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失忆鲁鲁修遇到二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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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少年的再度开口。“请问…可以放开我么?” 修奈泽尔赶紧松开手。“抱歉,是我唐突了。” “不是的,现在不论谁碰到,我都会很难受……”鲁鲁修拼命忍耐著什么似的缩成了一团,“都怪我喝了那种饮料。”好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披著毯子就站了起来,手扶著墙壁踉踉跄跄走向浴室。 修奈泽尔跟过去。“怎么了?” 浴室地板上,鲁鲁修蹲在刚才胡乱扔在一边的衣服旁。 “手机……” 握著湿淋淋的移动电话,反复按下开机键,黑乎乎的显示屏无论怎么摆弄都没有反应,他沮丧地垮下了肩膀。“可恶,早知道就买防水的。” 鲁鲁修回过头看著修奈泽尔,“这个房间的电话可以接通外线吗?方便的话,能不能借我打一个电话,只是拜托弟弟送替换衣服给我,不会占用很久的。” “借用电话是没问题,但是我觉得现在最好不要打。” “您现在要用?” “你这个样子被弟弟看到没关系吗?”修奈泽尔用眼神示意少年看向下方,毛毯开口处让下体一览无余,肿胀的分身微微抬起,明显到了穿上裤子也很难遮掩的程度。 慌忙把毛毯合拢,鲁鲁修烦恼地叹息,“再等一会应该可以复原了。” “这恐怕做不到。” “唉?” “至少要把药物从体内弄出来,最有效的办法自然是跟人上床……”看见鲁鲁修的脸条件反射般被强烈的厌恶扭曲,修奈泽尔立即改口,“当然自慰也是个办法。专效型的性激素起效很快,能够忍耐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你现在比刚才更加难受了吧?” 像被说中痛处一样,鲁鲁修别开脸看旁边。“我可以一直忍下去。” 心里骂著“顽固的小鬼”,为忍住把少年直接扔出房间的冲动,修奈泽尔把胳膊抱在胸前。“你好象还不明白,人不能主管抑制性冲动--就像人不能主管戒毒的道理一样。简单来说,喝了春药又忍著不射,结果就只有切掉。” “切掉?” “说成阉割也可以。” “阉……骗人!”鲁鲁修的脸瞬间失去血色,被吓得呆住了。代替回答,修奈泽尔耸耸肩表示遗憾,这更让鲁鲁修当了真。其实究竟会变成怎样修奈泽尔也不知道,但是为了说服少年自慰,只好当一次坏人了。 鲁鲁修仰起脸看修奈泽尔,“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如果当真有别的方法,还请你告诉我。” 茫然和无助浮现在紫色眼眸中,修奈泽尔有点心虚,咽下“说要切掉是骗人的”这句话,再次开口说道。 “你有个弟弟吧,假如他以后要谈恋爱了,甚至准备结婚生子,那时候你会阻止他吗?” 少年困惑地歪著头。“不会啊,只要他能幸福就好,我会支持他。” “这样不是很矛盾么,”修奈泽尔抓住破绽趁热打铁。“你憎恨亲生父亲,不肯延续血脉,但是你弟弟也流著相同的血啊。” 鲁鲁修楞住了。 “仔细想想看,你对性事抱有的厌恶毫无意义不是吗,况且自慰只是射出精 液,jingzi也不可能单独长成婴儿。” 好像体内的某根弦断掉了一样,鲁鲁修怅然若失地跪坐在地板上,几秒钟后他笑了起来,笑声苦涩,还有点歇斯底里。“真好笑……我竟然从来没想到这一点……”待笑声停止,他看向修奈泽尔的眼神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仿佛阳光冲破密布的暗云照在了他的脸庞上。 “您说得对,我被厌恶蒙住了眼睛,连最简单的事实都看不到了。为了我的事给您添了那么多麻烦,真是抱歉。” “不用这么客气,”修奈泽尔笑笑,“对了,你已经不会再排斥自慰了吧?” “嗯,托您的福。” “那我回避一下。”修奈泽尔走出浴室,转身关门--又停住了。“你在做什么?”他冲鲁鲁修问道。 “做什么……就是要自慰啊。” 修奈泽尔看著他手上的动作,根本就是完全不得要领。“你得握住磨擦。”他好心地提示。 “噢--好疼!” “你太用力了。”修奈泽尔又走回鲁鲁修身边蹲下来,拉住他的手,以正确的姿势放到鲁鲁修的分身上,手指刚碰到一下一下脉动的部分就像被烫伤那样迅速收了回来。少年的身体随之猛然震颤了一下,鼻息也变得混乱。药物让他的身体变得极度敏感。 修奈泽尔感到脸上发烫,再看鲁鲁修,耳朵到脖子那一带都变红了。本想立即道歉,没想到鲁鲁修那边先说了对不起。 “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对,那个……自慰的时候都会这样吗?” 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修奈泽尔猛吸一口气,“这是你第一次自慰?” 鲁鲁修脸红得连头也抬不起来。 无论rou体上还是精神上,这名少年都是处子。如果说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修奈泽尔对他的感觉仅停留在惊艳和好奇的程度,那么现在,他已经为之深深著迷。这种著迷并不单单是rou欲。 少年就像一块白布,修奈泽尔是第一个接触到这块画布的人。纯粹、洁白--不管是什么颜色都可以涂抹上去,自然也包括修奈泽尔的色彩。那会变成怎样的一番情形呢,心中鼓动著莫名地期待。 “自慰的方法,我可以教你。”如同著了魔一般,修奈泽尔听见这句话从自己口中说出。 “……真的可以吗?”少年犹豫地问。 修奈泽尔微笑,“当然,乐意效劳。” 好像拆开礼物的包装纸那样轻柔地拉开毛毯,鲁鲁修的身体裸露出来,本应垂在腿间的性器已经勃起,几乎要顶到肚脐,尖端溢出忍耐不住的液体让整个茎身在灯光下发亮,和象牙色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已经充血了,很难受吧?” 修奈泽尔将鲁鲁修的手引导向火热挺立的部位,覆上有些畏缩的手背,教他如何taonong和揉动。 “呜……”秀气的眉毛绞在一起,鲁鲁修死咬下唇忍耐著呻吟。 被修奈泽尔拉住的手一开始还有些畏缩,但没过多久便沉溺于本能的火热快感中--他把另一只手搭在修奈泽尔手上,不知是怂恿还是推拒跟著上下移动,腰部也跟随著动作,完全臣服在情欲之下。 不知何时张开的嘴唇发出时而轻浅时而浊重的喘息。 几分钟后,鲁鲁修拧著眉爆发出一声高喊,白浊液体弄脏了两人的手,还有一部分顺著茎身淌下,一路滑落到大腿根部向下蜿蜒。 这些液体混合了汗水,在大腿根部描绘出情色的蛛网,甚至润湿了后方隐秘的入口。 这幅景象形成的视觉刺激像一阵电流从后脑沿著脊髓流窜而下,直达下腹,修奈泽尔屏住了呼吸,几乎感到晕眩。 想在理性飞掉以前尽快结束一切,他抓过一块毛巾为鲁鲁修擦试下体,尽管已经尽可能放轻了动作,纤细的腰肢还是因为这触碰一阵颤抖。 “嗯……”从鲁鲁修张开的唇瓣里发出柔软的呻吟,明明刚射出过,分身却像夸耀自身存在似的抬起了头,这令修奈泽尔僵住,不敢再轻举妄动。鲁鲁修整个人瘫软在他怀中,如果没有身后的支撑,肯定会直接倒在地板上。 他的上身紧贴著他,头就靠在肩膀上,从修奈泽尔的角度可以看到单簿的胸膛随著喘息一下一下地起伏,淡红色的乳首像小小的果实一般诱人采摘。 年轻的躯体雪白而毫无瑕疵,绝妙的弧度一直延伸到起伏的臀线上。 他觉得自己要么狂暴地弄坏这具身体,要么就顶礼膜拜。犹如面对一片毫无杂质的纯白地毯,用沾满泥巴的鞋子践踏和质疑自己是否有资格触摸的心情交织在一起。 这时,鲁鲁修的头部稍微转过来,微凉的鼻尖贴在修奈泽尔肩膀和脖子的交界处。仿佛依恋着主人的气味的猫一样,修奈泽尔瞬间变得呼吸不稳。 隔著衣料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腹部那一波波传导而来的热度,那种热一直从下腹浸透至更深的地方。他努力克制自己突发的生理状况。 这孩子……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嗯。”鲁鲁修的身体挪动了一下。 由于身体贴的极近,修奈泽尔下身的变化被察觉了。“您不舒服吗?”他问道。 修奈泽尔苦笑,“我也是个男人,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我还以为同性之间应该不会……”鲁鲁修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欲言又止。 修奈泽尔代替他说出没能出口的话,“对,我是同性恋。”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好看到对方露出嫌恶的表情。 知道他的性取向以后,他的母亲就是这种反应。 然而少年采取的行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说著“要不是为了帮我,您也不会变成这样”,鲁鲁修仰起脸凑近修奈泽尔,直视男人的眼睛。 “请跟我zuoai吧。”他这么说。 “什么?”修奈泽尔以為耳朵出问题了。 “我刚才说,您可以跟我上床,您会变成这样都怪我。” 鲁鲁修认真地说。 确认没有听错,修奈泽尔有点哭笑不得。“别开玩笑了。” “说得也是……”鲁鲁修沮丧地低下头,胳膊环在一起抱住自己的身体。“您怎么可能会想跟我这样的……一点也不吸引人。” 天知道他这个动作有多煽情。 只有修奈泽尔自己清楚他正用上全部力气抵抗诱惑,“你误会了,我觉得你很有魅力,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我很想,但是我不能。” 感觉越解释越没说服力,修奈泽尔汗都出来了。 “為什么?”鲁鲁修笑了,“我们都是男人,‘jingzi不可能单独长成婴儿’。” “……”修奈泽尔无法反驳自己说过的话,明明几分鐘前还羞涩的像个未经人事少女,现在却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恶魔,微笑著将手臂勾在修奈泽尔颈部的少年简直就是解开了束缚的厄洛斯的化身。 理性之弦绷到了临界点,体内作為男人的那一部分已经被煽动起来了,修奈泽尔还在尝试拒绝,他把鲁鲁修推开。“别闹了,你做不来的。” 言下之意是你几分鐘前才学会自慰,初级班不可能一下子蹦进高级班。 静了一秒鐘,鲁鲁修吊起了眉梢。 “谁说我做不来!”他提高了声音,差不多是吼叫了出来,看上去真的被激怒了。表情兄恶得好像要揍人,却在下一秒鐘凑上来吻住修奈泽尔的唇,像是要证明自己说到就能做到一样。 只是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鲁鲁修就要退开,但是他做不到,因為修奈泽尔按住了他的后脑勺让两人吻得更深。 似乎是想要说什么,鲁鲁修张开了嘴,修奈泽尔趁机将舌头侵入到深处。 发觉到少年笨拙地想要回应,他在这个吻中倾註了更多的热情,他们的唇交缠在一起,逐渐从礼尚往来的互相回应变成彼此难耐的索取,甚至吻出了声音。 反复接吻的时候,修奈泽尔开始脱去身上的衣服,鲁鲁修的身体紧贴上来,有点冰凉,但是触感美好的叫人难以置信……等等,冰凉? “你很冷吧?”修奈泽尔看著鲁鲁修。 “还好。”因為赤裸的身体被目不转睛的凝视,鲁鲁修难堪地垂下头,似乎是想找点能遮掩的东西,他摸索掉落在脚边的毛毯,修奈泽尔捉住了他的手。 凉凉的手指被贴到炙热的唇上。 一边亲吻鲁鲁修的手指,修奈泽尔一边抬眼看他,眼神充满了挑逗性。 “去床上吧。” 鲁鲁修除了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伸手将少年拉起来,修奈泽尔最后一次发出警告。“待会可别后悔。” “那还用说。”露出挑战的眼神,鲁鲁修自信地笑了。后来事实证明他自信得过头了,仅仅是前戏就让他失去了自控力,因為反应太大,修奈泽尔好几次不得不 用力按住他,以免他从床上滚下去。尽管安全套上沾了足够多的润滑液,伞状前端撑开身体的瞬间,鲁鲁修扭头咬住了枕头。 “唉呜!”惨叫没能完全堵住。 修奈泽尔停止推进。“很疼吗?” 鲁鲁修鬆开牙齿,吊起眼睛瞪著修奈泽尔。“不疼!”他气急败坏地催促,“继续——!” 伴随著一个人的低吼和另一个人带有哭腔的高叫,修奈泽尔深深进入鲁鲁修的身体。有那麼几分鐘,两人只能急促喘息无法动弹分毫。 像个快要溺毙的人一样,鲁鲁修死命抱著男人的脖子,力气大得让修奈泽尔怀疑颈椎会不会变形。 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腰部移动了一下就感觉到少年的身体整个僵硬了,又问一次疼不疼,却只是摇头。 “不疼的话就是很舒服了?”修奈泽尔戏謔地问。 没有回答。 感觉肩膀上鲁鲁修的脸贴著的那部分湿湿的。拉开来一看,不但眼睛红得肿了起来,清秀的脸也被眼泪搞得一塌糊涂。暗自责怪自己欺负的过分了,修奈泽尔把鲁鲁修抱在怀里,像安慰受到惊吓的孩子那样轻拍脊背。沉默地拥抱。 少年靠在温暖的胸膛上,终於哭出了声音。 待他平静了一点,修奈泽尔温柔地摩挲柔软的黑髮。 “和不喜欢的人做这种事很难过吧,对不起。” 鲁鲁修睁开眼睛,迷惑地盯著他。 “把我想象成你的恋人好了,就算你要叫出别人的名字也没关系,但是请不要压抑自己。” 鲁鲁修茫然地摇头。“没有恋人……我没谈恋爱。” “喜欢的人总有吧。” 再次摇头。 “那麼,”修奈泽尔不抱希望地说。“可以叫我的名字吗?” “修奈泽尔先生。” 修奈泽尔抱紧他。“叫我修奈泽尔。” 犹豫了一下,鲁鲁修小声地唤出男人的名字。“修奈泽尔……” 修奈泽尔开始缓缓摆动腰部,每一次抽出和进入都带来快要让人昏眩的体验。缓慢温柔的摩擦渐渐加快,化为源自本能的野蛮搅动。他在心中一遍遍呼唤少年的名字,不知不觉中声音偷偷从嘴里泻出,那温柔低沉的呼唤充满情欲,也饱含痛惜似的怜爱。 “修奈泽尔……” 狂乱中,鲁鲁修忘情地呼喊著。 “修奈……修奈泽尔——!” 听见名字从少年口中叫出,修奈泽尔感到前所未有的喜悦和感动。 这声音像一阵糅合了甜蜜的痛楚击中他的心臟,凌驾二者之上的是几乎能融化灵魂的快感——让他控制不住在一阵加速抽插后将欲望喷发在柔滑火热的甬道中。 喘息著发出满足的鼻音,修奈泽尔止不住颤抖,那一刻像是永恒,随即便结束,仿佛从未开始过。这一次算不上他有过的最激烈的一次,但确实是感觉最强烈的一次,他不知道zuoai也可以是这样的。 整个过程中鲁鲁修一直紧皱著眉,后来更是哭了出来,尽管如此还是射出了两回,看得出他并非只觉得疼痛。高潮过去后,修奈泽尔仍旧紧紧拥抱著鲁鲁修,就好像两人可以维持结合在一起的状态再也不分开。 这样的的温存并没有持续很久,因為过了一会儿怀里的少年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说著“很难受”从拥抱中挣脱出来,扶著床柱要起身。 看见他脚一著地就歪向一边,修奈泽尔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去扶,勉强在他要摔倒的时候拉住。“哪里不舒服吗?” “想吐……”鲁鲁修皱著脸,面色发绿,停了一下又小声地补充说腰也很疼,被搀扶著走向盥洗室,却因為两腿发软走得踉踉蹌蹌,修奈泽尔将他抱了起来。 “您做什么——请放我下来!” 鲁鲁修惊叫。 “这样比较快吧,免得你吐在地毯上。” 这句话把鲁鲁修的反对全部档了回去。 一进卫生间,鲁鲁修就抱著马桶,修奈泽尔没兴趣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走到去外间找杯子替他倒水。倒好水折回来,鲁鲁修差不多也缓过劲儿来了,接过水杯漱口,嘴巴弄干净之后把剩下的半杯水喝掉了。 修奈泽尔从他手里拿掉空杯子。“还要吗?” “不用了,谢谢您……” “再喝一杯吧,你需要大量补充水份,加快新陈代谢能让残余的药从你体内排出来。” 鲁鲁修苦著脸喝下第二杯水,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可以自己站起来了。他扶著墻走到掛浴袍的地方取下一件穿上,拖著脚步走出盥洗室,明明脚步还摇摇晃晃的,却拒绝了修奈泽尔的搀扶。 只要不难受了,倔脾气也就回来了。修奈泽尔无奈地轻轻叹气,紧跟上去。“现在感觉怎么样,还会不会想吐?” “不会了……但是还会觉得恶心。” 修奈泽尔註意著他的脚步,那种不稳的走法叫人担心何时又会摔倒。 “药的副作用会让人头晕想吐,多喝点水,好好休息一下就会没事。” “您知道得很清楚呢,”鲁鲁修回头看了修奈泽尔一眼,脸上掛著的微笑让人觉得皮笑rou不笑的。“您对春药很有心得?” “怎么会,只是听人说过这种药的副作用和宿醉差不多。” 鲁鲁修对这样的回答发出不以為然的笑声,修奈泽尔觉得自己的解释都白说了,耸了耸肩,不想白费劲為自己辩白。 没有回走廊深处的寝室,鲁鲁修走进了米黄色沙发近在眼前的会客室,四下看看找到了放置电话的小茶几,转身面向修奈泽尔。 “请问……可以借用电话吗?” 低著头,老老实实询问的样子让修奈泽尔笑了。 “用吧。” 电话接通了,鲁鲁修花去不少时间安抚焦急又担心的弟弟,好像被问到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鲁鲁修支支吾吾地回答说回家后再细说,交代好送衣服过来的事, 他一只手捂住话筒,用求助的眼神看著修奈泽尔。 “弟弟说十几分鐘就能赶来,请问这里的房间号码……” “告诉你弟弟把东西拿给总臺的服务员。” 不想说出宰相入住的地方闲杂人等无法进入,修奈泽尔不得已这么回答。听他这么说,鲁鲁修也不过问,将原话告诉了电话另一端的弟弟。待掛断电话,修奈泽尔拿过话机,拨通了副官的号码,把转交衣服的任务交给了对方。 掛上电话后,觉得房间安静得有点吓人,看向沙发上的少年,发现他正望著会客室的落地窗。窗外,飘舞著雪花的云层因為地面积雪反光变成明亮的白色,建筑物顶部全都覆盖上了白雪做的绒毯,天地一片纯白,雪花无声飘落。室内安静得只听得见空调的轻微运转声。 静静地註视窗外,鲁鲁修的眼神显得空落落的。修奈泽尔突然有种错觉,少年明明就坐在对面,却像是身在遥远的地方,没人能找到通往那个场所的道路,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呆在那里。 刚才还亲密地纠缠在一起,现在却仿佛隔了难以跨越的沟壑,想要触碰但又无法靠近,这样的心情让修奈泽尔渐渐变得焦躁起来。想要将少年的註意力吸引过来 一般,修奈泽尔开口了。 “喜欢雪吗?” 鲁鲁修转过头来。 “不知道呢,只是觉得很漂亮。可是下雪太冷了,而且,雪会让路变得很难走。” “你住在哪?从这里回去方便吗?” “和弟弟住在学校的宿舍,交通方面跟朋友借了机车,还没问题的。” “只有你们兄弟两人……吃饭怎么办?” “我有在做啊,说起来有点像自夸,不过我很擅长料理。” 要是随口说“有机会做给我吃吧”,不晓得这孩子会露出怎样的表情,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修奈泽尔决定赌赌运气。 “一起吃晚饭如何,我请客,叫你弟弟也来吧。” “这个……实在太过意不去了,”鲁鲁修的脸上浮现出為难的神色,“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哪能再让您破费。” 礼貌的口吻让人觉得很生疏,但是修奈泽尔不肯放弃。“一顿饭而已,你不用这么客气。” 鲁鲁修的表情变得严肃,“也许对您来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我……” 门铃声让谈话被迫中断,修奈泽尔不快地去应门,打开房门,副官卡诺恩?马尔蒂尼的脸出现在眼前。 看见修奈泽尔脸上的表情,卡诺恩露出了然一切的微笑,“属下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呢。” 修奈泽尔哑然。以前就觉得副官在某些事情上意外地敏锐,没想到会有一天变成取笑的对象,不晓得被看穿到什么地步,他不想深究自己的态度有多明显。 “东西拿来了?” “如果您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回答,只是我个人真的很好奇。”卡诺恩交出手上的袋子。“这个是男生的高中制服吧,殿下想用来做什么呢?” 在同一天再次体会到心虚,修奈泽尔板著脸夺过袋子。 “替人转交而已。” “属下明白了。”卡诺恩继续神秘兮兮地微笑,“衣服的主人就在里面吧?”说著就踮起脚先越过修奈泽尔的肩膀眺望屋内。 用身体挡住副官的视线,修奈泽尔微笑。“真叫人头疼,可能我平时对你太纵容了,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听出话外之音,卡诺恩明智地选择了告退。 关上房门,修奈泽尔长出一口气,转过身,呼吸又凝住了。鲁鲁修就站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修奈泽尔嘴巴发干,不晓得刚才跟副官的对话被听到了多少,卡诺恩有称呼自己為“殿下”,说不定身份被知道了,想到这里冷汗就下来了。 鲁鲁修什么也没说,定定地看著修奈泽尔的右手,準确说是看著他手上的塑料袋。 修奈泽尔把袋子递过去,他伸手接过,转身走进浴室。大约五分鐘后走了出来,已经换好了衣服,塑料袋还在手里,装的是被弄湿的那套校服。 礼貌地告辞后,鲁鲁修匆匆离开了,看上去一分鐘也不想多呆。房间内仅剩下修奈泽尔一个人。 在走廊内相遇的时候,没有一点预兆,现在人离开了,一点痕跡也没留下。 突如其来地发生,突如其来地结束。 其实也并不突然,身体恢复以后肯定会立即离开的,少年没有理由在此久留。这样想著,心中却难以释然,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整体个人已经冷却下来了,心里总有某样东西徘徊不去的感觉。 不想再為此烦恼,修奈泽尔在客厅找到报纸,开始阅读,草草瀏览了两个版面,又因為心里静不下来没法读下去,看看时鐘时间还早,拿起电话联系了副官。 “卡诺恩,总督那边的晚餐邀约还有效吗?” “我去问问,请稍等。” 掛上电话,三分鐘后回复就来了。 “秘书官说再过十分鐘就是确认是否接受邀请的最后时限了,要答应么?” “告诉对方我会去。” “是。” 去赴约了,忙著跟人应酬完全没时间烦恼,总督家的晚餐和想象中一样没趣,晚餐后借口要讨论重要的事情,推掉了总督夫人想引荐女儿的茶会,但是和总督一家告别的时候还是见到了那些小姐,不过几位少女一直礼数周全地低著头,没能看到脸。 坐车回酒店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忘记这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了,若是不再有人提起的话,今后也不会再想起来了。 回去的路上,修奈泽尔一直望向窗外,虽然经过黑色叛乱的战事,东京租界在短期恢复重建方面取得的成果非常出色,城市的夜景被灯光装点得让人目眩,道路上车辆川流不息。 思绪跑得不著边际之时,被副官的声音拉回到车内。 “关於明天的日程,殿下。” “啊,是什么?嗯……请说。” “上午是能源会议,下午出席艺术周开幕式,”卡诺恩看著打开的记事本念道,“国际能源会议就在您下榻的酒店举行,下午去阿修弗德学园。” “阿修弗德?” 脑海中浮现出黑色校服黑色头发的身影。 “今年的艺术周就在这所学校举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