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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当然要往上爬,世上无人爱他,不是吗?做乜要顾忌因果?劝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忽然想起了陆良喋血街头惨死的模样,想起他的警告,愿意相信所谓的因果。也许是梦中场景变为现实,陆钦南难得不再做噩梦,从未睡得如此安稳,更让他安稳的是,钟霓不像他梦中那样冷漠。然而一觉醒来,他的臂弯空荡荡,没有钟霓的痕迹,他彻底清醒过来,出了卧室,四处寻人,不见她人影。昨晚随手扔在地上的枪与子弹都不见了。他按住后颈,转身找到自己的手机,Call张家诚,告诉他后路该铺上了。如今,身份在钟霓这边暴露一半,不出多久,她一定会知他是义合“祖宗”。秘密尽头是真相,真相尽头是恶果。钟霓犯了蠢,她是自愿吞下尝受到了鲜味的一颗恶果,甘之如饴。西九龙警署食堂区茶餐厅。钟霓在江月嬉笑的目光下扯了扯衣领,遮住脖颈间昨晚留下的痕迹。“大B哥怎么样?”江月收起笑容,摇头叹气,“命大,死不了,但昏迷不醒,这一撞,不死也瘫啊。你知是谁开车撞的吗?你突然找上大B哥?为的什么?”钟霓捏着手里的奶茶吸管,锁眉沉思。现在警队有问题,她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更不知可以相信谁,眼下,江月是她唯一可以绝对相信的人,此外,是姑父,她在想要不要去找姑父,可偏偏潜意识里有顾虑,若姑父知傅时津不是傅时津,是什么后果,不用讲。她暗恼,失落,为自己崩塌的防空洞,却又不理解,防空洞塌了,她应该会很暴躁,像当初在警校那样,无视规则,破坏纪律,完全不符合做为警察。为什么?真爱他?讲笑!“阿霓!你做什么啊?!”江月按住她突然捏爆鸳鸯奶茶纸杯的手,“哇,Madam,昨晚你搞过火?耶稣看不过去,踢中你脑袋啊?”钟霓回过神来,看了眼被捏爆的奶茶纸杯,忍耐着躁火,吐出一口气。“哈!是啊,耶稣题中我脑袋,要叫我发癫啊,我要告耶稣啊!神父讲神爱世人,神佑世人!讲来讲去,都是在欺骗广大信徒啊!你也不用信了,耶稣是骗子啊!”江月愣了愣,倒不是第一次见钟霓这样暴躁,是第一次见她明明昨晚搞过火,隔日却这样暴躁,不该同以前一样目含春意?曾经相信耶稣,请他保佑傅时津平安回来,回来的不是傅时津。神同陆钦南,制造了一个甜蜜谎言。她低头,望见指间的钻戒,价值不菲的钻戒令甜蜜谎言更真实,真实的像是她与陆钦南之间的谎言信物,比文身更像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信物。因为停职,钟霓想进重案组难上加难,陆钦南早已下命令,不许Madam钟进重案组一步。她一双眼看谁都像看犯人,看到依旧装模作样的陆钦南出现在西九龙警署,高定四件套西装,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衣冠楚楚,矜贵凛然,若不知那副披着傅时津面皮下的真面目,她一定会拜倒在他西装之下——曾经拜倒,算她犯蠢,只痴迷表面。西九龙警署地下停车场。钟霓拦住要开门上车的陆钦南,“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陆钦南转过身来,左肩抵靠着车门,眉目浮现淡淡的笑意,耐人寻味的视线在她脸上流连,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他所想念之处。他右手朝她伸出,“先把左轮还我。”钟霓扬了扬右眉,气定神闲,哼笑,“怎么?还想玩你开一枪我开一枪的把戏吗?”陆钦南敛眉不言,收回右手,好一会儿,他才问她要做什么交易。“我要回警队,做为交换,我暂时不会暴露你身份。”陆钦南低头,抬手,手指拂开袖口,望住腕表上的时间,听到她的话,眉头一抬,“回警队,好查我?”钟霓本没打算骗他,打算承认时,她忽然变了脸,上前揪住他的条纹领带,“查你又怎样?我是警察啊,你是什么啊?你是人是鬼我都不知啊,警察查你,理所应当。”陆钦南垂眸,握住她细腕,将条纹领带从她手里抽出来,搓揉着丝质软滑的条纹领带,声音低了几分,“知不知这领带上面是什么味道?”钟霓睨了眼他手里的领带,认出这是昨晚她碰过的领带,脸色顿时一冷,抬脚就朝他腿上踹上去,他往侧面一躲,避开她的腿,反手拉过她的手圈住她上半身,用眼神指了指侧面角落里的监控。钟霓咬牙切齿,侧目瞪他,微微笑:“要装傅时津就装的像样点!哈,忘了,阿Sir,我钟意斯文温柔的老公啊,要装做我老公呢,请你装得像一点啦,OK?”陆钦南扣着她胳膊,半圈着她的身子,看她侧脸,目光从她耳垂流连至她颈间的怀表项链,这是监听她的工具,多看一眼,都好膈应。他目光落在她光秃秃的无名指上,不见钻戒,目光沉了下去。“你钟意斯文温柔的?”像傅时津、林知廉那类型的男人?☆、070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他不甘心。斯文温柔阿Sir,英姿飒爽Madam、斯文温柔豪门少爷,古灵精怪警察小姐,俊男靓女,怎么讲都登对啦。他陆钦南不过是烂仔,卑劣不堪,与豪门千金小姐Madam钟是一个天一个地,一如她看的那部电影,富家女与古惑仔,世人眼里哪里登对?自制力强大如他,也免不了俗,俗地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也不能明白他为何如此,生物学、心理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学论能否帮他解释一下?钟霓斜睨了他一眼,用力推着他手臂,他不肯松手,歪着脑袋,看着她,在车与车临近的间隙中,连目光都是逼仄的,窄的只容得下一人。他要装做一个斯文温柔的阿Sir,可惜,恶鬼被打回原形。钟霓看着这只被打回原形的恶鬼,心生古怪的怨意,脸上却带笑,“是啊,我好钟意啊。”陆钦南不咸不淡抬眸,锁住她未戴钻戒的左手,钻戒是信物,比文身更像信物的信物。陆钦南从未有如此这样的渴望,他渴望拥有一个永不失去的信物,文身不过是证据而已。突然地,他握住她的手,带动她身体转过身,面朝车窗,拉着她的手按在车窗玻璃上。两人的手,比本人要表现的亲密多了。他掰开她握成拳的手指,大掌按着她手背,手指穿过她指间,按在如镜子一般的车窗上,她手指上所有抗拒都一目了然,而他须负责抚平她的抗拒。警署停车场,不是只有他们两人,监控之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