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言情小说 - 我见观音多妩媚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看她仍是眸光澄净,虽未言语,眸光却似在重复她之前的陈冤之词,他望着这双十分相似的清致眉眼,沉默良久,吩咐一声:“来人。”

翌日,长乐公夫人涉嫌谋害雍王殿下一事传出,传闻雍王殿下大怒,将长乐公夫人囚入地牢看守,甚对其动用刑罚,严加拷问。

长乐公夫人为萧家小姐时,深居不出,世人只知其容德甚美而已,及其嫁为人妇,方知所谓容德甚美,原是这等仙姿玉貌,闻听此事,均如见名花凋零,不由心生不忍,但,也只敢暗暗不忍而已,谁人敢在刺杀这等事上,冒着雍王殿下的怒火,为长乐公夫人喊冤,只能在心中暗暗唏嘘而已。

当王府上下对此噤若寒蝉时,暗室之内,终日不语的清秀侍女,轻启朱唇,第二次下达指令。

老者并未应下,只是劝道:“老奴劝公子谨慎,此事干系厉害,背后可能性太多,甚至这消息许是宇文焘有意传出,等看何人入局,我们身处敌境,当静观其变,万不可贸然行事。”

他望着身前形貌宛若少女的沉默少年,低声提醒道:“一旦贸然行事,导致事败,主公交与您的这条线,或会全军覆没,老奴等人一死不足惜,可公子您风华正茂,在北境隐忍多年,才终于等来主公给您的机会,只要您做到了,便可回去,拿回原属于您的一切,并向毒害您身体、迫您幼即流亡北境的人报仇,这机会来之不易,公子当步步谨慎,切不可冒险半分。”

少年仍是沉默,老者心底轻轻一叹,一字字道:“主公给您的机会,只此一次,为她一个萧观音,不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二狗救老婆,其实这儿没到签文,只是一个小转折点,过了这个点,二狗就没有间歇性深井冰了,就要变成一个糖做的黏糊糊的为悦己者容的臭狗子了,签文在后面,但其实可以安心的,因为这文虽然有波折,但男女主he,he得不能再he的那种he,淡定淡定安心安心——作者磨着波折小刀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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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措

……不值得吗?

若论值不值得,他的出世,本就是不值得,错,他并非名“措”,而是错误之“错”,由母亲亲自取下,他的出生,是错误,母亲与那人的纠葛,更是错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本不该存在这世间,天底下,就不该有他独孤错这个人。

若没有他,就好了,那母亲,也只是那人在外的一笔情帐而已,应不致招了那人正室的杀心,没有他这个儿子,母亲应不致招来杀身之祸、葬身河川、尸骨无存……

的确是错误,彻头彻尾的错误,他的存在,不但半点护不了母亲,还害了她,若母亲当初能狠下心来,用一碗药流了他的性命,抑或刚生出他时,就将他用力扼死就好了,在母亲死后的那些日子里,他日夜不眠地这样想着,对自己的厌恶与痛恨,如潮狂涌,与日俱增,同刻骨的仇恨,一同烙在心间,如地狱业火,灼烧得他心头鲜血淋漓、血rou模糊。

杀了害死母亲的人,而后自尽去陪她,来世,他还要做母亲的孩子,但,不要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不要再为母亲带来丝毫危险,他要孝顺她、保护好她,他要她一世平安,不让这尘世间的任何风雨,靠近她分毫。

怀着赴死的报仇信念,他明知前路危险重重,还是在那位性情“贤淑”、尚未有生养的正室夫人来接时,佯装不知母亲意外身亡背后的真相,作为外室之子,随之入府。

外人并不知他母亲的身份,只当他是某个短命的奴婢伎人所生,是他那生父在外应酬时,一夜风流的结果,他原想隐忍筹谋,徐徐图之,为母复仇,可一个几岁的孩子,终是敌不过高门主母,正室夫人在外人看来待他很好,视若己出,实际上却派人在他的饮食中做了手脚,他平日里千防万防,处处小心,却还是没防过那种慢性毒|药,直至察觉自己的身体日渐虚弱阴柔,并不似年纪相仿的男童,正常成长。

他那生父知晓此事吗?

也许吧,连带着知晓他母亲意外身亡的真相,可,并不在乎,也不会为正受暗害的他和死去的母亲,做些什么,他母亲曾深深爱过的男子,正醉心权势、逐鹿天下,极需他妻子背后家族所代表的陇南势力的支持,岂会为他们母子,与他的名门正室,闹出不快,甚至撕破脸皮?!

表面关怀下的长期毒害,看着他日夜饱受病痛折磨,身体越发不男不女,依然不能解那位夫人心头之恨,一次战役中,她欲设计他不幸死在乱战中,死在敌军的乱箭下,而他趁此机会逃了出来,一路隐姓埋名、流亡至北境这一仇人势力不可触及之地,那时的他,仍是满心不甘与仇恨,欲抱着残躯,在北境隐忍苟活,等有一日,返回南地,为母亲与自己报仇。

每一日,他的身体里,都在流淌着仇恨的血液,每一日,他都在痛恨自己的存在,厌恶自己深受毒害的躯体,直至,遇到了萧观音。

她迄今仍以为,那日初见,他是刚从山贼手中逃脱,身上所溅,是亲人之血,其实不然,那日,他并非仓皇出逃,而是刚屠尽一窝贼人、掠其钱财,他便是如此在北地秘密生存,如见不得光的鼠类,活在阴影之中,手上沾满了人命鲜血。

他是挣扎在炼狱里的恶鬼,而她是人世间的佛陀,阳光下,她向他伸出了手,将他从无边炼狱,牵回人间。

自迎看着她温柔澈静的眸光,缓缓抬手,搭上她温热的指尖,他再未叫自己的双手,染溅鲜血,他怕……弄脏了她。

原先,他是那般厌恶自己深受毒害的身体,直至遇到萧观音,他对自己这具躯体的厌恶排斥,才终于淡了几分,因它可让众人皆以为他是女子,令他可成为萧家侍女,长留在萧观音身边,可让他与萧观音朝夕相见,年年岁岁,日夜不离。

他原先觉得自己已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直至无意间见侍女为萧观音宽衣,一怔之后,匆匆背过身去的一瞬间,他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一声又一声,有力地在他胸|膛搏跳,让他从长久混乱的厌恶痛苦中清醒过来,真真切切地认知到,自己身为男儿。

真如戏文所唱,从此不敢看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