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
男人正发了疯寻找什么。花花绿绿的透明试管悉数胡乱滚落在地,将白纸黑字的文件染上缤纷。许是天生傲骨,男人紧抿着唇,手上动作慢条斯理且阴狠淡漠,诡异的不协调。细长的手指游走在实验台上,当指尖触碰到那一管无色透明试管之时,她隐约看见男人侧颜勾起的弧度。下一秒,玄关处的移动门被推开,发出玻璃撞击墙面的声音。埃莉诺讶异的回头。丹尼斯正要摘下氧气罩,微愣着问,“你……怎么醒了?”“我……”埃莉诺被吓得不轻,支支吾吾向后退,“你别过来!”可惜实验室的门是被反锁的,也就是说,只要屈潇不开门,她将再度落入丹尼斯手中,做冷水箱里的活体欣赏品。双手无处安放捶打身后的门,埃莉诺几乎快哭出来,看着丹尼斯一把捞起黑漆漆的铁丝网,逐步逼近,嘴里不停嚷嚷,“你别过来啊!”心里却呜咽着祈求屈潇打开实验室的门。丹尼斯的眸子像吃人的墨绿色怪物,根本听不进她的话。脱皮牛津鞋越靠越近,他故意将脚步放得很慢,像极了猎人捕捉猎物时的那种小心翼翼。二人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埃莉诺身体发软,整个人瘫在门背上,没了力气。巨大的方格网从天而落,埃莉诺认命闭上眼。“咔嚓”一声,门被向里拉开,埃莉诺直直跌入一个结实的怀里。她下意识仰头,头顶抵着男人的胸膛,睁眼就看见屈潇拧着眉看她。趁他还没直接将她扔在地上,连忙躲在屈潇身后。血迹斑斑脚底踩住铁丝网,重新渗出新的一批血液,屈潇目不转睛看着丹尼斯颤抖着松开铁丝网的表情,冷笑。丹尼斯不自主后退半步,迟疑的步伐缓慢而颤抖,在脚后跟不小心勾到割裂镣铐的刹那,他听见重金属的沉闷声响,这才有了那么一点实感。男人笑着靠近他,每步都走在扎rou的铁网上,血浆从脚底升起,崎岖出一条畸形的血路。仗着自己不怕疼,极度任性。大手拽起丹尼斯的衣领,孱弱的老头几乎被他腾空拎起。眼睁睁看那管清澈的药水刺进自己的脖间,丹尼斯却无力反抗,只能紧锁眉头,任苦涩的液体流经静脉。没过多久,他只觉得眼皮很重、很重……再次醒来是在手术台上。并且,他不是因麻醉退去的自然醒。☆、chapter03手术灯开得极亮,亮到丹尼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感到左手隐隐传入痛觉中枢的破裂感。屈潇垂眸,面无表情站在手术台旁擦拭沾血的刀口,“资料在哪?”“什么资料?我不知道。”丹尼斯拧着眉回答。他当然知道,屈潇口中的“资料”指的是他父母的档案。男人将刀插入手术台面上,距离丹尼斯的脑袋只差1公分,“我再问一遍,在哪。”陡然间,刀削过发荡起微凉的风,在丹尼斯耳边划过,他咽了下口水,嘴巴动了动,要说却终于没有说。不存在任何保护客户资料的想法,他不想说,完全是因为一旦说出资料位置,自己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拖延时间,是他唯一的活路。屈潇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轻嗤了声,拔出匕首。钻心的疼痛从左手传来,和疼醒他的痛,是同一种。丹尼斯忍不住呻.吟了声。干净的刀口再次被染脏,屈潇略有洁癖的将刀放在丹尼斯腹部擦拭,让丹尼斯觉得自己像只砧板上的鱼rou。他坚持守护最后的倔强,“我把资料藏在了很隐蔽的地方,你现在要是杀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找的到!”他不清楚是否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屈潇收回刀刃,低啧了声,“那我换个问题。”“这二十年,你到底给我注射了什么药水?”暗红的眸光涌动,他必须搞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物种。为什么毫无痛觉,毫无感情,冰冷的像个机器?又为什么会对松皮石过敏?丹尼斯缓慢的眨眼,巧言搪塞,“……能让你长生的药水。”“失败了吧。”丹尼斯醉酒大骂他是初代残次品的场景历历在目。“是。”丹尼斯答的很快,无形间增加自身可信度,“我的实验没有成功,所以你现在还是人类。”脑中闪过屈潇可能的疑虑,他补充说,“对松皮石过敏,是因为我在你体内注射了反抗体剂。”为了让你产生弱点。控制你。后面这句话,他自然不可能傻乎乎搬到台面上明说。丹尼斯硬挤出笑,“小潇啊,你看我好歹也陪你生活了二十年,我们之间......难道没什么亲情么?”他挤眉弄眼,示意他解开脖子、腹部、手腕、膝盖骨、脚踝等部位捆绑的镣铐。屈潇缓缓蹲在地上,刀尖从指缝戳透划过丹尼斯那泛起青烟色的胡渣,刺穿他的下颌骨,“你没感觉到......我已经下手很轻了吗?”******埃莉诺悄悄游走在被打翻的试管前面。她没刻意听二人的对话,相反,她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葱白指尖浮过大小不一的试管。她气又恼。为什么这些药水上面都不贴标签呢?好在上帝没有放弃她。机会很快到来。屈潇离开实验室后,埃莉诺迅速游到丹尼斯身边,趴在手术台上,侧着脑袋枕在双臂,小声问,“这里有能让人鱼变出双腿的药水吗?”小心翼翼的语气。不禁让丹尼斯联想到湛蓝海洋的传说。传说里的美人鱼都是纯良的,尤其是少女人鱼。果不其然,善良少女加大筹码,“我偷偷放你出去。”丹尼斯没得选。凝碧的透明液体滑过食管。微凉的感觉钻入腹部。残留着黏液的试管“啪”一声碎在地上。埃莉诺侧倒浸湿漉漉的积水里,蚕缩在实验室的角落。埃莉诺皱着眉头,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鱼尾巴,连呜咽都成了难事。她感觉有一千个人正在争相撕扯她的鳞片。听见她的动静,丹尼斯躺在手术台上,想大声嚷嚷又怕屈潇回来,极力克制自己,“快帮我解开啊。”埃莉诺紧咬下唇,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抵御下身传来的剧烈疼痛。一秒变得像一个轮回那样漫长。不知过了多久,额角沁出的薄汗变淡,黏在脖子上的发梢干涸,疼痛慢慢消失。埃莉诺发着抖睁开黏糊糊的眼睛。她保持蜷缩的姿势没动,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