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青年诧异的瞪圆眼睛，有瞬间惊慌，因为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女孩的胳膊细弱，还算有力，他一时不查，居然被甩脱，这令其颜面尽失，上前一步，再次攥住对方的手臂。“你快放开，要不然我打110.”女孩心惊不已。在K市，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所欲为，可到了C市，就没那么嚣张了。谁也不认识，真要出事，连个帮手都没有。女孩也不傻，冷着脸，尽量保持镇定，可被人擒住的感觉并不好，有那么一瞬间，女孩觉得委屈和后悔。委屈是不明不白遭人欺负。后悔是，怀念无所顾忌的日子。“我怎么着你了，你这样冤枉我，我插队了吗？你问问大家伙，我插队了吗？”青年气焰嚣张。大手一挥，仿佛都是自己的天下。周围的人不敢吭气。聂慧感受到了，人情的冷漠，还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家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态，女孩气不过，昂起下颚：“你放开，我真会报警。”青年冷笑：“你报警，得有证人啊？！”“谁会给你作证呢，谁敢？！”他拔高了音量，跋扈非常。女孩被其唬住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屈服。“没人给我作证吗？有监控录像。”说话间，左右瞧了瞧。你还别说，附近商家门前还真有。这时候，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想来也没什么好话，青年是周边出了名的混混，平时不干人事。偷鸡摸狗，有时候还明抢。到小卖店顺手拿了东西，说是待会结账，就没音信。要说报警吧？那点钱，还真不够数额，但他总去，你也不敢说什么，就怕他背地里使坏，生意没法作。所以他可谓声名狼藉。有认识此人的看客，便开始交头接耳。青年没想到，这丫头不禁长的漂亮，而且头脑聪明，这次没讨到便宜，从鼻孔里吹出冷气。“好，算你有种。”说话间，放开了女孩。聂慧连忙后退，用手搓了搓胳膊。也不知被弄疼了，还是嫌弃，接着剜了他一眼，飞快的走开。女孩憋着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就连走路，也变得心不在焉，几分钟后，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哎呀！”聂慧大叫一声。鼻头微酸，扬起小脸，怒不可遏的看着前面。1个男人进入视线，看起来有点眼熟，是谁呢？女孩摸着鼻头，打量着对方，就是想不起来。姜战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意，轻声问道：“你，没事吧？”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对方，之所以能一眼认识她，是因为女孩穿着另类，容貌出众。他对其印象深刻，当初递过去名片，也没想到什么结果。是他的职业本能，K市和C市相距并不算远，可毕竟是两个城市。女孩穿着考究，家庭条件极好，想来也不会同意她离家，来到陌生的城市，成为一名练习生。虽然他有信心，对方经过包装，肯定能出道。但能不能大红大紫，谁也不敢保证。再者他们公司，现在力捧郭思宁，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增投他人的打算。说起来郭思宁，那也是有过留洋背景，长的又不错，最关键，老板非常看重，只是再好的艺人，不在自己手下，也是白费。她的经纪人跟自己算是竞争关系。未来他培植的新人亦是如此。同在一个屋檐下讨饭吃，也会为了利益，斗的头破血流，这在娱乐公司，在平常不过。哪个经纪人不想带出大红大紫的艺人呢？可谓名利双收，只是他没找到合适的培养对象罢了。让XX大出风头，要知道原本他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所以他不甘心，不会认输，一直在积极寻找好苗子。先前还觉得女孩有点可惜，没成想在K市能遇到。郭思宁满脸狐疑，喃喃道：“我没事。”男人还是笑，双眼透着亲热：“你不记得我了吗？”女孩抿了抿嘴角，摇摇头。对方低头从口袋里摸出名片递过来，女孩接过，扫了一眼，随即恍然大悟。用手指着对方道：“你是那个星探。”“对，我是星探，我也是经纪人。”男人点头附和。“哦~”女孩不置可否。“既然能在这里重新遇到，就是缘分，咱们也别在大街上站着。”说话间，摆了摆头，旁边就是肯德基。闹市区，肯德基和麦当劳这样的快餐店很是平常。聂慧犹豫起来，她跟他也不熟，但对方看起来不像坏人，最重要的是，周围人来人往，也不会出什么事。“咱们去里面坐着说话。”姜战生怕对方拒绝，连忙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绅士派头十足，令女孩有了好感，彻底放下戒心。两人一前一后进入肯德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想吃什么？”男人问女孩。“一杯奶茶，一杯冰激凌，我要草莓味的。”聂慧毫不客气。她就没和谁客气过，毕竟花钱随便。平素的生活习惯，令其养成了颐气指使的毛病。姜战点头，觉得女孩直爽，他看她顺眼，对方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很快，男人端着托盘回来，将东西放在女孩面前，他自己端着一杯咖啡，仔细打量对方。上次匆忙，只觉得女孩长的好看，是一眼惊艳的美丽，总得来讲，欣赏的比较笼统，这次……阳光打在女孩白皙的脸颊上，不见毛孔。细腻的浑然天成，天然的胶原蛋白，支撑出饱满的弧度，看起来有些许的婴儿肥，但这丝毫无损她的俊俏。睫毛扑闪，目光有点刁钻。好像再问，你这样看我干嘛？男人连忙收回视线，眨巴着眼睛，正色道：“对不起，唐突了，我这职业病，星探吗？就是慧眼识英雄。”女孩不置可否的挑眉，也算接受他的解释。“我做下自我介绍，姜战，在XX娱乐公司任职。”他严肃道。“我叫聂慧。”她的介绍非常简单。显然还没有取得女孩的信任。男人点点头。“我之前在K市遇到你，今天你在M市，你来走亲戚吗？”姜战试探着问道。“你问这些干嘛？”女孩有点不乐意。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算盘。“啊，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跟你签约，但我们公司总部在M市。”他话说到一半，聂慧便明白了意思。“我在M市呆不了多久。”女孩如是道。姜战大失所望：“哦，这样啊。”女孩嘴上这么说，但在这里住了些许时日，无聊的紧，便问他，关于娱乐公司的事。男人也不含糊，给她做了详细的介绍，听到公司的课业，女孩皱了皱鼻头，她才懒得遭那份洋罪。压根对唱歌和跳舞兴趣不大。不过收入倒还不错。其实普通的练习生，根本没什么酬劳，只有姿容出众，重点培养的人，公司才愿意出钱，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没什么培养价值，人家在你身上大把投钱也不现实。姜战把女孩看的极重，认为她不比郭思宁差，拿工资也是应该的，这点……他还是有把握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公司来看看。”男人提出邀请。聂慧咬着吸管，轻轻一嘬，敷衍道：“等我有时间吧。”姜战目光微闪，觉得女孩涉世未深，这样的人，才好摆弄。只不过……她的性格，是真的是大大咧咧，还是其他？别有什么黑料，比如太妹作风，喜欢说脏话，爱结交社会人，或者小偷小摸之类的，品行瑕疵就不好了。这一切，还是有待考察，毕竟只知道一个名字。聂慧……浑浑噩噩30分钟后，女孩起身，男人跟在后面，两人相继从肯德基出来。外面车水马龙，聂慧站在门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姜战没有立刻离开，轻声询问，是否需要送她。女孩略微迟疑，摇摇头。对方长相普通，看起来颇为亲切，可人心隔肚皮。自从经历了父亲的侮辱，女孩心智成熟不少，知道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姜战莫可奈何，耸了耸肩，跟其道别，走了没几步，还回头，恰好看到她穿过马路，到对面去了。男人想到方才的相遇，不禁莞尔。长的好看，只是有些傲慢。家世富足，是个任性的小丫头。论外在，无可挑剔，内在吗？似乎脾气有点冲，真要入了这一行，还真得好好调教，只是……她能在M市多久，恐怕真的未知。聂慧好似一个神秘的发光体，令人想要去追逐并且了解。姜战觉得如果女孩不入这行，真的是自己的损失，但凡事讲求机缘，不能强求。女孩走进对面的商场，又逛了个把小时，买了许多衣物，拎着大包小包往回走。闹市区，打车比较费劲，因为住的比较近，司机师傅还不愿意拉，倒是有拼车的，可她觉得人多，空气污浊，不肯坐。等了20分钟，毫无收获，女孩终于妥协。坐上一辆拼车，走了没几分钟，到达目的地。她下车后，司机摇摇头，对坐在副驾驶的客人说，现在年轻人，就是懒散，就连这么几步路都不肯走。那人40来岁，推了推眼镜框。还是人家有钱，你看她穿的。司机颇为不屑，生活的折磨，令其对女人没什么激情，所以就算聂慧貌美如花，他也不会嘴下留情。穿的什么啊，我要是他爹，非打她不可。客人不置可否，说是，你不懂现在的孩子，可不比咱们以前了，人家那叫潮流时尚。司机拧着眉头，从嘴里喷出脏话，那叫狗屁。在他眼中，女孩美丑不分，是个不怎么样的玩意儿。聂慧进入大堂，守在前台的服务员看到了，立刻叫住她。女孩住进来有些时日，总能看到她进进出出，有时候手里还拎着大包小裹的，穿着吗？几乎不怎么重样，看起来就是有钱人。聂慧扭头看过来，慢悠悠的靠近。将购物袋，往地面上一放，问道：“干嘛？”服务员连忙拿出账单，递了过去。钟点工是有的，收拾房间，洗衣服和做饭，可女孩爱干净，不愿意等，有时候，会让公寓的大妈来拿脏衣服。干洗过后，在送上去。公寓位于喧闹的商业街旁，共计11层，她住在顶楼。图得就是清净，50,60的面积，住起来还算不错。聂慧低头扫了一眼，笼统看了个金额，刚要付账，服务员又拿过来一张账单，那是下个月的房费。两笔加起来共计3560元。女孩迟疑了，下月还要住这里吗？方便是方便，但总呆在一个地方，有点腻烦。M市的商业中心，分为四个区域，她只来了南城。“您看看，数目对不对。”服务员点着金额明细。女孩没吭气，扫了微信付了账，扭头走向电梯门。服务员看着女孩，如此潇洒的过日子，有点羡慕，哪像她们日夜颠倒的上班，尤其是夜晚果真熬夜。公寓24小时，都有人值班。它们不光月租，还日租，日租比较贵罢了。大多数倒是常住户，外地在此长期出差的，还有公司白领，老板，或者老板的小蜜，还有一部分夜生活人群。她们的收入不菲，图的就是便利。试想谁愿意有个凌晨下班，洗洗涮涮的邻居呢？会影响自己的生活。周边大型KTV，迪厅都不少，当然不做皮rou生意，住在这里，不划算，因为光卖酒水肯定挣不了多少钱，所以这些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不言而喻。作为服务员，看惯了各色人群，颇有几分眼色。电梯门叮的一声响，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姿苗条的少女。女孩年龄不大，整张脸白嫩如瓷娃娃，双手拎着几个购物袋，缀的胳膊，往下沉，袋子几乎要拖地。聂慧不光买了衣服，还有一些零食。东西也不太重，可对于不事生产的某人来讲，还是过于累赘。女孩心想，现在什么都要自己cao心，还真是烦人。她时不时的就要怀念，做金枝玉叶的日子，但也仅仅怀念，背后的辛酸，谁会知晓，她也不傻，好好的大小姐不当，背井离乡，好似孤魂野鬼般的流浪吗？聂慧日子过的枯燥乏味，从未后悔过。用钥匙打开门锁，往墙壁上一按，室内通亮，女孩将东西丢在门口，跑到冰箱，翻出冰镇饮料。10月份的尾巴，天气依然火辣。聂慧捧着玻璃瓶，灌了几口，随后发出舒畅的叹息。她将瓶子举到眼前瞧了瞧，花生露？以前还真没怎么喝过。这便是普通百姓的生活，几元钱？便宜得很，味道还不错。吃过了山珍海味，这种贫民的玩意儿，别有一番滋味。聂慧抱着瓶子，坐在沙发上发呆，她过的浑浑噩噩，眼看着就要11月份了，天气转凉，学校的同学们会不会想念自己呢？她有点怀恋中学时光。人呢，呆久了，也是不好，总爱胡思乱想。女孩想要重返校园，但原来的，肯定回不去，在这里重新开始吗？女孩又没有头绪。聂慧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捧起瓶子，又喝了两口，随即将东西放下，到厨房去找吃食。中午剩下的饭菜还在，女孩嫌弃的瞥一眼，她不吃剩饭剩菜，这是先前的生活习惯，看了下时间，离保姆来，还有2,3个小时，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女孩下意识的摸了摸。趿拉着脱鞋，来到冰箱前，打开门。里面大都是冷冻食品，还有饮料，连根香肠都没有。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方才不是买了零食吗？哎，这脑子，整天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实际上，女孩过的浑浑噩噩，时常落东忘西，她本来也不是个cao心的主儿。从购物袋里翻出方便面，女孩打开煤气灶。这些东西，原本离自己都很远。抽油烟机上面昏黄的小灯，照亮黑漆漆的灶台。女孩感受到了真实的人间烟火，她居然会用煤气了？原本只是看过，佣人们怎么使用，没成想，也有亲自动手的一天。至于方便面，以前尝过两次，还是不同味道的，也就那么回事。聂慧烧开水，下了面，便去看电视，没过多久，厨房飘出一股烧糊的味道，女孩心中一凛。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急匆匆跑进厨房。掀开锅盖，便瞧见，黑漆漆的东西，黏在锅底，女孩垮下小脸，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