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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高祖的苗皇后、世祖吕皇后等代代流传下来,象征至高的凤权。然而,太皇太后非但没有依照辈份交给钱氏,反倒直接传于蒋琬琰的手中,已足可见对她这个孙媳的爱重。蒋琬琰忙不迭起身,用双手接过那副价值连城的珍宝,口中轻声道:“多谢皇祖母厚爱。”“好孩子,这是你应得的。”她和善地笑眯了眼睛。“前些天哀家才和皇帝说起,距离你封后也将满周年了,合该送些贺礼。结果他倒好,一转头就把这件事给抛诸脑后。”太皇太后嘴上嗔怪,可眉眼间尽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蒋琬琰见她老人家高兴,也跟着陪笑两声。“哀家几次三番地告诉他,姑娘家没有不喜欢惊喜的,可他偏生不解风情。”太皇太后仍旧嗔着,嘴角却又咧开了些:“最后哀家想着,总不能这么亏待了自个儿的孙媳,只好急匆匆地备下这份礼。”蒋琬琰虽然明白,太皇太后满怀的怜惜,都是源于对唐琛的爱屋及乌,心底却依然感动。想着想着,她突然叹了一口气。太皇太后耳闻后,不由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倒是叹起气来?”蒋琬琰也不讳言,张口就直说道:“儿臣只遗憾没能早点儿让皇祖母抱上曾孙。”太皇太后自己也是女人,从来不认为传宗接代的重担,应该全部落在女子肩上。当即便出言宽慰道:“你们都还年轻,孩子慢慢来总会有的。”她顿上一顿,“况且,皇帝对此事的态度也不着急,你无须给自己过大的压力。”蒋琬琰吞吐好半晌,终于腆着脸道:“陛下是不急,可臣妾却想着越快越好……”太皇太后听罢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作出这样的回答。但片刻的愣神后,笑容反而愈盛起来。“瞅着你们这些小辈感情融洽,哀家也可稍微安心了。”太皇太后多年媳妇熬成婆,到底是经验丰富,谈起生育之事道理一套一套的,毫不藏私。其中包括养卵滋补的方子,行房的最佳时间,甚至连该用什么姿势,这种不靠谱民间的偏方,都拿出来细细说了一遍。蒋琬琰轻轻点头称是,俏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有消褪。太皇太后难得絮叨了半个时辰,喉咙难免不适,渐粗的声音也显出些许疲态。蒋琬琰见状,慌忙伺候她用了碗清肺润喉茶。随后,又亲眼看着太皇太后重新歇下,才起身跪安。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刚一走,本来声称要睡个回笼觉养气的太皇太后,立马恢复了精神旺盛的样子。甚至还能中气十足地,冲着躲在屏风后方偷听的人吼道:“听够了吧?”话音刚落,便见那张黄杨木雕屏风略有动摇,紧跟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慢慢绕了出来。“让皇祖母见笑了。”唐琛低垂着头,却没有丝毫愧意。太皇太后无奈地摇摇头,“你啊你啊。”若是换作平常,她定然不会允许自己寄予厚望的孙子,做出这等有违正人君子的举动。但是人家小夫妻之间,偶有一点不光明磊落的地方,倒也能勉强算个情趣。思及此,她忽然敛起笑容,仔细地打量起面前越发英华外露的男人。如今的唐琛事业有成,娇妻在怀,哪里还有当年的半点儿颓败与怅然?太皇太后不禁又在心底念了句“阿弥陀佛”。其实,命运对众生都是公平的,当它对你无比残酷的同时,也将最大的温柔留给了你。所以,它将诸多的苦难降临到唐琛身上,再把最美好的爱情带到他的生命里。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陛下,偷听娇妻的墙角。明天的陛下,蹲在墙角求娇妻原谅。第23章床头吵唐琛撩起衣袍,在她面前坐定,“皇祖母觉得是曾孙,还是曾孙女好?”太皇太后自知他是有意要逗自己开心,倒也颇为配合地笑了几声,道:“这事儿老婆子我说的可不算数,你得问问哀家那孙媳妇儿去。”唐琛笑言道:“好,孙儿今晚就问。”太皇太后略一颔首,想了想又叮嘱道:“找时间让太医先给皇后把把脉,看她的身子是否适合生产。主要是那孩子太清瘦了,若是体质虚弱些也不打紧,好生调养一阵子再受孕便是,千万别急进。”“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一遭。是死是活,全看老天的意思。”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这道槛儿不好跨,你千万别觉得是理所应当,反倒要无比珍惜愿意为你以身犯险的女人。”“尤其那孩子的亲娘,还是生产时引发血崩而猝逝的。”太皇太后遍布皱折的双眼,不掩心疼,“哀家倒是没有想过,她肯主动提出要替你生孩子的事儿。”唐琛一直凝神聆听着祖母的教诲,可在听到这句时,仍忍不住神思飘忽起来。旁人或许了解得不够清楚,但他作为蒋琬琰的夫君,却是真切地明白她曾经有多么牴触房中之事。思及此,唐琛只觉心脏都不可抑制地一阵抽搐与绞痛。直待良久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神色坚定地道:“孙儿这辈子都不会负她。”太皇太后抿唇而笑道:“你若有这份心意,就多去陪陪她吧。甭继续费心在哀家这老婆子身上了。”“孙儿谢皇祖母体恤。”唐琛的确是迫切地想见到蒋琬琰,因此并没有推拒,而是直爽地应下。只是这头他刚起身,那头的蒋琬琰却已经离开慈宁宫一段路程。她斜坐在凤轿上,双目一闭,就忍不住打起盹儿来,倒也没留意到今天轿子行径的路线与平时不同。直到,耳畔传来一阵不寻常的箫声。蒋琬琰恍然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便倒映出景色的轮廓,这里乌云蔽日,黑浪掀天,荒芜得寸草不生。然而当她再往前走,整个世界仿佛开始苏醒,绿叶成荫,翠色莹润,沿途紫薇花满枝头尽显芳菲。蒋琬琰不曾知道,宫里头还有这样奇特的地方。心里正有些慌乱,一转头却看清了那名吹箫人的面容。“霍容辞。”霍容辞回过身,撞进她盈盈的眼波里,水色漾着几分恼意,好像每次见面她都是这副又羞又气的模样。遇得多了,他倒也镇定自若,仅是拱拱手说道:“让娘娘受惊,是我霍某的不是。但若非用上这种方法,娘娘定然不会轻易赴霍某的约。”蒋琬琰紧锁着眉,显然有些不谅解。霍容辞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他甚至没资格矫情,缓了一缓便道:“我过几日就要启程返国,在那之前……”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雕琢成虎形的玉珮,交至她的手中,满脸郑重地嘱咐道:“这虎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