少次没一起吃晚饭了……她分明知道。

    女人平躺着的身体一动不动,胸口的起伏也毫无波澜,她就这样带着谜团躺在自己身边,他多么想直接问她。可她睡了,他做不了什么。他又不安不悦地去舔她的下颚,用舌尖点上她的眼皮,把她的脸润上自己的口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安全感,就像猫咪为伴侣梳毛,仓鼠给自己的幼崽标记气味。

    他舔她的耳廓,转着圈用舌腹滑弄,直到那里莹了一层晶亮。女人提手不适地想要去挠耳朵,推开耳边滑腻的东西,却被一只手握住了。

    “……嗯。”她不舒服地哼了一声,之后扭过头,想要避开。

    “……别。”他低声唤,沉醉的双眸染上惶恐,他忍不住用手掰过她的下颌吻上她的唇:“别走。”他嘤咛的声音带了委屈,可舌却更肆意地去舔她的口腔,缠住她的舌尖,再刮她的上颚。

    他喜欢她。他和女人单方面地深吻,用最得意最用情的吻技表达爱意。

    可不可以给他个机会……

    可不可以也喜欢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