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言情小说 - 青梅是撒娇精[校园]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魏郯啧了一声,回过头,手下稳稳地握着cao纵杆。

陆时语又紧张又期待地看着。

“咣当”一声,一只史迪仔被抓住,从娃娃机里掉出来。

“哇,十三你太棒了。”陆时语在一旁瞪大了眼,狂拍巴掌,“你教教我吧。”

“好。”

陆时语重新站在机子前,魏郯站在她右后方。然后从她身后,同样伸出右手,两人的手臂重叠在一起,他的右手握在了她的手上。

陆时语:“……”

她说的教不是这种教啊?

陆时语微微扭头。

少年眉眼漆黑,侧面轮廓和下颌线条干净利落,面上稚气淡淡,是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棱角感。

他双眼目视前方,嘴唇贴近。低低的声音就响在耳畔,带着吐息间的热度,熨烫着耳尖:“手放松点,随着我的动作就可以了。”

如果换作别人,陆时语可能早就给他一个手肘了。但因为这个人是魏郯,她竟然没有被侵.犯的不舒服。反而一股异样的酥麻以耳朵为起点,一路向下快速蔓延,半边身体都僵了,她下意识抓紧了手里的塑料cao作杆。

“咣当”一声,娃娃掉落的声音将神思不属的陆时语唤了回来。

魏郯松开手,往一旁退了半步,“还玩吗?”

“不玩了,不玩了。”陆时语连连道。

“怎么了?”

陆时语摇摇头没说话,她总不能说自己玩个娃娃机腿都软了吧?小命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看到她摸了摸红通通的耳朵,身后跟有鬼撵似的,急急忙忙就出了电玩城,魏郯似笑不笑,懒洋洋地迈着大长腿跟上去。

T市。

从绘画班下课后,李怡潼回到姥姥家。

今天是舅妈的父亲过七十大寿,舅舅一家三口都要回蓟县给老人家拜寿。姥姥姥爷作为亲家也去。李怡潼有点感冒,而且还要上绘画班,她没去。因为要在蓟县住一晚,本来姥姥姥爷担心她感冒,也不打算去了,还是李怡潼保证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没问题,才将两个人劝着去散散心。

李怡潼从小学画,十年来从未间断。她转学到T市以后,舅舅给她找了当地最有名的画室,让她继续学画。

午饭时间到了,李怡潼拿出手机在外卖平台上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能让她有食欲的饭菜。干脆把手机往桌上一扣,继续完成窗台下画板上夹着的一幅画了一大半的素描。

铅笔尖在纸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她停下来,从笔袋里拿出美工刀。

李怡潼动作熟练,刀刃也足够锋利,很快桌上散着椴木木屑和黑色石墨铅芯的碎屑。

明亮的天光在刀刃上反射出清冷的金属寒光。

她手下一顿。

将美工刀移动,最后停在了左手手腕青色血管的位置。

银色的刀尖停在奶白的皮肤上,一冷一暖对比强烈。她稍稍用力,刀刃下压,皮肤凹陷,刺痛感清晰。

只要她再用力,便可见血。

李怡潼闭眼。

就在这时,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李怡潼被惊醒似的,美工刀瞬间落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她像是条缺氧的鱼儿大口大口喘气。

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点开手机,是陆时钦发来的短视频。

自从那晚他说请她帮忙听听他的练习作品后,就时不时会发来一些纯音乐的短视频。

手机屏幕里有三个电脑显示器、一个电脑键盘、一个midi键盘和一双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手。

今天依然是一首纯净清新的原创音乐,前半段优美而略显伤感,后半段温暖而柔情四溢。

像是有魔力似的,李怡潼反反复复听了好几遍才关掉。

她觉得身体很乏,于是爬上了床。枕头绵软,被褥蓬松有阳光的味道。

李怡潼闭上了眼想睡一会儿。

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事实上,自从陈安妮自杀后,她就经常处于这种状态——有时在床上干躺着,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分一秒地等待天亮。有时睡着以后会做乱七八糟的梦,小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的事走马灯一样,一个个在眼前过。

为了不让因为痛失爱女,而苍老了很多的姥姥姥爷担心,李怡潼没有将这些事告诉任何人。

就这样平均每天都只睡两三个小时。

已经三个多月了。

李怡潼觉得很冷。那种渗肌透骨的阴冷从脚底往上窜,通过无数神经,铺天盖地地蔓延全身。

她将被子裹紧,可依然瑟瑟发抖。

她紧紧闭着眼,外面的风透过没有关严实的窗户吹的窗帘呼呼作响。

李怡潼叹了口气,艰难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关窗户。

站在窗边,莫名地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自己,她迟疑着,从不太高的二层窗户往下看。

小区的灌木丛旁,陆时钦斜倚着漆着黑色油漆的路灯灯柱。

他习惯性地双手抄兜站在那里,牛仔裤裹着的一双长腿修长笔直,风将他额前的刘海吹得凌乱。

仿佛心有灵犀,几乎在同一时刻,陆时钦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李怡潼开了门。

陆时钦进来,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她红着眼角,黑漆漆的眼底一片茫然。

“潼潼。”他轻轻唤她。

李怡潼抬眸,视线慢慢聚焦在他脸上。长睫微颤,眼角湿润起来。

“我想活下去。”

“我想好好地活下去。”

“时钦哥哥,你帮帮我。”

陆时钦只觉胸口被塞进了一团浸透水的棉花,堵得他喘不上来气。他喉间滚了滚,伸出双手,“潼潼,来。”

冷白的手背肌肤,青色的血管,李怡潼却知道这双手是有温度的。

她几乎是扑到了陆时钦怀里。

力道之大,陆时钦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

他一手搂着她的背,一手揉了揉她软软的后颈,动作轻缓。

刚才他一眼就发现比起一个多月前,她又瘦了好多,下巴尖得能扎人了。此刻感觉到手下脊骨硌人,他才知道她到底有多瘦,仿佛稍微用点力她就会被他折断。

他强忍着什么都没问。

少年的掌心柔软干燥,身上是熟悉的干净味道,怀抱仿佛春日的暖阳,温暖至极。

李怡潼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压抑了好几个月的情绪突然像是找到了一个倾泄口,喷涌而出。

她颤抖着低喃。

“我不知道怎么了,睡不着吃不下。”

“我不敢告诉姥姥和舅舅,我怕他们担心。”

“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只是假装自己好好的。”

“我要好好活下去,我想好好活下去。”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