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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的丈夫。二十多分钟后,车停在滨江大道边的一栋欧式别墅门口。傅观宁回过头,发现温凛恰好醒来,两人便一前一后地下车。门厅处的亮着暖色的灯,他们还未拾级而上,管家便开门出来迎接。走到门口时,傅观宁抚摸了一把挂在门上的花环,花香和露水沾了一手,他心中隐隐一动: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了。他们新房在二楼,中央是很大的一张床,也不知是遵循了谁的吩咐,米白的被面上被撒了几十瓣红玫瑰,跟素色的装修风格不是太搭,但也为房间增添了一抹鲜艳与温暖。傅观宁站在床尾,看完床,满怀着喜悦和羞涩地转头去看温凛。可他看到的,是一个脸上褪干净笑意的丈夫,一个眸光带着疏离的“陌生人”。不知怎的,傅观宁心尖飘起一丝慌乱:“温……”他嘴唇动了动,又没了下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才好。“直呼名字便可。”温凛将婚戒取下握到手心里,然而丝毫没有脱衣服去洗澡的意思,“开诚布公谈谈吧。我调查过你,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傅观宁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式发言弄得一头雾水,杏仁色的眼睛眨了眨,方才知道温凛是误会了,赶紧澄清:“是,但我喜欢的……”没想到温凛硬生生打断了他。“我也有喜欢的人。所以,结婚之后我们各自追寻各自想要的感情生活就好。分寸方面,我想你也有数,外人家人跟前,有什么需要,我们提前联系,互相配合,等到以后时机成熟,离婚也未尝不可。”傅观宁几乎怀疑自己是幻听了。时间静止,头脑空白,他定在原地,两只眼睛盯着温凛,看他低下头,将戒指放进口袋。无视他的震惊,温凛自顾自将对话收了尾:“你应该累了,休息吧,我从今往后就睡隔壁套间书房,这里你随意使用,晚安。”他匆匆离开新房,眨眼便消失在了傅观宁的视界里。仿若从未来过。第2章见光死傅观宁在原地站了整整五分钟。热成烙铁的一颗心,受了兜头的一泼冰水,嗤嗤作响,在他耳边。回过神来,他苦涩地一笑。他不是不知道温凛心头有白月光,只是侥幸地以为对方已经有了放下的想法,才会和他结婚。今夜的幸福美满,是温凛用锦簇花团与辉煌灯火精心包裹起的谎言,一如他在台上编造出的每一句话,完美,触动人心,让人信以为真。傅观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去洗的澡,又是怎么上的床。他没有流泪,只是睡不着,大睁着一双眼睛躺在床上,躲在被子底下摩挲着手指上的钻戒。他后悔提前吃了那么多解酒糖,如果他没吃,或许一早便睡着了,那样他便不必听那几句戳心戳肺的话。虽然该来的迟早要来,但他至少不必在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去面对,他还可以多快乐一会儿。饱满的钻石摩擦得指尖生疼,他仍然不知疼痛地一遍遍摸着。待到钻石快被他摸成一块鹅卵石的时候,他终于睡着了。床头木质电子钟显示“10:16”的时候,傅观宁醒了。头脑木木地坐起身,他看到被子上的玫瑰掉了好几瓣在地毯上,剩下的全滑向了空着的另半张床。阳光从薄纱窗帘的每一个隙孔中透进来,暖光下的玫瑰花瓣深红中带黄,像白色皮肤上的细小伤口中渗出的血。傅观宁扶了一下额头,下床将花瓣一片不落的拾起,撒进抽水马桶中冲走了。洗漱完毕,他回到卧室,掀开窗帘的一角朝外看。外头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放下窗帘,傅观宁折回盥洗室,像往常一样,给自己涂了层轻薄的防晒。盥洗室的镜子映she出的一身瓷白无瑕的皮肤,巴掌大的面孔和纤细的脖颈涂过防晒之后,那皮肤越发近似瓷人,走出去不知多少女孩子艳羡,傅观宁看了,却微微蹙起了眉头。温凛喜欢的不是这种面孔。他喜欢那种健康的、有光泽的蜜色皮肤,最好颊上有酒窝,笑起来又深又甜,就像司远那样。司远就是温凛“喜欢的人”。认识温凛不久后,傅观宁就认识了同样是校园知名人物的司远。在学校流出的传闻八卦里,司远个性爽朗坦率,综合能力与温凛不分伯仲,样貌也帅气迷人……跟自己相比,天差地别。不欲再看自己苍白的脸,傅观宁打开镜柜,从里面拿出一只小药瓶,叹了口气。药瓶里装的,是治疗光敏性皮肤病的药片。为着这个“见光死”的病症,傅观宁从小只在阴雨天和晚上出门,如果有事非出门不可,他就要做一套全副武装:抹一层厚厚的防晒,打一顶黑胶遮阳伞,再戴一副墨镜,最后添一辆专车接送。上学的时候,他鲜少参加室外活动。等到了上班的年纪,家里人给他安排了公司里一处闲职,大部分工作待在家里就能完成,只要他乐意,一周出门一两趟就够——完全是当代社畜最羡慕的工作生活。同时也意味着,他终其一生,都无法变成温凛喜欢的样子。傅观宁低头看向自己的婚戒,顶端的蓝钻用了玫瑰型切割,纯净有余,火彩不足,像一只眸光黯淡的眼睛,寂寥地与他对视。他回到房间,从还未归置妥当的行李中找出一块擦钻布,打开台灯,迎着光轻轻擦拭起手上的戒指。钻石在灯光下变得透亮,折射出的光芒有些晃眼,傅观宁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吸吸鼻子,把戒指重新戴到无名指上。但是真正和他结婚的是我,不是别人,至少,我对他而言,也不算一个很差的选择吧?我学历性格长相也很好的,平时带出去不丢人,待在家可以帮忙料理家事,以后还能边工作边带孩子,最后两点司远肯定没法比,一来他是标准的事业型男人,二来他并不爱温凛,要不然他们认识那么多年,早该在一起了。……对,至少在爱这方面,他能完完全全地赢过司远。他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日子久了,温凛总会知道自己的好,还有自己那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爱。傅观宁做了个深呼吸,给眼睛滴了点去红血丝的眼药水,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地下楼去吃早午餐。温凛去公司上班,此时并不在家,他只看到了留守的管家和保姆。“先生几点出门的?”他问管家徐伯。“七点半。”徐伯笑笑,“孙少爷向来起得早。”傅观宁点头,默默记住了这个时间:“那回来通常是什么时候呢?”“这就不一定了,孙少爷他时不时会加班。”“知道了,谢谢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