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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轻松了许多。两个姑娘落座之后,才发现今日来的世家贵女都是盛装打扮,许是把家里最新最好的衣裳都穿上了,满头珠翠甚是隆重。可是不管她们如何逢迎讨好,心底里终究有一丝酸楚,常山的就是好,有自小的情分在呀。譬如韩世子,是帝后看着长大的,跟半个儿子差不多,能不偏向么。王文嫣坐在靠近皇后的第一把椅子上,毕竟是首辅之女,又是世家贵女马首是瞻的人物,今日她穿了一件水红色软锦开胸罗裙,领口袖口都绣着金线,裙摆上绣了精致的百花穿蝶,米色的诃子上绣了一对大朵的牡丹花,显得胸部挺拔饱满,肌肤嫩白如玉。头上是一套金镶玉的头面,鸽子血的红宝石熠熠生辉,颇为符合皇家贵气。众人小心翼翼地陪皇后娘娘闲聊之际,门外进来了几名宫装丽人,走在最前面的这个云慕卿认识,便低低唤了一声:“陶jiejie。”太子妃循声一瞧,眉开眼笑:“卿卿,你来啦!”云慕卿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上,见她朝自己走了过来,赶忙起身相迎,低声道:“没想到你也来了京城,你先去拜见皇后娘娘吧,一会儿咱们再细说。”太子妃拉住云慕卿的手,领着她走到皇后面前:“母后,这就是您昨日念叨的韩世子的表妹呀!我在常山时,时常去如云书坊,与卿卿自幼便相识。”这一声温柔的“母后”,语惊四座。众人皆知皇家子嗣单薄,只有一位小公主尚未及笄,眼前这位称母后的就只能是太子妃了呀!王文嫣带头行大礼参拜:“臣女拜见太子妃娘娘。”众人全都拜倒,云慕卿惊地目瞪口呆,赶忙抽回自己的手,提裙子拜倒:“我有眼不识泰山,请太子妃娘娘恕罪。”陶氏温婉一笑,亲手拉起云慕卿,也让众人免礼。“卿卿,这样就见外了。母后,太液池那边都布置好了,您可以移步赏花了。”“你先带她们去瞧瞧,本宫这里还要等几个人,说几句话。”皇后娘娘在逃难时腿脚受了伤,不宜走动,所谓一起赏花,不过是借机瞧瞧这些孩子们。太子妃带路,众女随行,一路上景致极佳自不必说,只是众人各怀心腹事,有几个是真心赏花的?牡丹园中天姿国色,魏紫姚黄争奇斗艳,大家逐渐放下心事真心赏花,却在此时见到了迤逦而来的另一位宫装丽人:深泽县主。她身旁一起走来的还有一位身姿挺拔的男人,剑眉曜目、器宇轩昂,正是威远侯府世子韩凛。云慕卿怔怔地瞧着县主绰约而来的方向,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为什么表哥陪她一起来的呢?皇后娘娘说还要等人,是在等他们吗?要说几句话,是说给他们二人听吗?说了什么话呢?“啊……”“啊……”此起彼伏的两声尖叫响彻太液池,云慕卿抬手捂住被扯痛的头,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散落肩上,假髻被一个陌生的姑娘攥在手里。☆、扯掉假髻倪心蕊满脸惶恐,瞧瞧自己右手抓着的假髻,整条手臂抖个不停。“不是我,不是……不是我要把你假髻抓下来的,是有人推我的。你们……你们究竟是谁推我的?”她仓皇回头寻找罪魁祸首,可是她身后并没有人。世家贵女们都十分吃惊,掩唇窃窃私语着。她们万万没想到,刚刚还风光无限的第一女官,此刻就成了这般披头散发的下场。“头发竟然是假的呀!”“为什么要用假髻呢?”“哎呀,你瞧她的头发,竟然那么短。”韩凛刚刚绕过芭蕉林,还未走到牡丹园,就碰上了这突发状况。他迈开大步,眨眼间便冲到云慕卿面前,抬起手臂护住她的头,看到她身后那个陌生女人抓着凌乱的假髻,抬起一脚便踹了过去。这一脚带着雷霆般的怒气,没有丝毫犹豫,并未考虑这是哪位高官之女,踢了她会有什么后果。韩凛盛怒之下,连想都没想。这人欺负了表妹,故意让她在人前出丑,还跟她客气什么?“你叫什么名字?是何居心?”韩世子凛冽的目光看了过去,隐隐带着杀人的怒火。倪心蕊被他踹倒在地,摔的四仰八叉,浑身上下都疼,尤其是挨了那一脚的腰部,火辣辣的疼,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肋骨已经断了。韩凛离她有一步之遥,为了护着表妹,并未刻意往前走,若他真用上十成的力气,倪心蕊这样娇弱的姑娘,只怕会当场断了气。韩凛心中有数,只有脚尖儿踢在了她身上,大约使上了两成力,骨头肯定断不了。瞧着她倒在地上起不来的样子,便觉得是她在演戏:“你装什么装?给老子起来,说说为什么这么做?”深泽县主静静的瞧着这一幕,忽见身后来了几位世家公子,便闪到一旁让他们过去,她站在路边继续默默看戏。诸位贵女一瞧玉树临风的王公子来了,便都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姿态,想给难得一见的王公子留下一个好印象。倪心蕊挣扎着坐起来,假髻散落在她腿上,她抓起来如烫手山芋一般颤抖着扔在地上:“我不是故意揪她假髻的,是有人推了我一把,我一时没站稳,手上就想抓点什么,却没想到把他的假髻揪了下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倪心蕊又疼又急,满脸凄惶,却在慌乱之中看到自己一直仰慕的王公子来到了近前。王文翰看清了眼前的一幕,也十分吃惊,没想到云慕卿的长发是假的。其实真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众被人扯了下来,弄得披头散发,十分难堪。一向矜贵清高的王公子瞧了一眼地上的假髻,又看看倪心蕊,冷声说道:“若我没猜错,这足以乱真的假髻应该是琳琅阁的东西吧?是你们倪家的东西。我等与云边修同在翰林院为官多日,也未发现她的头发有甚不妥,而倪姑娘却将它一把扯下,只怕并非巧合吧。”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倪心蕊身上。看来她是知道底细,故意给人家扯下来的呀。倪心蕊与王文翰见过几次面,却从未说过话,她总听哥哥夸赞王文翰,也听身边的小姐妹把他的好处夸上天。一来二去,王文翰就成了她心目中高悬于九天的明月,清冷高贵,难以接近,越是如此,越是让她仰慕的不得了。可她万万没想到,王文翰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倪碧生也看懂了这是怎么回事,气的他用扇子点着meimei怒骂:“你怎么可以这样?云编修与我是同僚,我们大家关系都是极好的,你竟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花丛中不知哪位贵女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飞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