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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门没关严,嘈嘈杂杂的声音从楼下延伸到楼上,中间夹杂着小孩子的哭闹声,真的挺吵。一场聚会刚刚开始,就已经硝烟四起。方念终于发现,自己和祥林嫂并不一样,她不习惯倾诉,也没有勇气把伤口扒开,一遍遍展示给众人看。看热闹的人只会唏嘘是伤的挺狠的,并不关心你疼不疼。方念淡淡开口:“我结不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你好奇,反正也不会请你。”“等我到了法定年龄,”宗越忽然笑了,温柔的春风从眼角一点点荡漾开来,他在方念鬓角亲了下,“跟念念结婚的时候我派私人飞机来接你们,除了你。”凌厉地视线在郑蓉蓉那边停顿了几秒,是警告也是威胁。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笑着附和道:“对对,宗越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急什么,哈哈。”“现在流行晚婚晚育,大城市不都这样,哪像咱们这小地方。”那人说到一半猛地住嘴,想到在座还有个孕妇,便把剩下的话给吞了回去。“哇塞,宗越你家好豪啊,还有私人飞机,念念恭喜啊。”有女生羡慕地看着方念,搬着椅子同郑蓉蓉拉开距离。宗越起身拉过方念,“你们吃我买单,我带念念先走,她最近身体不舒服。”“不会是有了吧。”有女生夸张地喊了声,说完赶紧捂住嘴巴。宗越轻笑,“不是,医生说她抵抗力有点低,我们也没打算现在要孩子。”他用指尖点了下郑蓉蓉,“传染病患者,好自为之。”一听说传染病,坐在郑蓉蓉身边的女生当即就吓得跳了起来,“什么,什么病?”郑蓉蓉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你胡说什么。”“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宗越凉凉地撂下一句,拉着方念就走。出了酒店往右一拐,就是乌兰溪,这边是幽暗的老街那边是灯火通明的新街,方念甩开宗越的手,冒雨从廊桥下行过。对岸的屋檐下挂着红红的纸灯笼,映的溪面也有些斑驳,桥上有人撑着伞驻足远望。青石板沾了水有些滑,宗越不紧不慢地跟在方念身后,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停。快走到万年桥的时候,方念突然转身问他,“为什么要那么说?”“我说什么了?”他一直这个样子,做事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方念有点难堪也有点难过。她把双手插在卫衣的口袋里,“你明知道不可能的。”“什么不可能?”宗越步步紧逼。他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她还是不肯相信他。方念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兜兜转转一切都绕回了远点。她是有心想和他试一试,不计后果。可是,真的太难了。那双星眸看一次就沉沦一次,她不介意别人说她拜金说她痴心妄想,独独介意他把这件事当笑话来讲。“你在逃避什么,”宗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又急又气,“你又想抛弃我是不是?”方念低着头没有说话。宗越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方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恨你,日日夜夜,想撕了你。”宗越的声音低低的,隐忍而又克制。方念瞪大眼睛后退了一步,似是被吓到了。背后是桥头的小狮子,头顶疙疙瘩瘩的,狮子口大开,锋利的牙齿隔着薄薄的卫衣,一点点啃噬她的脊骨。雨越下越密,如星子般从空坠落,砸的乌兰溪一片晃荡。方念不得不避到廊桥下,发丝上有一层水雾,她望了一眼万年桥的方向,所以,还是不甘心的吧。“恨你问都不问我一句,就给我判了刑,”宗越紧紧拽住她,恨不得将她融入到肺腑之中,“你说我骗你,你又何曾相信过我。”“那你让我怎么办?”方念极力抗拒他的靠近,心头一片悲凉。她也想相信他,可美梦刚开始,就被现实一巴掌打碎。“再谈一次,”宗越低低的声音从氤氲的夜色中传来,带着些哀求,“念念,再跟我谈一次。”他知道这里,他们第一次偶遇的地方。以前方念曾问过他记不记得,他说不记得。事实上,他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她几点几分,从他面前经过了几次。卫衣口袋很大,方念双手交握捂在肚子前,心明明不长在那里,可她就是觉得按住了就不会跳出来。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飞舞,最后变成了一句话,“为什么?”“我以前谈过一个女朋友,分了,”宗越抱着她禁锢着她不让她挣扎,“刚刚分的。”从他说出那句“再谈一次”起,才算正式分手。当初她说的,不算。“我对她那么好,天天早上接她上学,一个月病了四次,她一句不合适就把我给踹了,”宗越低头在她肩膀上咬了口,不轻不重,“想弄死她的,后来想想那样太便宜她了。”“她是个骗子,说会陪我一辈子的,结果转身就走。”“她宁愿相信别人,都不相信我。”“她又胆小又懦弱,我把心都剖给她看,她都不敢接。”宗越忽然松开她,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压在了廊柱上,眼神凉凉的如同这夜色。他问:“念念,你敢抬头看我吗?”方念无话可说,想反驳不知道怎么开口。宗越强硬地掰开她的手指,从她指缝中穿过与她十指相扣,然后高举过头顶。“她这么渣,可我还是忘不掉她,每天一睁眼一闭眼全都是她,她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她。”这个姿势不太好受,方念额头紧贴着他,才惊觉他的肌肤烫的惊人,像一团火。“宗越。”方念张了张口,声音艰涩。“我很抱歉,我妈对你说的那些话,”宗越抿了抿唇,“可是念念,你又不跟她生活为什么要在意她的看法。”方念避无可避:“她是你的亲人。”“我不在意,”宗越垂眸,认真而又严肃,“谁的看法我都不在意,谁也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要跟你在一起的是我。”“可你不还是”最后两个字她没说出口。那是因为,宗越猛地低下头去,触碰她的唇。他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不想再解释。廊桥长长的沿着乌兰溪而建,一半种着爬山虎一半种着紫藤花,他们就站在紫藤花架下,繁花如瀑一串串垂帘而下,若是白天来看,藤花紫中带蓝如梦如幻如云如霞。花枝摇曳,层层叠叠。人从外经过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方念闭着眼睛,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