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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问!无聊!侯苒气闷地将小脸撇到一边,小手拍了拍他的肩,示意她想下地自己走了,侯誉风不疑有他,抱她跨过门槛便俯身放她下来,那边榻上让丫鬟给捶着腿的侯老夫人正闭目养神,只听一道脆生生的童音唤她“祖母”,人还未见便先笑了起来,懒洋洋睁开眼,果真瞧自家的小孙女儿来了。“祖母。”侯誉风随之走来,恭敬地请了安。“哟,苒苒啊,快到祖母这儿来。”侯老夫人冲他点点头,让丫鬟扶了自己坐起来,笑眯眯的,“方才祖母还让人找你来着,小调皮蛋儿,出去也不跟祖母说一声。”“苒苒才不是调皮蛋。”侯苒提着裙角,小碎步地跑到榻前,侯老夫人拍拍身侧的垫子让她坐下来,“都是因为祖母在歇觉,苒苒怕打扰您,才悄悄跑出去的。”“哦?这么着急找你大哥哥玩呀?”派去的下人早回报了她的行踪,知道是侯誉风带着她,侯老夫人才安下心的,心想她倒是不怕生,这么快便跟大孙子亲近起来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正想说什么,岂料一眼发现小孙女儿的眼睛红红的,心下一紧,忙问道,“苒苒怎么了?又哭鼻子了?”侯苒心想机会来了,故意偷瞄了眼杵在不远处的侯誉风,然后迅速收回目光,骨溜溜的圆眸左瞧右看的,就是不看侯老夫人的眼,一副心虚不已的模样,支支吾吾:“没……没有啊。”“没有?”侯老夫人年纪大归大,可还没老糊涂呢,这小丫头看都不敢看她,还特地留意侯誉风的脸色,分明是在撒谎,想掩饰什么事情,于是凑近她低声关切道,“苒苒,可是被欺负了?不怕的,告诉祖母,祖母替你做主。”侯苒咬着下唇,依旧不说话,但垂下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瞥向某人,又仿佛怕极了似的,飞快转了回来,轻轻摇头。祖孙俩声量不大,侯誉风又无意细听,故而虽对她的小动作有所察觉,但并未在意,本就是当个跑腿而已,把人送到便打算回自己屋了,正要告辞,不料被侯老夫人一声中气十足的“站住”定在了原地:“急什么,把事情交代清楚再走。”侯誉风莫名其妙地转过身:“祖母何意?”“祖母问你,”侯老夫人板起脸,兴师问罪,“你是不是欺负苒苒了?”“……”侯誉风更加莫名其妙了,方才走回来不也好好的,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孙儿没……”“还说没有?”侯老夫人才不信,骤然打断道,“那你说说,她是为什么哭的?”“……”小孩子的眼泪说来就来,谁晓得她是为什么哭呢,侯誉风百口莫辩,回想老半天才勉强憋出一句解释,“摔地上了。”“什么?”今儿他刚回来就险些把侯苒丢下地,吓得小孙女儿大哭一场……居然又摔了?侯老夫人登时紧张起来,忙转头看小孙女儿身上可有受伤,确认无碍才对着大孙子一通责怪,“佑之,你说你在边关历练数年,本该办事更稳妥才是,怎的才回来第一天,便总惹meimei不高兴呢?苒苒不怕生,自个儿偷溜出去寻你,愿意跟你亲近,你倒好,又欺负她,害她哭得眼都红了,这算什么道理?你说说,啊,佑之,怎么如此不靠谱呢?”佑之是侯誉风的表字,侯老爷子给取的,意为庇佑安康,但侯老夫人说得快,侯苒又只顾着幸灾乐祸地看某人被训,乍一听便成了“柚子”,顿时想笑……不行,这会儿气氛严肃着呢,赶紧抿着嘴忍住,只在心里偷偷笑。柚子啊柚子……哼,小时候还给她取名叫什么“猴子”呢,幸亏侯老爷子没让他得逞,现在让她知道小名了吧,有机会定要好好嘲笑他……谁让他乱取那种恶趣味的名字!某个“大柚子”还面无表情地挨着训,倒也不委屈,即便小姑娘摔了不怪他,但确实是因为误会他讨厌她才哭的,被祖母训两句无所谓,就是……额,就是挺无聊的。无聊得他微微移开视线,不经意地,飘向了小姑娘在塌边轻晃的裙摆。第6章鹅黄色的布料清浅淡雅,却不耐脏,沾着些褐色的泥灰,定是方才蹲地上摘花时污了裙摆,当时他把人抱起就走了,也没想起给小姑娘拍两下……对了,她编的小花圈呢?侯誉风眉心微动,看她那双小手里空空如也,又用余光四下扫视了遍,皆不见踪影,心道不会是半路上掉了吧,刚顾着说话未留意,也不晓得掉去哪儿了。“佑之啊,该长长记性了,知道吗?苒苒虽小却也是姑娘家,不像禹哥儿似的皮糙rou厚,能让你随意折腾……”“祖母。”侯誉风骤然打断,这说的什么话,那是他在指点弟弟练武罢了,心知自家祖母重门第,对庶出的禹哥儿向来不太中意,为免她说出更难听的话,他拱手欲辞,“孙儿记住了,谢祖母教诲。”“……”侯老夫人哪里不明白孙子的意思,其实她对禹哥儿不喜的原因,除了出身低外,更重要的是禹哥儿那被亲娘教得畏畏缩缩的性子,全无半点儿武家风范,日后出去,丢的可是这国公府的面子,故而有意苛待些,逼他争气,努力上进,莫让人瞧低了去,结果这小子倒好,偏就知道护着禹哥儿。“行了,再说又要嫌祖母啰嗦了。”侯老夫人训了一大通,也不知他听进去多少,没好气地摆摆手,“回屋歇着去吧,你奔波这一路也累了,等歇好了,换身衣服,咱们一家人用晚饭,给你洗洗尘。”“是,祖母。”终于得了赦令,侯誉风行礼告退,临走前又看了某处一眼,不知怎的留了心,出屋门后,并未直接回自己的屋,而是沿着方才来的路往回走。沿途有下人匆忙经过,面见世子爷自然是要驻足行礼的,只是奇怪,平日这世子爷行如疾风,连头也不跟她们点一下,仿佛没看见似的……今儿怎么走得如此慢?主子未去,下人们便只能维持躬身行礼的姿势不动,可侯老夫人千叮万嘱的洗尘宴还在准备,眼下正忙得不可开交,这些下人都恨不能长出三头六臂来干活儿,哪有在此耽搁的道理,于是那厨房的管事姑姑硬着头皮上前半步,垂首询问:“恕奴婢冒昧,世子爷可是身上不适?要不奴婢让人扶您回屋?”侯誉风正专心致志地办事,闻言转过面无表情的脸,淡淡回了句“不必”,心里莫名其妙道,几年未归,这府里些都养了群吃饱了撑无事可做的下人,杵着不去干活儿,专门来观察他身体适不适?若下人知道他们家世子爷心里想的什么,估计冤得一口血喷出来。……可惜不能。“额,那世子爷是在找什么吗?”管事姑姑继续硬着头皮搬出第二个猜测,毕恭毕敬地请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