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心之言
扎心之言
洛水自然不想答。 可他还是要问。问了一遍见她不答,就又开始折腾她,问了第二遍、第三遍。 待得第四遍时,洛水终于忍无可忍,哭喊道:“我如何知道?都说了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呜呜……” 说完她直接两腿一蹬,直接趴倒。 身后人见她装死也不生气,只吁了口气:“瞧你这可怜的——好罢,就让你一回。” 洛水顿住,再一晃眼,竟是被他抱了起来。 恍惚低头,见身下人眯眼露了个懒洋洋的笑:“既然师侄不喜欢,那便自己来吧。” ——自己来?来什么? 洛水正头脑昏昏,浑然不解他此话何意 白微耐心解释道:“我还有几个问题想同师侄你好好聊聊,这聊完了,师侄便可自去。” “——只是待得问完时分,若师侄还是不能成事,那便只能委屈你自行想办法下去了。” 洛水倏然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人在说什么。 此刻,她体内灵力空空,二人又在这半空浮石上,若不得补充,一会儿他甩手走了,她难道要直接从这里跳下去?! 面对她眼中的谴责震惊,白微半分不适也无。 不仅如此,他还枕了支胳臂在脑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伸手在她腰上捏了捏。 见身上少女还是僵着不动,他奇怪道:“怎如此放不开?上回还和你大师兄当众亲昵,如何到了我这儿就这般害羞?” ……不过是亲了两口,不巧被他瞧见了,怎从他口里说出来就这般不堪?! 洛水胸膛起伏,气得耳根都红了。 可气归气,她也知若不照做,身下这烂肺玩意儿真干得出将她当场抛下这种事来。 她只能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动了动,结果一不小心,就扑摔在了他胸口。 温热的胸膛与她的鼻子嘴唇重重撞在一块儿。 洛水“嘶”了一声,疼得三魂出窍,眼泪哗哗直往外涌。 身下人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怎还是这般着急?莫要急,都是你的。” 洛水瞬间回魂,摇摇晃晃支起身来。 白微看在眼中,弯了弯唇:“可继续了?” 洛水恨恨剜他一眼。 白微问她:“我瞧你专爱挑师长下手,为何突然又瞧上了你那大师兄?” 不待她回答,他又接道:“闻朝那徒儿瞧着还有些小聪明,你这入门不过半年,如何就将他也勾上了手?” ——什么叫不过半年? 洛水心下腹诽,寻思也不知是谁缠了她一路。 但若真要说起“勾到手”,只能是最近月晦在他洞府热泉的那次——想起当时旖旎情状,她胸口不禁一热。 可那日子实在敏感,洛水本能警惕。 她摇了摇头,半真半假道:“是他……是他先动手的!” “哦?如何先动手的?” 洛水喘了口气,回忆道:“他……他不给我吃的……非要逼我辟谷……” 白微一听就笑了:“这倒真是你师父疏忽了,只顾着纵容你,也不想想你连辟谷都困难,还需得你大师兄代劳。” 洛水只作没听见,顺着直觉继续说了下去:“……是他多管闲事,故意领我去温鼎阁旁边辟谷……还给我灌了一肚子的茶水……害得我不得不去寻地儿方便……” “他这不要脸的,还一路跟到了柴房……” “我、我……实在被逼得没办法,就用了……那法子……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你是如何做的?”他问。 “我……我把他药了……绑了……”她说,“……织梦说是他偷吃了我下的补汤,好大一锅,吃得一滴不剩……结果药效发作就躲到了柴房里,被我逮了个正着……” 一想到那日的情境,洛水声音也轻飘得厉害,浑然不觉身下人原本虚扶着她腰肢的手,不知何时逐渐收紧。 “……然后呢?” “我……我……”她舔了舔唇,双颊guntang,实在说不下去。 心中最后一丝羞耻正死命拉扯着她,不让她胡言乱语。 然这样的挣扎实在太过微弱。 当身下人哑声又问了一遍,抓着她的双手一点一点按上他紧绷的腹肌时,洛水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无法不去注意他的双手: 明明他的手正如枷锁般禁锢着她的双腕,可这般手指紧绷、手腕收拢的姿势,却也像极了那人高马大的家伙被捆缚在她身下的情形。 而当他以这般姿势抓着她,哑声问她想做什么时,她又仿佛回到了那个昏暗暧昧的柴房之中。 舌头像有了自主意识,吐出了她在清醒时绝不可能说出口的话。 她说:“……当然是要罚你。” “……” 身下人终于露出讶异之色,恍惚中又和那家伙当时的神情重叠。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等了好一会儿方问她:“要如何罚?” “……当然是罚你将吃下去的东西都还给我……” “可都吃下去了,又该如何还?” “……” 洛水双唇开了又阖,明明心里清楚眼下根本不是那个人,可身体却被这虚假的表象蛊惑得动也动不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看,不该再说,可眼神躲闪半天,终还是被他的注视黏住。 心荡神摇间,魂魄直朝那一泓沉碧也似的幽深之中陷去。 洛水心知再难抵抗,却也油然生出一股不甘来。 趁着最后一点灵醒还在,她张嘴狠狠啃上他的唇,闭着眼道出了那个令她羞耻至极的秘密。 说完,她打死也不肯再睁眼,只把他当做那日被她摁在身下之人。 可这般自欺欺人哪里是可以的? 那日之人好歹还挣扎了许久,身下之人却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笑得浑身颤抖。 她很快便被他笑酥了身子,腰背一软,彻底瘫在了他的怀中,被他牢牢收拢住了。 他的气息拂在面上,落在耳畔,如她旧梦中的蛛网。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下人却不知如何想的,忽然朝后撤去。 她如何受得了?口中不成词句的呜咽细细听来全是“不要”“别走”。 恍惚间,那人似叹了一声,问她:“当真要这般?” 她气他虚伪,一爪挠在他脸上,骂他狗东西明知故问。 那人被抽了也不生气,甚至还笑了笑。 “好罢,”他说,“既然非得如此,那你便好生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