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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好人西岐世子×丧家之犬前暗卫头子彪 有少量发郊提及。架空。 崇应彪是被姬发从斗兽场赎出来的。 别误会,他和这野兽并不熟识,只是相处过八天,在朝歌的皇宫里。那时他是皇帝心尖尖上的小将军,而崇应彪是北崇实现狼子野心的工具。 崇侯虎带着他,像带着一个属下,沉默而又挺拔的一棵树,胆大妄为地把手放在佩剑上。等到摘下面具才会让人发现,他竟和北崇已经死去的继承人有着同一副相貌。 说起来,崇侯虎还是他帮忙杀的。姬发怔愣了一下,快步跟在斗兽场负责人的身后。牢里的廊道实在是又宽又黑,煤油味和血腥味刺鼻冲人,一刻不停地烧灼着他的神经。 “还有多久?”他小声地询问着身后寸步不离的吕公望。 光影晃动,薄纸翻动的声音。 “转角就是了。” 于是姬发抬步,面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见到了那个快变成野兽的崇应彪。 “西岐农夫,你来做什么?”崇应彪隔老远就听见他们这点响动了。他的声音喑哑,嗓子因为打斗和缺水又痛又胀,头也昏昏沉沉的,但是杀掉区区一个姬发还是不用费什么劲的。 姬发下意识拿袖口掩了掩鼻子。 也幸好崇应彪根本没有转过身来,只是竖着耳朵听衣袂翻飞,玉佩和鱼符啷当相撞,想象那个人就在这。 “在这,把他带走。”姬发催促辛甲快点开门,又忍受了一下周围的异味,这才有闲工夫搭理这要死不活的残兽。 “缺你种地,怎么,不敢?”负责人早就被一众西岐人给挤到一边去了,吕公望把钱袋子塞进屈膝之人的手心,明亮的眼刺得那人连连躬身点头。 崇应彪的脸也被这几天的斗殴给弄肿了,只睁着一只眼玩味地扭头看向把他拉扯起来的西岐人。 “殷寿知道你这么玩?”他的手腕被麻绳缠了起来,没有反抗。 “哥哥知道。”姬发看上去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上下唇一块突出来,俗称瘪嘴。 “姬发,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崇应彪的手臂整个被定在后背,站起来的时候还颤了颤。他的嗓子一度发不出声,用力咳了好几下才重新说起来话来。 “姬发,你不走吗?”吕公望瞪了一眼地面。 辛甲把钥匙扔还给那个负责人,有蒙面的人把一具尸体抬了进来。 姬发借着油灯昏暗的光盯着那具尸体出神:“殷郊还在这。” 他听到崇应彪嗤了一声。 西岐的人都倔。 王朝更替,当家的气数如被雨打湿的宣纸,连落花都不如,睡一觉,天就变了。 姬昌知道姬发要做什么,信都没有修一封,只是托人带了块玉环来,那青绿平平无奇,既没有透亮的光,也没有精巧的纹路。 殷家不会知道他要做什么,殷郊自然也不会。他已经26岁了,不是16岁。 北崇刚被灭,东姜又已起义,朝歌局势瞬息万变,只有姜子牙愿意留下来帮他,帮殷郊这个傻小子。 姬发不知想了多少事,他没那个心思给崇应彪摊开了掰碎了讲。 在斗兽场里待了一个月的崇应彪,恐怕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崇应彪了。 崇应彪原先不叫崇应彪,他是双生子里被弃的那一个,自小便在黑暗的狼营里长大。到八岁时,他第一次见到崇侯虎,得了崇应彪这个名字,和一副遮挡绿色眼睛的面具。 北崇双生子不是没有,每一个都像他这样,活成了影子。他原先以为这是常态,直到他走出北崇。 见到了姬考。 天蒙蒙亮时,姬发终于生出点离别的愁来。 他说,你马上要远离漩涡中心了,崇应彪。 他说,真好,你又可以换个地方屠狼捉狗了。 他含糊地说,再见了崇应彪。 崇应彪好像有点发热病了,好像又没有。他马上要出朝歌了,被绑得像头要去参加祭祀的猪,嘴也被堵上了。 这群五大三粗的西岐兵只定点给他喂饭放水,丝毫不管他爱不爱吃。 他倒在熹微的晨光里,从眯缝的眼中去看姬发骑在马上的背影渐远,他那时以为姬发离不开朝歌了,在心里为姬发祈祷,杀了殷寿! 最后只留下两个西岐兵带着他继续北上。 北崇原先占了太行山的地。在西岐把北崇打散了,特别是姬发杀了崇侯虎之后,姬昌就举家搬迁到了太原的山头上。那儿不管是资源还是地形,都比西岐那块好太多了。 崇应彪一路行来时,总有一种归家的愁绪。 但在他遇上姬旦时就不是这样了。 太行山上有矿脉,也有崇应彪小时候坐过的矿车。他遇上姬旦时,小少爷正在矿车里偷懒晒太阳。 太行山在太原南边,姬昌在太原,而伯邑考在太行山。一走近这片矿区,崇应彪就知道,这里和他待过二十多年的地方,已经不一样了。 他才离家不到半年,这儿就已天翻地覆——应该说整个商都天翻地覆了。 西岐人和北崇人也是不一样的。姬旦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从他凌乱的发髻一直看到脚指头上的血痂。 只见他翘着脚打了个呼哨,草丛里钻出两个睡眼朦胧的白衣小厮来。 崇应彪最后是躺在矿车里上的太行山。 “久仰北崇大名。” 姬旦是十足的军师做派,他比姬发都小,还未及冠,摇头晃脑的,一身力气都往了礼和蛊方面使。 那两个送他来太行并且不怎么说话的人,也不是姬发的人,而是姬旦的人,会一点医术,但不多。 崇应彪最后晕倒在姬考的院前。 再次醒来时,他被摆放成平躺的样子,颊上涂了药膏,头发也被剪没了。 烛火明灭燎夜,他侧过头,姬考正撑着下巴闭目养神,手里拿着泛黄的薄纸,似在读什么旧信。 窗外有竹筒“咚”的一声,像敲在了两人的心上。姬考似有所感,睁开眼瞧他。 “醒了。”无名之人闭了闭眼,把那叠信放在了红木小案上。 “救我,为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像是从窄小的缝里挤出来似的,但比之昨夜倒是好了许多。他没想爬起来,只是学着姬考的样子转过头看着床顶。 这是姬考的房间。 姬考笑了。他明明是西岐的继承人,却没有一个自己的名字,和他一样。 他的名字是八岁时从他哥哥那里化用来的,而伯邑考的名字是十三岁替大王架完车后消失的。 如今已没人知道姬考的真实姓名,真论起来还不如叫他姬大。 “救你。”姬考停了很久,停到院子里的小虫都停止了嗡鸣,“只是私心而已。” 崇应彪咬了咬牙,没有搭话。胸腔之间,思绪如潮涌,翻滚不息。 他喜欢姬考,出于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但是由于姬考是男人,或许也可以说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时下娈风并不盛行,他在北崇从未见过此等行径,自然也不是很能接受直面自己与他人的不同。 姬发已26岁,他比姬发大一点。而伯邑考…怕是已经成家立业儿孙绕膝了吧。 什么私心,恐怕只是为了更好地掌控这座太行山。 但临行前姬发的眼神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姬发…也有私心吗? “睡吧。”伯邑考挑了挑油灯,看崇应彪不说话,他也暂时失了兴致。 就这么在这小案边守了一夜。 崇应彪睁眼时,姬考已经不见了。他起身,看到自己的鞋被换了一双。 肋骨之间泛起灼烧般的疼,两股战战如闸刀立于颈侧。 他想吃饭。 说饭,饭就来了。 窗外映出三四个人头,崇应彪这才发现,昨晚大开的窗被关得紧紧的,此时,正是太行山上最冷的清晨。 他把伯邑考准备的外衣披上,和推门进来的姬旦对上了眼。 “哟,醒了。我就说他命大,一身伤都能趴着给老虎两巴掌。” 只有摸到腰两侧时,才会发觉身上的绷带有多厚。崇应彪努力露出一个笑,他常年当暗卫,着面具和夜行衣,从不暴露在阳光底下,白生生的脸被洗净后,竟像极了刚从农村出来的货郎。 姬旦恍惚了一下,叫人把他做好早晨的洗漱,坐在圆桌边摊开了银针。 姬考的房间在白天看着温柔又体贴,和他的人一样。墙上挂着山水墨画,博古架上没有放什么精美的瓷器,大多是一些文房四宝和书,巴掌大小的铜镜还有软枕堆在窗边的榻上,对面的红木案上插着小花和香炉。 银针倒是不痛。 崇应彪被扶着灌了一碗热烫的苦汁下去,肚子里咕噜噜地叫,还是很不好意思和姬旦搭话。 “不知阁下名讳?” 姬旦的眼不是市侩的眼,而是医者的眼。他绞尽脑汁让自己文绉绉的,比和姬考相处时还不如。 “我长得和大哥不像吗?”姬旦的脸转了转,脑后的小髻也跟着左突一下右突一下,可爱极了。 崇应彪心道,原是姬家最小的娃。 姬昌有十几个孩子,亲生的没几个,剩下的全是捡来的,取的名字也差不多,所幸没什么出众的货色,不值得北崇花心力去记。 最重要的人物还是姬考姬发和姬旦,姬大是条不叫的狗,如夜间的瀑布,存在感极高,但要你说他做了什么,一时之间是没人答得上来的。他只是在那,就代表了西岐。 姬发是出鞘的箭,为殷家两父子乃至殷商整个王朝都忠心耿耿,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不知道殷郊是能把meimei嫁给他,还是能把自己嫁给他。 哦,差点忘了殷郊没有meimei,只有一个弟弟。所以这肝脑涂地只能殷郊自己以身相许了。 最后还有一个姬旦,这小子油盐不进,眼里心里全是姬家,但你要说他真得罪过什么人也不至于。 况且在此刻,崇应彪还不想被他毒成手脚发绿的样子。 “小公子还未长开,恕我眼拙了。” 姬旦不知想到什么,开心地笑起来。 “你和发哥述在信里的完全不一样,我信服了大哥把你的脚镣拆掉,的这种行为了。” 信?什么时候?西岐居然能在殷寿的天罗地网之中把信送出去… 脚镣?一定是姬发那厮的作法,单就他能躺上姬考的床,就能看出姬考不赞同这个磋磨人的下贱法子。 崇应彪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辱骂姬发,面上倒是一点不显。他是个粗人,却不是个笨人,顺从地伸出另一只手给姬旦扎针。 “我昨夜…” “没讲梦话没吐血没有发魇,衣服是大哥换的,头发是大哥闸的。” 姬旦吐了吐舌头:“大哥他天生神力,所以你不用担心。” 崇应彪下意识想起当初被姬考压在脸上的那张弓,往下咽了咽耻辱。 但自己在另一个男人那里像一尊小巧的玩偶般被摆弄,还是让他眼神躲闪了下。 姬旦可懒得注意他的小心思,除了不要让病人复发,剩余的就是不要让“客人”为难了。 “安心住着吧,何况这里还算是你的老家。”姬旦笑得恶劣。 但他没有想到,其实崇应彪一点都不在意北崇的覆灭,反而在心里嘲笑崇应鸾这下成了孤魂野鬼,连家都回不了,因为里头住的都是仇人。 “多谢公子旦,起码我不会在这里迷路。”崇应彪不知道怎么和小辈相处,拱了拱手就当做答谢。他常年当暗卫,做的最常见的动作是在崇侯虎面前或身后跪下。 姬旦失笑:“你真的是北崇人吗。” 但小公子也没想让他回答,自顾自整理了银针,挥手让人把他的早饭端上来。 太行山上从来没见过的米糕和稠粥并作一团,香味直冲他的鼻腔。 姬旦没打算守那些奇怪的规矩,竟直接把盘子和碗放到了床边。 姬考的床很大,褥子旁还有一段距离,甚至可以当案用。 崇应彪连连道谢,手已经伸向了这半年来最漂亮的一顿饭。 他已经想明白了,姬考把他救回来,姬考让他做什么都行。 端看姬小少爷这态度,就知道姬考对他有很深的考量。 吃个肚饱没多久,姬考就推门进来了。 姬旦坐在榻上读姬考的书,下人们把空碗端了鱼贯而出。 “哥。”姬旦站起来拍拍下摆,姿势雅丽,是崇应彪说不出来的味道。 这小少爷,在姬考面前还是两副样子呢。 “嗯。”姬考一颔首,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两根指头往后一挥,原本停下来行礼的下人有条不紊地走了。 “他怎么样。”偌大的房间一下子就空了。 姬考的房间没有时下流行的那种厚重屏风,里间和外间竟只有一道纱帘。崇应彪和站着的姬考对视一眼,突然才发现,自己睡的是这个人的床啊。 什么情况才会让外人睡自己的床呢?太行山这么大,西岐的人又不多… “你还说呢哥,你把他掳来,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他的骨头得细养,光是外伤结痂也得半月光景,更别提他的内伤了,风寒入体,痨病反复,要不是他底子好,现在已经入土了。” 崇应彪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他又看看一直沉默聆听的姬考。他是北崇的暗卫首领,不懂医但也知道怎么救治伤员,这点伤放在斗兽场的牢里不出七天寻常人就一命呜呼魂归西天了,他硬是撑了一个月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哥,你把他掳来不会真的要他做压寨夫人吧?” 姬考抬头看这最小的弟弟,眉目柔和,如四月的春风,已经隐隐带了点热意。但姬旦瘪瘪嘴,不说话了。 崇应彪闭了闭眼,心绪复杂。 北崇已然覆灭,他身后除了零星那几个北崇废人,再没什么值得西岐谋划。莫非姬考真的要同自己做那档子事?还是姬考其实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清风霁月,想让他作为北崇最后的人看看西岐是怎么在北崇的地界上作威作福? “哥,我走了啊。中午找不到我别急,我去山下采点马草。”姬旦五步一回头,看得姬考和崇应彪都笑起来。 姬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个本应该无甚交集的人相似的表情,终于有点信了父亲臣下口中的痛心疾首。 男子若无法生育,真要他祈求上天…吗?或者求求发哥多生几个,过继给大哥。 姬旦转过窗棂,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狠狠把脸挤做了一团。 姬考坐在圆桌边上,拎起新茶就往小杯里灌。 崇应彪不知想到什么,小指抽动了下。 “世子好雅兴,把我掳来…难道也是要去山下采马草吗?”太原没有阴山这么平坦,马草却是一绝。太行山往北,还有一座延绵的狼牙山,崇应彪小时候很喜欢那个地方,经常带着其他孩子去里面玩。 “我说了,只是私心。”姬考此话一出,崇应彪的记忆再度回到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酒水,火光,喷溅的guntang的血。 北崇要造反,殷寿早就知道,姬发奉命也是自愿去杀崇侯虎,崇应彪撞见了,反而帮了姬发一把… 崇应彪没什么好气地说:“私心?我们的嘴唇撞了一下的私心吗?谁不知道殷郊那一根筋的脑子,本来姬发都要把我放走了。” 虽然他本人原本也没什么要走的心思,殷寿最好北崇全部死翘翘,每个人的头都吊在朝歌的城门上,风一吹,还会有死人头发往下飘。 这么说起来,他想活完全是因为西岐这两兄弟。同样是生活在大哥底下的影子,为什么姬发就肆意又快活,到了朝歌没几天就得了殷寿的青眼。 更别提他和姬发在黑夜里的墙角下打斗,还能碰见姬考来帮姬发。 他还记得那时姬发在他脸上的面具掉下后躲在姬考身后轻声惊叫:“崇应鸾?!” 他不是崇应鸾! 崇应彪真是恨透了这个名字,也恨透了自己的名字。 姬考轻飘飘地撇他一眼,三根修长的手指贴在那个随处可见的茶杯上,就和那个晚上贴在他的下巴上一样。 崇应彪被这个眼神烫了一下,双手抓紧了床铺。 但是随即他又放开了,心里还在恶劣地想,真是装模作样,这样抿一口抿一口,那茶真的滑进他的喉咙了吗?还是说,其实已经被烫得无可复加了? 他抬起下巴开始捏腔:“说话啊世子大人。” 姬考勾起嘴角:“说什么?说我们即刻成亲?” 崇应彪大吸一口气,睁大了双眼:“伯邑考,你疯了?” 这回姬考真的笑起来,两只眼睛都看不到了,茶水差点洒在身上。他把那个被盘了许久的杯子放下来,就好像圣人的心里也会有紧张。 “开玩笑的,我们打个商量,你不要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也不会强逗你。” “说你要什么。”崇应彪转过脸,他习惯了让人发号施令或是颐指气使的样子,很少与人这样平等交谈,而且姬考明显心悦他,这般不知廉耻真是让人,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不是16岁的毛头小子,他是北崇的暗卫,比同龄人学那些世俗的东西都要早。 崇应彪又想,姬考在姬旦姬发面前和在他面前,也是两副样子。 这一家子,真是有趣又令人羡慕。 “我要,”姬考顿了一下,从胡椅上站起来,“我要的不多,看你肯不肯给了。如若不肯,只能委屈太行原本的主人抓上铁锹,和奴隶们一起挖矿去了。” 崇应彪心下一紧,他暗暗告诉自己不要从心,深呼吸了一大口。 “可惜我如今什么都没有,想要什么,世子就自己来拿吧。” “我要你,替我训马。”姬考踱步到床边,掰过崇应彪的下巴。 近看,其实崇应彪憔悴极了,他刚大病初愈,青色的胡茬从人中连到下巴。北崇人或许大多有蓄胡的习惯,但奴隶和暗卫是不可以蓄胡的。 他的头发是姬考亲手剪的,像狗啃似的,但是不容易生虱子。 而姬考长于优渥处,面白如玉,发冠挺立,带子从他的发髻后面垂落下。夏未至,他穿了很多件衣服,看上去尊贵又像个书生。 但崇应彪知道,自己打不过他。 “马?”崇应彪仰着头看面无表情的世子,他想起自己那匹白眼圈的小马,死在乱矢里,孤零零地躺在朝歌的街头。 “对,马。”姬考摩挲着崇应彪的胡须,这让崇应彪发痒又有种被掌控的紧迫感,但他只是喉头滚动,没有挣脱的意思。 “有意思,你们西岐,也打算反了?姬发知道这件事吗?” “他知道。”姬考俯下身,凑近了看崇应彪充血的眼眶,仿佛一个没有私心的医者。 “他知道…他…”崇应彪喘起粗气来,握上姬考的手腕,“那殷郊呢?殷郊知道吗?” 姬考没说话,轻轻贴上崇应彪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