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经典小说 - 战略伪装(futa/向哨)在线阅读 - 7、来,笑一下(微H)

7、来,笑一下(微H)

    

7、来,笑一下(微H)



    这事要从头说起。

    住院期间办完了更名和户籍的手续——事实上璩朝并不在意这样的范制,璩时玙想要留着原来的,或是改成十个字八个字六个字都是随便的事。璩时玙说好的,没问题,什么我接受的。社会福利机制完善到了今天,她受到分毫不缺的教育和培养,但他们毕竟是有距离的工作人员,恪守八小时上班制,璩时玙天然生出一层疏离的屏障,轻而淡的,如同水珠蜿蜒过玻璃后,几乎看不出的痕迹。

    她的身份原先被加密过一次,而后理所应当被认为是弃养成孤的黑户,再重新注册,也许诺大的城市中也与璩朝擦肩几回,彼此浑然不知。母亲的身份还不够深入认同,但璩时玙认识到这是今后要带自己生活的人了,很为顺从地改好了姓氏,意图以此为第一份寻求接纳的礼物。

    从小就有一张精致过了头的面孔,教管员为她起的名字里特意加了有关玉器的印象,现在一首一尾都是珍贵的环佩,叫起来叮叮当当响。

    璩朝舌底念了两遍,感觉不够亲近,有点打结地喊她,呃,小玙…这边来……浅色的瞳孔望起来很软,眨了眨,倒是很直接:好的,mama——璩朝一下子没站稳,差点摔在门前。

    璩时玙问,您不喜欢我这么称呼您吗?

    璩朝想了好一会,说:也不是,是我觉得,还没来得及为你尽到该有的责任呢。

    不过从哪个方面来看,璩朝都属于很好打交道的那类人,如同一块宽容的海绵,再怎么拧也能自己还原,蓬蓬松松地原地复活。璩时玙没见过她和人动怒的时候,听说早年还有,但愈发接近中年后,此人已经懒得计较所有事,带刺的鱼都不爱剔。十四岁到十六岁的记忆很零碎,涵括等早餐时搁在她肩膀上的沉沉脑袋,被不动声色偷喝的气泡水,暴雪天拎着湿透了的短靴背她步行回家,只剩一条围巾了,俩人绕出了一个很可笑的8字型,璩时玙趴在背上给她打伞,落在头发上的雪被呼吸的热气融化了。

    璩时玙在搜索界面上打字,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遗传性性吸引,俄狄浦斯,过时的弗洛伊德,以及其他有可能关联到的系统性厌恶机制,几个词条的概念并不复杂,科学性也尚待进一步验证,只有与此相关的伦理小故事更博人眼球一些。但她感觉这实在是很不讲理的缘由,为什么哪个时刻,璩朝带着微笑,走过来,松散随意地跟她说话,视野就会被放大到几处关键帧,使她迫切想尝一尝裸淡唇色的味道,将唇角的翘起彻底按回去。

    即使璩朝会回应她的亲吻——晃神几秒,又不甘吃亏一般地咬回来,郑重其事地碰她的上唇,含糊道怎么了,是要把初吻送给mama吗?然后她们做了更多更过分的行为,像回到幼体最初蜷缩时那样,剥开对方虚饰的衣装,汲收过度的养分。璩朝抹了一下脸上甜腻的液珠,抬起头,真诚点评:刚才叫得比以前喊我都好听,多来几遍?

    但这仍然不能解决璩时玙的困惑。首先,璩朝并不是缺乏魅力的,与此相反,向导们在塔中一直是抢手的约会对象,哪怕不借助假公济私、精神抚慰的由头,璩朝也有相当好的面皮,足够引人遐想;其次,客观意义上说来,她并非父母亲出于爱与希望而产生的造物,那些事她了解得模模糊糊,但也不情愿多问,以免增加璩朝不必要的回忆,总之最左边的箭头导向最右边的结果,这是不会错的结论——

    璩时玙心里觉得自己很明白这一点的:我是她受难的一小块界碑。

    她换位思考了许久,如果将她摆在类似的位置,那么怨恨必定会压过所谓的血脉亲缘,比如,不可能还在午后花时间和她讨论这片空间会出现的所有见闻,像每日的固定休息,阳光奢侈地洒下,璩朝讲,她听,偶尔回两句,然后璩朝继续笑眯眯地躺着,从买菜的折扣到未来不远的升学考试,告诉她选喜欢的专业就好,其他不用管——自己念困了还会在她的大腿上找一个姿势,毫无防备地睡着了。璩时玙轻轻地合上读得心不在焉的硬封书,搁在一边,没什么睡意,也不想再端详母亲脸上有哪些隐约透露年纪而更寓美丽的纹路,她会忍不住将对方吻醒的。

    阳台栽的花不多,几盆端端正正地盛开着,晕影摇动,某个瞬间,璩时玙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她和我待在一起,会不会是因为,她还有没好的创伤应激?

    越想越有道理。璩朝挂着的微笑不少,但不能排除为她的防御机制,此类情感障碍可能风险更大。并且,璩朝真的有定期的心理医生,结合同事提过最先工作时断档过的一段时间……或者她的生活已经趋近安稳,但自己的出现重又推翻了该有的平静,她试着做这样的侧写:倘若掌握了不请自来的创伤源头,确保她处于可控的位置,那么才能证明痛苦和愤怒已不再拥有伤害的力量。

    并没有失落的心情,璩时玙只感到很难过的抱歉。将结果代至过程中反推,一切都有了可循之迹。璩朝毫不讲理的亲近,耻度一次次过分的拉低……

    以及,想要和她结合,是要用那么长的时间来克服什么吗……璩朝不应当在她身上浪费这些时间。

    璩时玙微微抬头,艰难地开口:“不行。”

    据说年龄增长会减少虹膜色素的沉淀,淡色的瞳孔溜溜地转,停留在额前绒绒的碎发,璩朝说:“是不是觉得太突然了?不用怕,不会难受,很快就能结束。”

    “想回家也行的,有我在,家里会很安全。”

    璩时玙幅度很小地摇头,“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璩朝定定地看她,然后笑了:“那是嫌弃我不够格了?”她的膝盖卡进女儿的双腿间,手臂虚虚地拢着腰,声音也近,“我的精神梳理收费很贵的,以后都是白送给你了,还能定制服务,绝对稳赚不赔。”

    “还是说,”她的环抱收紧,皮革衣料摩擦,硬是放大了暧昧的黏腻感,“你有其他想要的向导——还是同学?男孩子女孩子,跟你同届吗,有觉醒吗,要带回来让我见见吗?”

    她咬字慢悠悠地问,又像真的煞有其事的模样,璩时玙还处于昏昏的状态,反应迟缓地接连摇头否认,快把自己摇晕了,才说:“我没有早恋。”

    这好像给了她什么提示,睫毛飞快地眨了眨,璩时玙小声地补充道:“……我也没有到适婚年龄。”

    璩朝说:我们确实不能领结婚登记,mama会被抓起来的。

    “但是我给的承诺会比婚姻更坚固。”璩朝牵起她不知所措的右手,凑在唇边,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我的精神图景对你完全自由,也只会允许你一个人进入,那里很宽广,你想做什么都行。绑定不是禁锢,只是mama和你共享以后的生活,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比现在还要亲密,你能听到mama的所有心声,对你一点秘密都没有了,好不好?”

    “还有,我的工资卡也全都是你的……”

    很早就习惯接受璩朝给她的一切,璩时玙想要再拒绝一次就变得异常困难,舌尖抵着上牙,像搭着箭而紧绷的弦,向导素和结合热的迫近使她的抵抗被架到了极为消极的边缘,靠最后一股劲咬着,慢慢地说:“是我,是我还没有决定好。”

    空气变凉了。

    璩朝有一会没再说话,只由上往下地俯望着她,这种视角并不为了交谈而存在,璩时玙拿捏不准她有没有审视到什么,后背渗着汗,有关情欲的部分如同湿漉漉的水怪,将她往下拖拽。她明白结合热的厉害,也许再过五分钟,她就彻底不能思考什么,变成很不体面的、狂热求爱的模样……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几乎带了点哀恳的意思。

    璩朝拍拍她的背,说:“没关系,我答应你。”她主动中止了这个进程,像主刀医生负责的外科手术,切断,割去——本来还会多迷糊一段时间,璩时玙完全痛清醒了,面部表情控制不住地抽搐,手指捏紧了能抓住的物件,眼前发黑过后,幻痛仍隐隐地涌着。璩朝很平静地松开她,好像自己受到的反噬没有更严重一样,近似一柄锐器捅进太阳xue搅转了几下,缓了一缓,然后低下身,替女儿扣回衣服,说:“没事了,别怕。”

    扣到最下面一颗的时候,璩时玙按住了她,指尖有微微的抖动,显得心绪很不安,璩朝蹭了一下女儿的脸,颇为无奈地告诉她:“真没事,不用觉得有什么,mama以前也被分手过……”她的手被不由分说地带进衬衫里,贴在薄薄的肚子上,皮肤热乎乎的,由于温差而瑟缩着。接着是棉质的胸衣,系扣在前面,璩时玙一下子没能弄开,于是璩朝替她勾了勾手指,嗒。

    情动的痕迹还没褪去,乳尖挺着,笨拙地往掌心里送,璩朝先是没客气地掐过,然后问,“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

    要说出回答的话,对自己是另一种考验了,璩时玙感到脸颊和耳根都红透了,极为天然而发自内心的红晕,声音飘忽得快要听不见:“绑定不行,但这是可以的。”

    “可以什么?”璩朝有耐心地回,“可以帮你换内衣?”

    眼瞳对视,璩时玙的下睫毛扫出很精巧的阴影,面颊白皙,染红的地方就很明显,和瞳仁一样柔软,带着羞怯的湿意,浅琥珀色好一会才颇为难堪地闭上了,胸腔里挤出几个字来:“…可以cao我。”

    更像鼓励自己的加强语气,璩时玙脑袋一点一点地重复道:什么时候都可以。

    哇。璩朝说,你是怎么想mama的,难道我就是特别喜欢趁人之危的那种人吗。

    她的指背摩挲了些柔滑的地方,然后不作留恋地收回,下摆带起一阵小小的风,衬衣吹鼓起来,又平下去。璩时玙愣愣地看向这边,璩朝将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呼吸缠着,鼻尖挨碰,轻声说:“先给你做梳理。别紧张,接受就好。”

    屏障几乎是瞬间被搭建成型——很容易被同事指摘既然能有这么高的工作效率,为什么还喜欢上班摸鱼的那种速度。一层又一层地覆盖着感官,保护它们过敏锐的尖端。质地为细腻温柔的,使璩时玙联想下雨天踩水玩时披着的雨衣,透明的卡通纹样,抽绳系在脸下,打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她不可避免地感到放松和信赖,都是因为璩朝,因为璩朝是足够成熟的,待人温柔的向导,即使她违背本心地拒绝了什么,璩朝还是细心照顾着她,像抚摸小鸟的羽毛,一点点归拢起来,揉着顺平,她被挠出了十分暖和的错觉,又生起沮丧来,其实她是很想被标记为璩朝所有的……

    极为突然的,她的屏障被人掀开了一角,温热的手掌伸进来,晃悠了一圈,贴在了大腿上。认知表明这只是普通人类的手,掌纹却都清晰可辨地烙着皮肤,酥酥麻麻地灼烧那一片,激得发热。运转中的一部分失灵了,璩时玙茫然而惊恐地试图躲开,精神域因此不稳地震颤着,璩朝意义不明地笑了声,简单调高了输出水平,有限度的反抗会帮助她兴奋。

    监守自盗得很为坦荡,指腹隔着布料,按过内衣的贴布,沾上了很明显的水汽,往后退缩的腰臀被卡死在怀里,璩朝长长地“哦”着:“原来刚才就湿了,怎么不告诉mama。”她的一部分意识留在静音室,挑逗着被刻意还原触觉的阴户,内衣被拨在一边,拇指陷在两瓣湿漉漉的rou唇间,撑开内里细细的窄缝,过度热情的yindao口徒劳地抿进一些,退出来,牵着银色的丝线,黏液一刻不停地泌着,映出鲜嫩肥润的水光。

    而另一部分意识正投入在梳理工作中。像是撬开含着珍珠的蚌壳,进入璩时玙的精神图景异常轻松,熟练的哨兵们会为它设置遮掩与幻境,但自己女儿的还只是一片完全青涩的土地,尚待开垦种植,璩朝甚至闻到泥土湿润的腥气,雨水,河流,停在脚边蹦哒的昆虫,无限明亮的希望。能够让她按下的失态也逐渐消失的那种生机感,璩朝想,或许是她着急得太早了,秋果缓慢酝酿着甜蜜的过程,外皮还是发涩的呢,她可以在最近的距离等。

    愈往中心走,能够窥视到的有关哨兵的部分就更多,一般而言是会回避有关隐私的记忆部分——璩朝极没有职业道德地停住了,站在面前,捏着下巴打量那些细碎的片段。有深院别门,穿过前庭,迎接的是盛开的一丛丛黄木香,被阳光烤热了的躺椅……安宁恬静的,但璩时玙那会太年幼了,只剩微末的印象在;然后闪过一些赤红喧杂的景象,也只有错乱颠倒的一两秒,璩朝也不记得太多,可能熟悉的手感还是拽着哪几位长辈的脑袋往墙上砸,直到烂成不再动的一团死rou,滑了下去。说起来,她为什么没有对女儿动手呢,那时候的理智并不能支撑她分辨什么了,还漏了个小孩跑了。

    做了个书签的标记,璩朝打算下次再看更后面的事,跳下高台,直接前往整个精神图景的核心。沿途不安分的活跃点被顺手镇了回去,整个区域像是被轧土机来回碾了三遍,清爽一片。

    璩时玙头脑空白地想,这是岔路口难题。梳理得越到位,现实中的她就越是灵台清明地看着自己被分开腿,玩弄着圆圆鼓鼓的女阴,她双手后撑着在桌面,阴蒂肿着探出一截,缝隙间夹着指节,搅和着咕啾咕啾的声响,黏膜贪婪地吸吻,暂时接管她身体的向导有意无意试探着阈值的边缘,快要摩擦到顶点时又松开,呼吸平缓些再送入,丝毫不顾软rou哀求地绞紧。璩时玙的低吟带着酸胀的鼻音,眼睛失焦得比先前都快,腰背不得体地往前蹭,想挨近掌心——璩朝意犹未尽地扇了下熟满的xue唇,然后停手了,不再碰她。

    璩时玙颇有些泪眼朦朦地眨眼,抬头,眼见璩朝俯身,拍了拍什么……哪有别的人了?一只巨硕的、覆盖白色茸毛的兽爪落在大腿旁,桌角被削出几个凹陷,璩时玙不能控制地往另一侧缩,慌乱地问,“…这是什么?”

    璩朝拎过精神体咬来的深色外包,揉了一把耳朵,只说自己玩去吧——沾着体液的手指自如地组装着某部分机身,这就是野外作业用摄像的好处,至少密封防水做足了。叠过翻转屏,拉远焦距,稳定手腕,十字对焦在懵懵懂懂的脸蛋和鼻尖,璩朝说:“来,笑一下。”

    与此同时,她在精神图景的尽头找到了维持空间的本源,一个小孩,看起来比她们最初认识那会还要小一两岁,穿着花瓣领的制服,黑色长发梳得整整齐齐,十分严肃地端坐着,皱眉问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她的精神疏导往往不是那么温和的类型,此时硬是模拟了一点善意的意思,上前,带着微笑蹲下,说,“小玙,你不认识我了么?”不苟言笑的小女孩谨慎地退后一步,和陌生人保持着距离,她还在没遇到璩朝的年纪,不明白这个知道她名字,又有奇异熟悉感的大人要做什么——璩朝瞥了眼打理得同样规整的衣服,十七岁的璩时玙已经会主动为她敞开了。绝对,绝对恐怖的威压以一种触手可及的姿态淡淡地漂浮着,小孩被吓得顿住了,眼睁睁看着成年人靠近,牵过她的手腕,将她抱起,放在膝盖上。

    yinjing弹打在大腿内侧,突如其来的热度使得女孩的呼吸再次一窒,攥着衣角,不知所措地害怕着。璩朝从她的大腿里往上摸索,如此对待哨兵的本源体已经是过分至极的亵渎,但这是她没能见过成长的璩时玙……她的精神力接下维系和检修的担子,亲了亲薄薄鼓起的胸前,说道:“别担心——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