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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特兰德莫名地忍不住大叫,转而又故作深沉:“啊没什么,咳咳。多美好的夜晚啊,您看看那高洁的月亮。”“哪儿有月亮?”伊戈蹙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嗷嗷乱叫的小狮子。确实,正下着雪呢。天空阴云密布。“哦,这也是一种神奇的现象,咳咳。”特兰德强行试图挽回尊严,“那个……少爷刚刚说:‘等回家吧’,是说回家想吃甜点吗?”废话,当然不是!特兰德心中暗自叫苦。为什么自己张口就是蠢话?平时的自信和雄辩都哪儿去了,被金毛狗叼走了吗?小少爷低声哼了哼,不回答。周围变得安静得可怕,两人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特兰德更尴尬了!一种说不清的激动油然而生,就像小猫咪热乎乎的rou垫蹭着手掌,他心痒难耐。不行,得说点儿什么放松一下这糟糕的约会气氛。特兰德提醒自己。脑袋深处嗡嗡作响,他抖了抖肩,试图放空自己,然后轻轻松松地笑道:“回去想不想做/爱?”咦?特兰德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他愣住了,伊戈也愣住了。两个少年在雪中停下,面面相觑。“等等,”特兰德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我刚刚说的是‘回去想不想吃甜点’,对吧?”伊戈摇了摇头。“那、那我说了什么?”“你说……”伊戈张了张嘴,舌头像是打了个结,“要不要zuoai……”“啊……”犹如五雷轰顶,“做/爱”这个词在小狮子脑中爆炸了。不——可——能!热量轰鸣着震荡他,左耳在嗡嗡响,右耳也在嗡嗡地响,像是各有两个马戏团在他耳朵里举办盛大的节日庆典,在他眼睛里放烟花,五颜六色的光斑飞旋着炸开模糊了他的视线。特兰德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炙烤的麦芽糖,已经化成糖浆融在雪地里了。为什么???为什么脑子不转弯儿地就把心里想的事说出来了?对喜欢的人,这样赤裸裸地提出性爱邀请?特兰德陷入了绝望。全完了。他以前设想过无数遍的告别童贞的美好时刻、要在床上说的温馨台词、紧张练习与背诵过的情诗……都没有了。化成烟飞走了。特兰德不敢相信……自己怎么能像街头搭讪的傻小子一样,对喜欢的人抛给眉眼吹口哨,傻乎乎地开口就问:“嘿,今天有空吗?想不想做/爱?”实在是太——蠢——了!现在自杀还来得及吗?!再见!小狮子打算与世长辞。“喂喂,特兰德还好吗?”伊戈捧住他的脸,澄澈的灰蓝色眼瞳闪烁着,好像流光溢彩的玻璃星。不过特兰德没有心情,现在他只想死……或者穿越回去杀了几分钟前的那个自己。“傻狮子?”“你相信哲学吗?”特兰德自暴自弃了,“我听人家说……有的时候,‘你’并不是真的‘你’,可能是别的东西,总之……刚刚说话不是我,或者说听到那句话的人也不是你。你懂的,哲学这种东西,可以解放全人类。我们都应该信仰哲学……再也没有贵族和穷人,人人都平等,然后……每个男人都能娶五个老婆,每个女人都能嫁给五个男人,一种数学上的幸福,团结,大家一起快乐。”这通胡话是以一种极快的语速说出来的,少年就好像忽然被某种狂热的精神附体一般,表情也变得高贵纯洁,两眼如火炬般炯炯放光,滔滔不绝地阐述着一套解放全人类痛苦的大道理。伊戈一听就笑了:“特兰德说想做/爱。”“叽……”小狮子一秒被打回原形,两眼无神地望着天空发呆,耳朵冒烟,灵魂也要从嘴里飞走了。为什么这么蠢?他真的想把自己毛绒绒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色/情绘本!真的,自己一定是个下流的男人!特兰德暗自在心里飞速忏悔……渐渐又激动起来,隐藏在他个性中的某种神经质的热病忽然发作了。特兰德一惊一乍,莫名其妙地挺起胸,以一种高傲的姿态冷笑道:“甜心,回去就狠狠cao你。”可没过两秒,小狮子又自我矛盾地嗷嗷乱叫起来,甚至开始唱歌:“嗷嗷~嗷~嗷~~?”“哈哈。”伊戈更开心了,一直鼓掌,看傻狮子左右横跳可比看戏有趣多了。回家后,夜已经深了。院子里一直有野猫在叫,伊戈很担心,特兰德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猫在哪儿,只好在屋子门口留了一碗牛奶。好在通过在雪地里的一番找寻,特兰德的脑子终于被冻清醒,又能做正常的好狮子了。“总之……管快睡觉吧!”“不行,”小少爷摇摇头,“洗澡。”“对哦。”每天洗澡是伊戈少爷的习惯。以前在大宅居住时洗澡不是难事,但少年们私奔了,不可能再过贵族式的生活,泡澡就成了一件麻烦事。房东太太家只有一个简陋的小浴盆,得站在盆里,用海绵蘸水擦拭身体。特兰德不太满意,他是绝不可能让让少爷可怜兮兮地站在这小盆里洗澡的,就专门去买了木桶浴缸。昂贵,但值得。“你先玩一下哦,我马上去烧水。”特兰德摸摸伊戈的头,立刻跑去做洗浴的准备。伊戈把布偶狮子从二楼抱下来,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看着特兰德呼哧呼哧地左右忙活。和往常一样,特兰德烧好了水。他卷起袖子,把手放进水里试了试。“好,水温差不多了……”伊戈少爷从小就不喜欢太烫的东西,以前在大宅时,无论是热可可、奶油汤还是浴池的水,女仆们都会把温度把握得刚刚好。现在这就是他的职责了,绝不能让少爷过苦日子。特兰德拿来了橄榄油沐浴液、海绵、犀牛角刮片和洗发用的茶花粉。他搬了一把椅子到浴盆边坐下,检查犀牛角刮片,看有没有可能会刮伤皮肤的豁口。“来吧少爷,水好了。”“嗯。”伊戈走了过来,脚步声软软的,啪嗒啪嗒,听起来是赤脚走在木底板上。这样可不好,特兰德转过头,想提醒少爷别着凉,然而眼前的光景让他瞬间哽住了。少年就站在他面前,赤裸地,光洁像一枚珍珠。黑发与阴影之下,显出那纤细的锁骨,继而是少年的胸膛与两肋。如果要做出某种形容的话,那就是罪恶。少年的脸上带着冷淡的神情,然而那纯洁且美的裸体却只能让人俯身于罪恶。火光摇曳。它不再是半透明的现象,而是罪的隐喻,令那从未被触碰过的躯体,毫无保留地敞开在爱欲的目光之中,仿佛令一张白纸,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