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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里,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此易碎,连一次小小的冷战,或是一次飞来的意外,都能将其击倒么?”海湾哑口无言,他说的对,自己的确极度缺乏安全感。在他内心深处,始终认为迟归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事实如此——而他也始终认为,迟归也许有一天会厌倦,甚至厌恶他,从此绝尘而去再不回头。所以他不可能不焦虑,不可能不小心翼翼,不可能不在状况来临时独自承担。迟归被他供在神坛上、佛龛里,他不用做任何事,每天任他观瞻便好。这样的感情确无生气,然而至少可以存活。假如连精心养在玻璃房里的花朵都要凋谢,那他实在不知世上还有什么办法、什么地方,能栽培迟归这株玫瑰花了。“我只是担心……”海湾咬咬嘴唇,搂住他的腰说,“你是我的钻石,我当然要放在保险箱里。要是戴着,会丢不说,感觉也不配。”迟归失笑道:“别说我不是什么钻石,就算是,你不戴也是一种浪费。”“钻石只有在使用中才能体现价值,永远放在保险箱里,它就是一块石头。”“也不要说什么配不配的话,这世上的配与不配,都是人后天赋予的价值。”“就算不配,也不代表什么。你觉得哪里不配,努力去补上。这才是我欣赏的态度。”海湾被他说得惭愧至极,埋在他胸口,闷闷道:“我一定补上,你千万别对我失望,要给我机会。”“自然。”迟归将他拖到床上,卧在他身边,盖上了被子:“补不上也没关系,我并不在意世俗的价值束缚,自己喜欢便是最好。”“况且,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就算你要改变,也不必急于求成。”“你真好。”海湾窝在他怀里,蹭蹭下巴说:“我会快快变好的,那样就配得上你了。”迟归抱着他,在夜色里弯起了嘴角:“我一直等着。”※※※※※※※※※※※※※※※※※※※※今天更的少,因为在围脖更了一个自行车,有兴趣去可以看看。小熊软糖Chapter46.两周后,海湾回家的路上,又遭遇了那一伙拦路歹徒。他们也不多话,站在小区外面看着迟归的车子驶过,眼神麻木而冰冷。海湾坐在车里,并未与之正面冲突。迟归下车之前先报了警,他们有所忌惮,顷刻间作鸟兽散。海湾不放心,刚到家又拿起外衣说:“我要不要去外面看看?说不定他们还在。”“不用,乌合之众罢了。”迟归从箱子里取出一只白色方形雕花瓷罐,招招手唤他:“过来,看看这个。”海湾挪到他身边,低头向里看去:“什么也没有啊,一个罐子有什么好看的?”“加上这个呢?”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包五彩软糖。之前去超市,迟归买过几种糖果,有巧克力也有硬糖,但海湾最偏爱的,仍是这种大块的果味软糖。“给我!”他果然满心欢喜,踮着脚伸手去抢。迟归按下他胳膊,将软糖倒进罐子里,肃声道:“这是奖励,以后听话才给你,一次一颗,不能多拿。”他又捧着玻璃罐说:“这个是惩罚,做错事就罚一枚硬币,丢在这里。”“啊……”海湾顿时像只瘪下来的气球,沮丧地捧着脸抗议,“我又不是小孩儿了,还搞这些,太幼稚了。”“这是心理学,正向激励与负向惩罚。”迟归振振有词,“东西虽然小,但足够激起你的羞耻心。”不用问,一定是Dr.Green出的馊主意。海湾愁眉苦脸道:“我讨厌你的心理医生。”“讨厌也没用,去把这两个罐子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以后天天看着它。”迟归吩咐他自己放。“搁哪儿啊?”海湾抱着罐子扁着嘴,在大客厅里转悠一圈,将白瓷罐放在左侧音响上,玻璃罐放在了右侧音响上。迟归走过去,端详片刻,点头说:“可以,挺显眼的。”“我不会犯错的。”海湾不觉得自己哪里错,或者说他不觉得自己将来还会犯错。“千万别说大话,永远记得给自己留条退路。”迟归摸摸他脑袋,接道:“明天开始,我想让你去见我的心理医生。你觉得怎么样?”“心理医生?”他又没有精神病,“别了吧。我不是疯子,不要见。”迟归顿时黑沉了脸:“你说谁是疯子?”“呃……不是,你别误会。”海湾讪笑道,“主要是吧,你看我也没你那高级病啊。这病也长眼,都挑人的。”“我没说你有病。”迟归转身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地说,“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心理问题,我让你去见心理医生,只是给你一个压力的宣泄口。”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但心理总有抵触。海湾转转眼珠,笑说:“主要是……我也不会说英语啊,你说是吧?”“没关系。”迟归亦笑,捏着他耳垂像只狡猾的老狐狸,“我给你安排的是另一个医生,美籍华裔,会说中文。放心吧。”“你到底有多少个医生啊!”海湾气恼地挣开他,倒在沙发靠背上唉声叹气,“我万一……他要是说我有神经病,怎么办啊?”迟归无所谓地道:“那就送你去医院。”“不行!”海湾“腾”地弹了起来,抓着他手臂严肃地说:“你发誓,这辈子,永远永远不能把我送进去。你快发誓!”“怎么了?”迟归掐着他脸蛋晃了晃,“怕什么?”“我就是怕。”海湾坚持,“你发誓,发誓!”“好,我答应你。”迟归正色道,“无论如何,都不送你去精神医院。”“那就好,不准反悔。”海湾后怕地叹了口气,伏在他身上说:“我见过精神病院里什么样儿,我进去过。大通铺挤在一起,根本没有宣传得那么好。那里面有好多家里不想接走的人,就一直拖着,跟坐牢似的,特别可怜。”“你为什么进去?”迟归将他拉到胸口,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问,“家里有人生病?”“我妈自杀前去住过几天,因为抑郁症,很快就出来了,我跟着去看过她一回。”现在想起这些事,海湾早已没有当年的难过。淡淡的感觉,好像橙子里掺杂的一丝酸。事实上,一切发生得非常迅速,海湾那时还很小,记忆都已模糊,甚至想不起具体的情形,唯独对医院印象深刻。在他的认知里,医院等同于生命的消逝。迟归箍住人,摩挲着他的背温声道:“我永远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送你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