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还是墨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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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中的棠谙予手脚倒是利索极了,丝毫不见之前的疲惫,将墨望舟远远地甩在身后。 他顾着礼仪和手下人的注视,所以慢了几步跟在后面,就这几步的路程,让棠谙予率先回了房间,砰得一声摔上房门后反锁。 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墨望舟哭笑不得地抬手叩了两下,语气颇为无奈地开口:“棠谙予,开个门,容我说话好不好?” 自始至终都是曲姣挑起话题,然后棠谙予生气暴走,他连辩解一句的机会都没有,着实冤屈。 话落后,里面顿了一会儿,棠谙予阴阴地哼着:“开什么门,我这里可没有上等的茶叶,满足不了王爷的胃口,您还是另寻他人吧。” “我能寻谁?前夜我和曲臻等人商讨事宜,曲姣只是顺手送了茶水,其他没什么的,你要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吗?” 墨望舟说完之后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满心期待地等她开门消气,但貌似这些话,没起什么作用。 棠谙予依旧气哼哼的:“我生什么气,王爷嘴挑认主,恰逢美人知冷知热地送茶,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只是觉得自己傻,昨夜还巴巴地可怜某人休息不好,又心疼又自责的,我是在气我自己!” 她真是良心给错了人,以为他是为了自己才匆忙赶来不曾安寝。 喝茶?好好喝去吧! 听着她骄矜怒然的话,墨望舟弯唇:“你承认在心疼我了?棠谙予,你就是嘴硬心软,开个门,我好好哄你行不行?” 其实他还挺喜欢小女人为他吃味的模样,虽然难哄了点,但是也证明她心里有他,在乎他,才会如此表现。 这么一想,他低头哄哄也是甘愿。 “棠谙予?夫人?”墨望舟试探地问,“我们当面说好不好?” 男人极尽耐心地一句句说着,诚然忘记了这其实是他的寝居。 而周边,一些个胆大好奇的下人悄悄观望着,谁也不曾想到,平日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摄政王,私底下对待王妃是如此耐心温柔。 过了许久,棠谙予想想还是气,没打算开门。 “不开门,你这人惯会说好听的,等开了门,你指不定如何折腾我。” 无论墨望舟如何说,棠谙予都不动如钟,她坐在桌边撑着下巴,手指来回敲打着桌面。 虽然语气里带了些怒意,可若是当面瞧,哪里能看出她有生气的神色? 不过对于曲姣的暗自挑衅,她也是的的确确觉得不太舒服,干脆就把气撒在墨望舟身上好了。 话落许久,门口的人都没再回应了。 棠谙予坐了一会儿,又不免转头朝着门边张望,眼看着人影貌似不见了,清净了,她又开始上火。 她气哼哼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茶杯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子,高兴的时候哄一哄,不高兴了,连装都不装了。 爱哄不哄,谁稀罕似的。 她背过身,原本没有的几分恼意,竟逐渐滋长起来。 然而静下来后,她忽然听到窗台有簌簌的声响,起初没在意,但是当声响越来越大时,她起身,很是疑惑地慢慢走近。 就在她准备伸手去推查看一番时,窗台忽地从外面拉开,墨望舟单手撑着窗台一跃而入,瞬间便站到了她面前。 小姑娘神色呆呆地仰头看他,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墨望舟没废话,一把将人揽在怀里圈住,低头重重地在落她唇上一吻。 “还生气吗?” 棠谙予被吻后瞪大眼睛,双手捂唇模糊不清道:“你耍赖!” 竟然又用翻窗台这一套,关键她还是上当了。 眼看着人被束怀里跑不了了,墨望舟勾唇扬起笑意:“哄人当然要诚心些,你不开门,我有的是办法进来。” “哼,这里是王府,王爷想去哪儿不行?我可管不了。” 小姑娘低着眸子哼唧,眼神下瞥着不看他。 墨望舟不认同:“你管得了,王府也好,我也好,只要你想,怎么管都行。” 怀里人是他认定的人,也会是这王府唯一的女主人,只要是她,墨望舟甘心被束缚。 这个念头一起,连他自己也不由得怔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一个站在权力之巅,从不向任何人俯首低眉的人,变成了如今渴望被一人束缚的样子。 这句话着实让人抵抗不了,棠谙予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也是被哄高兴了。 她轻哼了一声,却故作娇嗔:“好话谁不会说?” “那你点个头,我现在就可以昭告所有人,我墨望舟以后归你管,让天下人作证?” “才不要,我一个小女子让堂堂宣国的摄政王如此低头,朝中臣子岂不是要提刀砍我?” 棠谙予拒绝,她是矫情了点,但还不至于因为这事昏了头脑。 墨望舟无奈弯唇,看着怀里人沉默一瞬,紧接着大掌握着她的腰肢用力,将人抱坐在窗台上。 “做什么呀,有点高!” 棠谙予看他身子挤入自己双腿前站着,似是抵着她不让下来,这么一个高度,两人的视线几乎是齐平的。 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连呼吸都在相互交融着。 墨望舟迎着光,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眸中,问:“棠谙予,以我们现在的相处方式,你是拿我当做摄政王,还是墨望舟?” “……问这个做什么?” “你只回答即可。” 男人神色认真,倒是让棠谙予不好打马虎眼,她只好回:“墨望舟呗。” 这个答案,他颇为满意,于是又问:“所以,既然你认我后者的身份,又为何屡屡拿王爷当做说辞呢?棠谙予,你不诚实。” 对于小女人有事王爷,无事墨望舟的行为,他其实并不在意,但他在意,棠谙予不肯直面自己的内心,总是将两人身份的差距,当做拒绝他、疏远他的说辞。 说了这句话后,棠谙予脸色也不太好,她低着眉,看自己晃荡的脚尖,漫不经心道:“为什么不可以,本来就是嘛,你不是摄政王的话,我们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多交集,有些权力,你也未必用得到。” 她声音偏低,但也染上了认真,听起来不太开心。 在棠谙予眼里,即便有时候的相处以及墨望舟对待她的态度,一度会让她忘记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永远都是那个摄政王,可以轻易拿捏一个人的生死命数,可以随随便便将权力发挥到极致的那个人。 她可以不记得,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或许两人相处得好了,这份感情就是真挚可贵的,可若是哪日闹翻了呢,她的这些出格举动,就是在自掘坟墓。 棠谙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她是懒得拿出真心,去换一份未知的命数。 瞧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墨望舟也知这个话题太过严肃了,于是轻声叹气,挑起她的下颌吻在了她唇角,迎着她有些无辜的目光。 “算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不强求你的想法。” 怪只怪,他要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