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高辣小说 - 山海镜花缘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手,“看”着他,似是在思忖着什么,继而清浅地叹息了一声。

“原来,还在生我的气啊。”

下一瞬,这个醉意盎然的少年转过身,猛地扑入了他怀里箍环住了他的颈间。

男子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住了少年,怕他摔着;可他一头扎过来的力道太过,于是两人都失了平衡,青年于是被他直直扑倒在地上,倒在铺着的织如意天华锦纹的纁红蜀褥间。

然后,青年的唇间,有什么软绵绵的湿润贴了上来,细致而温柔地含住了他纠缠他,像漇漇的鱼尾,浅浅地试探和游弋;唇齿交错间,干净的白麝香和瑞脑的气息清冽,夹杂着让人沉沦的酒气;有足足一弹指的时间,他的脑中“嗡”一声,浑浑噩噩的一片空白。

少年正在倾身吻他。

他的唇瓣如舜华,娇艳、饱满、脆弱,很美妙濡湿的触感,却是淬满了嫣红色花汁般,吮过一口艳丽的苦涩入喉灼心,让人难过。

“别生气了,我等你,都等了好几千年了啊。”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等一个人又很辛苦,你还是让我一等等了这么久。可是你看啊,这么久我都一直等下来了,没放弃。”

少年松开他,伏在他胸口,微扬着雪颈垂“望”着他,尖尖的下颚戳在青年的心口,侧着头,笑得满足而干净。

“所以,既然你来了,梦醒了又要走的,那我们抓紧时间做些开心的事情,好不好?”

他微微沙质的轻言细语,像鸟儿翼下雪白的绒羽,少年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哄着一个生气的人,他的脸小小的,容貌精致像极了纤细的娇女,窄窄的一匹白绫松松隔绝了他的视线,看不见眼眸的样子。

应该……就是蓝色的吧,很纯净的蓝,伤感得像笼着容容雾岫的海面。

男子不觉地被明净的笑靥蛊惑,想要伸手扯下那根白绫,看看那双眼眸;想要,那双眼眸直直地,不避不闪地看着他。

他的胸口在急剧地起伏,有些喘不上气来,背上、额间也皆起了汗意,耳尖薄红一片;他想,他在干什么啊,这个少年他醉了啊,他不能跟着他胡闹。

他不能,跟着他胡闹。

有个人说过,她在钟尾山等他。

他要去找那个,不再记得她长得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不再记得她为什么事情等他,却一直记得,自己一定要去见她的人。

等不到他的话,她会伤心,要哭的。

东皇太一贰拾又骗我(秋歌东皇太一篇完)

青年猛地伸手推开他起身,力道霍然之下有些重,白衣少年很轻,身形清削;于是被推得摔开了,蓦然跌坐在一侧,轻促而迷茫地喘着,咬着朱唇直愣愣地“看”他。

“抱歉。你真的,认错人了。”

男子也意识到,他用的力道有些过了,迎着少年的目光有些愧疚,良久,方才重开了口。

然后,他就看见少年胭脂般的唇边,逸开一抹忧愁苍白的笑意,如露亦如电的虚妄之相。

他像易碎的瓷器间盛放的海市蜃楼,冷烟萦绕凝做的空花水月;白绫之下,有什么,以直直的线顺着瓷白的颊间,缓缓滑落了下来。

那是一颗,安静的垂泪。

青年觉得心间猛地一恸,有什么压在了他的心口,化作沉重、悲凉的心疼;少年轻轻拂衣起身,站直了身子。

动作间,那根松松系着的窄窄白绫,在这一瞬突兀地散了,从少年的双眸间幽幽飘落了下来,露出了之下,少年的眼眸。

清澈得了无尘埃的湛蓝色,两帘长睫浸着悬然欲坠的潮湿泪意,正在静静地注视着他,他的目光让男子,胸口闷得,有些呼吸困难。

他听见少年沙哑的声音,浸着薄薄一层夜水般的凉冷和幽艳。

他问:“太一,你真的,不打算认我了,是吗?”

太一?

随着这个名字的出口,那颗泪珠坠落下少年的脸间,在空中凝化作一枚圆润的真珠,滚落在蜀褥边缘串枝绕缠的玉兰纹间,似是花间一滴清露。

有什么訇然一声,猝不及防地在青年脑海中支离破碎,无形的屏蔽坍塌圮坏;一霎,男子幽墨般的瞳孔骤然扩张,有无数被封印的记忆汹涌潮生,倏然间猛地冲灌涌入,一帧帧前世的过往幡然复故。

他忆起了巫妖之战的惨烈,三十六妖神皆陨落;想起了自曝之前,周天星斗大阵玓瓅的光华,兄长帝俊洒然一笑,将妖皇的象征,招妖幡遥遥抛给了最后焦急赶到的伏羲和女娲,请他们代为照顾活下来的妖族。

“太一,连累了你。”

帝俊转眸对他如此说,然后,他的兄长就同长嫂,蓦然身化作了阵中绚丽耀目的烟火。

同为兄弟,一本连枝的手足,本来就是一体的,还说什么连不连累的。

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他记得自己望向钟尾山的方向,最后一眼的遗憾,他想,她还在那里等他啊。

他不能去了,她会,很难过的吧。

她以后就是一个人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欺负呢。

都没来得及和她说一声,我确实有点生你的气,但没关系,我依旧是真的,真的很想去娶你的。

如果,如果还有以后的话,你就别再这么淘气,别再骗我了吧。

凤栖城上空,转瞬天生异象。

天倏然黑了下去,如夤夜突至,一轮骄阳豁然刺破黑暗横空出世,九天间歘然光华大炽。

凶猛的灼目金璀色,做流瀑倾泻而下,化作一只翮羽粲焕的三足金乌,于九霄中浴火引颈长鸣,声震寰宇间。

鸣罢,金乌傲然收翅,向城中这头翸落而下;穿壁入室的一瞬,一头猛地撞入了玄衣青年的躯体间,化作他身后一双金彩矆睒的翮翼,金火萦绕的片片翎羽,皆是纤毫毕现的鲜明生动。

“阿朱,还和以前一样喜欢骗我。明明说好了让我去钟尾山找你,怎么又改成这里了啊。”

满堂拂缀的金弧缤纷中,青年骤然睁开了黑阒沉沉的墨眸,玄色轻袂和乌发翻飞,姿容明逸英气;绚丽的神芒簇拥在他身边生生灭灭,映着男子唇边轻挑起的笑容,如燃灯花锦的烟火般,粲然。

他笑道,“也还依旧和从前一样,爱哭。”

“太一!”

回答他的,是猛地扑入他怀中的一声低低的呜咽;青年安然阖目收臂,揽紧了投入他怀中他心爱的姑娘,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脊背。

“我回来了。”

他沉沉的音色,温柔如夜静月明下的洞箫曲,一声低低叹息。

一瞬间的黑暗和金乌破空之后,一切恢复如常,依旧是九月授衣的秋意,天高雁去,仿佛只是人眼花的弹指虚相。

郁郁葱葱的丹xue山间,苍翠的绿褥浸染入秋色的空明;月白襦裙挽斜鬓的少女头顶着雪白的狐狸,手牵着眉心一颗朱砂记的小正太,轻巧地回身,关阖上了城郊一处临水庭院的两扇朱门。

“呜,整理了好多好多的好吃的,好多都早就消失了,独一份的;但是只能看,都不能吃!”

——这是抹着眼泪哭卿卿的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