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的天才孽畜/十九的献身

    “他需要人手……替他研究精神控制或是潜能开发的药物。想借此驯化标本，筛选出潜力对象。恶魔在成魔之后获得的技能，他也希望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做到利益最大化。”

    这一点，季怜倒是做过学习，觉醒成为恶魔的人类所掌控的技能，大抵和他们自身身体条件，或是意识倾向有关。

    夜枭的飞羽为的是自由与诡计，毒香的毒素为的是情欲与魅惑……这些就是很直白的例子。

    也有像那天那个恐吓自己的变形恶魔一样，虽然没什么武力，却能通过变形迷惑别人。

    方谦所言的驯化标本，自然就是指方洲还想要控制恶魔的觉醒特技，以便能派上他想要的用场。

    “这种东西……哪里有那么好弄。何况都是些见不得光的违禁品。因为它们都拥有极强的副作用，人类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我想要中断这些残次药的研究，可方洲却说，这就是他想要的。”

    在获得潜力的同时，于无尽的苦痛中死去，而后再像凤凰一样浴火重生——这就是方洲眼中属于恶魔的剧本。

    其中让方洲感到最满意的一副药，便是在投放在一只青猫身上的试验药。

    药物没有迅速杀死猫咪，反而让它获得了极其敏捷的行动能力，几乎就是那么一眨眼的时间，那只青猫便能夸张地从院落的这一头以残影般的速度瞬移到另一头。

    方洲干脆直接将猫直接放养在福利院内，想看看它还有什么其他能耐。

    青猫再怎样也是只品种温顺的猫，伸出利爪也不会主动攻击人，放养了半个月，负责监督青猫状况的方谦才收到试验品孤儿被抓伤的报告。

    青猫抓伤了一只意图靠近十九的实验体。

    这猫不知何时与孤僻的十九走得很亲近。

    十九这副自闭症一样的性格其实经常会受到工作人员的刻意忽视与同龄孤儿的优越感霸凌，毕竟他不是个成功的试验品，也不是任何人的朋友。

    没人会管他的死活，他的存在毫无价值。

    “这件事上报之后，方舟……也就是董事长那个才十四岁的儿子，他经常会出入福利院，并且，指名要会见你。”

    方谦伸手指着眼前的堇。

    “我想……方舟他是什么性格的人，你大概比我更了解。毕竟，他比自己的父亲，还要热衷恶魔制造计划。这个人就是一只冷血的……天才孽畜。”

    “期间，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交流了什么。后来，那只本来就活不过三个月的青猫，被方舟带到你的面前，亲手肢解了。”

    方谦在那一天第一次见到了，实验体十九号眼中有一丝陌生的阴鸷。

    以及满手是血的方舟淡定地从会面室走出，身后的地板上是那只青猫的碎片。

    方舟笑着对方谦说了一句他永生都难以忘记的话。

    “方叔叔，十九号的眼睛很漂亮，把它挖下来，接到我的眼睛上吧。就由你来主刀。”

    方谦百般惊恐。

    最终除了妥协也毫无选择。

    换眼手术，本来进行得很成功。

    成功的是方舟那一边。

    这两人没躺在同一个手术室里，十九的眼睛被挖下后，就被妥善保存运输到方舟那边，再由其他主刀医生手术换上。方谦只负责对十九的善后。

    然而交给他的善后，竟是要他将那些用在青猫身上的药剂注射到手术台上十九的身体里。

    方舟从头到尾就没有打算把自己的眼珠换给这个可怜的孤儿。

    他只是要十九作为试验品献身。

    “……那天我实在受不了，等了半天手术用的眼珠子没等到，被助手告知了这些真相后，我就摔门走了……这种事，我知道我不动手也会有其他人动手。我知道我救不了你，但我的确过不了当时良心那一关……我快被折磨疯了。”

    方谦第二天就找上门要求辞职，脱离这场无望的闹剧，这辈子都不再拿起手术刀，放弃医生的身份。

    方洲当时没多说什么，只是点头放他走了。

    “回家后我又后怕，怕我抽身后，大哥会报复我的妻女……我就想着要不先带着老婆孩子出去躲一段时间，期间也好再试探一下大哥的态度。”

    结果。

    ABC福利院在方谦摔门而去的那一日，就被一场不留痕迹的业火烧尽。

    再之后，便是方家别墅无人生还的惨案。

    “能让这么多活人眨眼间不留痕迹地销声匿迹，屠了孤儿院，再到方家……我就能猜到，这一定是成魔后你的复仇……”

    方谦叙述到这里，手指已经在颤颤巍巍地抹着眼角的泪。

    “我当时也……抱着等死的心态，支开妻女，独自在家待了一大段日子。只是怎么等也没等到你找上门。我以为，我大概是被你网开一面……给了我一个苟且偷生的机会。所以……接纳了大哥他们留下的遗产后，我就打算行善积德，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赎罪……也侥幸希望，以后有一天找上门的你，能看在这些善行的份上……至少放过我无辜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