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等到了

    不愧是‘疯狂’星期五，实在名副其实。

    第二天卧床不起的还是程月，似乎被挑断了筋骨一般，她有尝试坐起来……然后演示了何为乱抖一通，直挺挺地倒回床上。

    整个人无助地流下两行清泪，放纵后的惩罚席卷而来，昨晚过度兴奋的细胞纷纷开始罢工吐露酸水，程月浑身上下淹没在一片酸楚里。

    萧云适时进来将她扶起，他先是端来一个盆让羞恼的程月刷牙，随后拧干热毛巾给她擦脸，白皙的脸颊最后似乎被热度烫红了。

    “宝宝哪里我都看过，这有什么的？”萧云不明白程月为什么醒来又在生闷气，不看他也不怎么理人，甚至缩在被子里让他先走开一会。

    “你怎么能这么自然？”他太自然了，就像是护工伺候一个卧病在床的人。

    程月就是有点尴尬，觉得早起的自己不好看，谁不希望被看见的时候是漂亮的呢？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揭开她脸上的被子。

    指节摩挲脸颊的触感惹人生痒，程月不禁眯起眼微微偏头，软乎的腮rou蹭进了萧云的掌心。

    水灵灵的眼睛打量着萧云的神情，扑闪的睫毛时而拂过他的指节，可惜总是忍不住揣测的人注定期待落空。

    “我做到这种程度你才会少后悔。”

    程月的脸被他掰正，闪躲的她直接撞进一双心甘情愿又深情的眼睛，爱意好似旋涡裹挟着她沉入深海。

    萧云温柔地引导，他要她看着他，他对程月的爱要被看见才行。

    要知道一个经常问女朋友喜不喜欢的男朋友，才是最知道她要什么的人，尽管会被掩盖在旖旎的疑问句里。

    “知道了。”程月努力想忽略急速跳动的心脏，颤抖的声线却出卖了她，“昨晚说过不会回避你了。”

    “我好开心，宝宝。”程月甜蜜又喜悦的神情被萧云尽收眼底，他按耐不住心底的激动，低下头细细地亲吻她。

    萧云闭上眼沉醉地噙住程月的唇瓣，一点点轻嘬，他惯会用吻瓦解嘴硬的人。

    可如今程月不再嘴硬。

    她缓缓睁开眼，柔和的目光好似涟漪，透露着留恋的不舍，她放下那些纠结，只是因为在等。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已是深秋，等屋内的人意犹未尽的亲完，树顶的最后一片枯黄树叶也随之飘飘荡荡，片刻后轻声落地。

    直到星期天，程月还想瘫在床上，她晚间没有睡好，腿总是抽筋。

    萧云帮她揉开还要被连坐，气愤的女朋友找到了发泄口，踹了他不痛不痒的几脚。

    “走吧，带你去医院。”他还记着程月的痛经。

    萧云下午的时候把她抱下床，因为不想喝中药所以程月磨磨蹭蹭的，于是享受了一波出门服务，穿衣喂饭一条龙。

    “我……哎呀……万一他把脉出我们的不正当关系，那可怎么办啊！”程月穿着之前拿萧云手机买的衣服，正抱着门不情愿踏出一步。

    黑色的掐腰绒面外套，上面的翻领，袖口和下摆都是米白色的，看上去毛茸茸的还有棕色的小狗图案。内搭是黑白的小蓬裙，领口卷边与外套翻领同高。

    脚踩一双浅灰的短靴，白色稍厚花边袜子高出一截，显得她腿又细又直。

    rou色的打底裤自然是程月自己扒拉上身的，死活不让萧云来，手抖得差点没化好她新学的秋冬千金妆，扎了一个蓬松高丸子头，脸侧垂顺的氛围感刘海非常听话。

    不满意她是不会出门的。

    前面的人听到她的用词，叹息一声转身，看到小小的人扒着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故意戏谑道。

    “嗯？那你说，我们是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程月被萧云的坦然一噎，哼哼唧唧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按理说男女朋友关系哪里不正当呢？

    她是怕两人猛吃禁果的事情被发现。

    “没事的，宝宝，医生不会问的。”萧云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上前将她冰凉的手揣进外套兜里捂着，捏了捏她指腹让她不要怕。

    “真的吗？你别骗我。”程月持怀疑态度，歪着脑袋看向身侧过高的男朋友。

    萧云弯起嘴角，反问道，“宝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闻言，程月先是说骗过，可依旧说不出什么实质的例子，萧云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她才是谎话连篇的小骗子。

    “切。”程月撇撇嘴，自知理亏不再辩驳。

    到医院问诊时，萧云的确没骗人，把脉的老先生一看就很厉害，除了提醒程月不要太紧张外，其他的简单问话都没涉及她担忧的问题。

    程月不仅宫寒还体虚，气血不足又手脚冰凉，首要做的就是少喝凉的。

    “啊啊啊啊……我不想喝中药啊，好苦的。”她无声的尖叫，等来的却是萧云已经付完了药钱，中医院里清苦的药味闻起来就像是喝药。

    “谁让宝宝之前太贪凉了呢？”

    听完医生的诊断后，萧云的面色就不太好。但程月被他的话一引，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踮起脚抱着他的胳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

    “胡说，你不是热乎乎的吗？我哪里贪凉了？”

    其实程月挺爱在公共场合招他的，学校是，这会在医院也是，就是喜欢口嗨。

    “我不管，你得哄我喝。”她轻轻晃着萧云的胳膊撒娇。

    软糯的话语和她的动作一样的恰到好处，男朋友刚要硬起的心肠顿时烟消云散，满口答应下来。

    离开医院后程月活泼不少，两人玩了一大圈吃饱喝足了才回家，之前想去的出片餐厅也去吃了。

    快到家时，萧云提议一起走走消食，那一段回家路人很少，他牵着程月的手走过每一盏路灯，昏黄的光晕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带着凉意的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时不时三两几片飘零过二人身前，谁都没有出声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良久，他们站在最后一盏路灯下，影子此时被压缩得很矮，萧云盯着地面笑得很开心，他问，“宝宝，你觉得这两个影子像不像我们老年的样子？”

    他的声音愉快听起来充满了对未来的遐想。

    “或许以后某一天，我们也像现在这样，手牵手漫步在无人的街道。”

    程月轻轻点头，同样是笑着的，抿着唇‘嗯’了一声。

    就在她话音结束时，一阵萧瑟的冷风打着旋拂过道路两旁，刹那间漫天枯叶纷飞，像是一只只黄色蝴蝶在路灯下飘然。

    程月顺着风吹的方向抬头看树叶，萧云还沉浸在刚刚设想的喜悦里，拿出手机拍下了地面上两人的影子。

    这一段回家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假期的尾巴悄然溜走。

    “叮——”

    萧云依旧牵着程月的手，上楼时程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消息的提示音，她随即拿出来看了一眼。

    “怎么了？”身侧的人在问她。

    程月感觉到一直被牵着的手出了点手汗，她听到自己声音如常的回答，甚至语气很甜。

    “没什么呀~”

    今天过的很开心，萧云丝毫没怀疑，回到房间忍不住对着刚刚拍下的照片看了又看。

    至于刚刚上楼的小插曲很快就被遗忘。

    那条弹出的信息，只有程月知道她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