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醒
第四章 清醒
早上七点，蒋怀谦贯来严格的生物钟便唤醒了他。 遮光效果严实的纯黑色窗帘露出点点缝隙，随着风轻微晃动，让房间昏暗却不至于看不清楚。 蒋婧侧躺着在他怀里，睡颜恬静。 蒋怀谦一颗心像是被柔软的棉花塞得满满当当，从未有哪一刻如现下这样让他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侧脸，安静地看了许久，才动作无声地起床。 换上得体的家居便装，蒋怀谦给秘书梁敏发了消息，将原本今早安排的部门汇报会议推迟到下午。 梁敏妥当安排下去，总裁办公室的闲聊小群里却由于这一消息讨论热烈。 蒋怀谦是跃鸿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作为集团掌舵人，工作时间灵活，并不需要时时坐班。但若是没有其他重要行程，蒋怀谦都会到公司开会视察，从未有一天破例。 更何况，今天也不算是没有事儿。 不过谁知道呢，大老板干什么，也由不到他们这些下属来随意猜测。 梁敏摇摇头，在群里发了句话，摁灭了手机，踩着高跟鞋继续去工作。 --- 栖海墅，十点左右光景。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空隙穿透进来，蒋婧隐在阴影中，终于悠悠转醒。 清醒的过程缓慢，她迷迷糊糊地有种断片的感觉，一时不知道睡前发生了什么。 身体疲乏的倦感却是随着意识清醒立马出现。 腰像是要断了似的，小腹有些轻微的坠痛，下面那地方，奇奇怪怪的酸痛。 她不由得嘤咛一声。 正在书桌前阅览文件的蒋怀谦闻声，起身走过来，坐在床边，右手爱怜地抚上她的头，柔声说：“醒了？哪里不舒服？” 蒋婧抬眼看他，眼神有着刚睡醒的迷蒙的娇俏。 “我怎么在你房间睡了哥哥……”蒋婧就着他的手臂坐起来，脑袋里闪现昨天夜里的记忆。 “我记得我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很难受，跑过来敲门，然后……然后就……” 她皱着眉看他，疑惑又迷茫。 蒋怀谦将人揽进怀里，下巴贴着她柔软的发顶，解释给她道：“你最晚喝的那罐桃子汽水，是唐栎带来的催情药。” 立马理解了为何昨天会有情热难抵的反应，蒋婧讶异地瞪圆了眼，樱唇微张，语无伦次地说：“那，那我，你....我们……” 她慌张的神态取悦了他，蒋怀谦轻声一笑，低头看进她漂亮的眼睛，语气愉悦：“不怕，哥哥会负责。” 蒋婧差点没被呛到，她摇摇头，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和哥哥，做了那种事情。 她拿下哥哥揽住自己的手，往床头上坐直了些，低头梳理着整件事情，然后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眉头都快皱成八字。 她因为喝了催情药，把自己的哥哥强上了，这是什么事啊？？ “对不起，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当时应该把我送去医院，或者一脑袋把我拍晕过去。” “天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真的有春药。” “怎么办怎么办啊……” 小姑娘俏生生地坐在自己床上懊恼自言，蒋怀谦觉她可爱得紧，竟在对方焦忧的时候生出了几分闲情逸趣去观赏她的模样。 “哥哥说了，我会负责的，既然发生了，就做哥哥的恋人。”他捏着她的手，说道。 蒋婧被他一番话说的震惊，抽出手，说：“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是兄妹！” 蒋怀谦轻轻扯了扯唇角，眼里尽如春水地盯着她。 “婧儿，我不是你亲哥哥，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怎么会？” “你可以去问爸爸mama，我是他们收养的孩子，在你还没出生之前。” 蒋怀谦再次将她揽进怀里，亲昵地蹭着她的颈部，说：“我父母和你父母大学是很好的朋友，我自小便认了你爸妈做干爹干妈。5岁的时候，我爸妈死于一场空难，是他们领养了我。” 他三言两语讲完了缘由，蒋婧还难以消化。 “可是我们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生哥哥。” “我知道，婧儿”。 他收紧了拥抱她的力度，说道：“可是哥哥爱你，婧儿，不止兄妹之情。” 蒋婧像是只惊慌的兔子，立马退出了他的怀抱，难以接受地看他：“你在说什么哥哥，我们是兄妹！我们不可以做这种事情，也不可以谈恋爱！” “我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吧，哥哥。” “婧儿！” 蒋怀谦眸光疏忽暗沉下来，仿佛深不可测的海域，难以描绘其中掩饰的真实情绪。 他擒住她的两只手腕，强迫她看着自己，说道：“我蒋怀谦不会允许有人凑上来了，做了，爱了，假装无事发生，我说了，我们没有血缘上的阻碍，哥哥要你，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听明白了吗？” 蒋怀谦从来没有如此动怒地和她说过话，全身上下散发出的雄性一般捕猎的强势气场让她一瞬间感觉不认识面前的人，就是那个自小疼爱她的哥哥。 “哥……” 她目光透露出水色，蒋怀谦xiele气，连忙将她抱住安抚，柔下声音：“对不起，婧儿，哥哥没有故意凶你的意思。” 也罢，来日方长，总归不能逼的太紧。从meimei到爱人，她需要时间习惯。 他摸摸蒋婧披散在后背上的长发，说道：“哥哥不急，你好好想想，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男人比哥哥更爱你，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受委屈，婧儿。” 怀里的人没有动静。 他叹了口气，哄她：“饿了吧？先吃饭好不好？” 蒋婧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 采光明亮的宽敞餐厅，蒋婧背对着落地窗坐在黑檀实木餐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送着麦片粥。 蒋怀谦坐在她对面，已经连续接了3个电话。 今天不是休息日，呆在家一早上估计堆了很多事要忙。蒋婧想。 “中午我有一个饭局，你最喜欢吃的那家‘庭川私宴’，和哥哥一起去？” 蒋婧摇摇头，素净的小脸神情恹恹。 “你谈生意，我就不去了。” “那晚上想吃什么？想出去吃，还是在家让厨师做？” 她叉了一块芒果塞进嘴里，不看他，说道：“都可以。” 蒋怀谦放下手里的文件，目光不虞，又有着拿她无可奈何的宠溺。 小姑娘在闹脾气。 她自小就这样，生气从不会大吵大闹，处理方法却是悄悄地冷战疏离。 这比情绪外放的争吵更让人手足无措。 “婧儿，别这样生我的气，哥哥会难过。” 蒋婧进食的动作一滞。 “我没有生气哥哥，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手机上秘书发来催促出发的信息，蒋怀谦快速回复后，抬头看她。 他走过去，在蒋婧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扣着她弯腰吻了下去。 蒋婧挣脱不开，对方强势又巧妙的攻势让她节节败退，只能任他攫取呼吸的节奏。 他讨好似的吮着她的唇，抚摸她后颈的动作像安抚一只不开心的小猫。 一吻结束，蒋怀谦满意地看着她微微喘气而嘴唇润艳的模样，又亲了亲她的脸，离她很近地说道：“别想了好不好，乖乖在家休息，等我回来。” 蒋婧轻推了他一下，面上有着克制的气愤。 蒋怀谦叹了口气，实在无法再拖延，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她的头，迈步离开。 --- 大门被关上，蒋婧才顿觉轻松了一些。 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哥哥。 她很爱他，却是毫无杂质的兄妹情感，若是哥哥对她有别的意思，她接受不了。 但是她也无法对哥哥疾言厉色，那是她从小到大撒娇依赖的人。 想来想去，她觉得现下的窘境，最好还是各自分开冷静一下。 蒋婧默默地点点头，和保姆阿姨打了招呼，便快速上楼回到房间。 她立马订票飞回家去，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只要她单方面坚持装傻，哥哥也没办法，久而久之他们定能回到之前的纯洁兄妹情。 ---- 蒋怀谦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保姆和厨师都是住在别墅之外不远的高档公寓群，定点来了定点就走。 随便收拾了下东西，蒋婧拎着行李箱便下楼要走。过于安静的大房子让她有些发憷。 她走出安静的别墅，却在院子里看到了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的保镖。 “小姐，您要去哪？” 蒋婧没多想，家里给安排保镖是很常见的事，她把行李递过去，语气礼貌地说道：“去机场，你能开车送我一下吗？” 两位保镖相视一看，其中一人说道：“小姐，蒋总有吩咐，我们不能送你去机场。” “为什么？” “蒋总下命令了，看着小姐，去哪都行，就是不准你离开广城。” 蒋婧一下子觉得心里来气，她抢过行李箱。“好，不麻烦你们送，让开，我自己打车去。” 两个保镖一动不动地守在大门前，彪悍的体型衬着蒋婧小小一只。 她无语，纠缠了许久，那两人都如铁臂铜梁，丝毫不动。 见没有办法，蒋婧也不管那行李箱了，转身踩着气愤的步子回了别墅主楼，一边上楼一边编辑着骂人的信息。 可是要点击发送时又全部删除了。 蒋婧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这要是蒋煜，她早就开骂了。可他是蒋怀谦。 他们从来没有对彼此说过伤人的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