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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嗯,我是小孩儿。村干部无奈,望了一眼钱大贵。抠门的钱大贵其实人品还是不错的,他咋能计较一个小孩子要吃桌席的问题,说道:“让他吃了再去上学吧,反正就是多双碗筷的事儿。”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来了,可是我连耳根都在发烫,同时佩服我的师父,以前长年累月的在村里赖吃赖喝,需要多大的勇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望着大门翘首以盼,终于等到要开席的时候,三个人大大咧咧的走进了院子。“好香啊,农村饭就是好吃,大碗rou,大碗酒的……”不用说,这个声音就是我师父的,我埋下头,心里嘀咕了一百次,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偏偏酥rou这个时候看见了我,‘咚咚咚’跑过来,顺手还提了一条凳子,把我一挤就挤开了,然后坐下就对我说了句:“三娃儿,我累死累活的跑,你娃儿不厚道,就在这里吃上了?”我觉得我活了快15年的脸都要被酥rou丢完了,你娃儿和我有仇吗?非要把我这混吃混喝的形象勾勒的那么鲜明,可折磨远远还不算完。我身边一紧,慧觉老头儿又挤在我右边坐下了:“好咧,好咧,韭菜炒鸡蛋,味道好咧,三娃子,你是不是晓得额爱吃这个,跟厨房打了招呼。”我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低声跟慧老头说道:“这炒菜的锅子,可是炒了rou的,你就不避讳一下?吃鸡蛋就算了,还吃韭菜?你说你是啥和尚?”“无妨,无妨,眼不见杀,耳不闻杀,不为己所杀的rou就是干净的,何况贫僧心怀仁慈,连那三净rou也不会去碰,阿弥陀佛。”慧觉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着标准的京腔,还唱了一句佛号。一桌子人都傻眼儿了,刚才明明就是一个陕西老农,这咋整成北京和尚了?算了,跟这一群人一起,首先就要学会‘不要脸’,才能安稳的活着,我默念着我看不见,我听不见,干脆一切都不理了。身边又是一紧,我知道我那最师父坐了下来,他没废话,一上桌子,一块猪耳朵就扔嘴里了,嚼的‘嘎嘣嘎嘣’的,还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哧溜’一声儿就喝了下去。“你们都愣着干啥?快吃啊!”他热情的招呼起桌上的人,俨然他才是主人。“咳……咳……”钱大贵咳嗽了一声,来了这么一群莫名其妙的人,他这个主人坐的住才怪。“咳嗽啥?你不记得我了?免费帮你看病打虫那个人!你家牛的事儿,我是来帮忙的。”姜老头儿眼睛一瞪,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不过他总算说了一句解释的话。他这一说,桌上的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这俩老头儿不就是发打虫药那两个吗?也怪不得人家没认出来,你说你们几个一进院子,跟一阵儿风似的就挤桌子上来了,谁认识你们啊?想起这两个老头儿的来历,钱大贵的心理稍微舒服了一点儿,至少不是上自家来混吃混喝的,人家也为乡场上的人办过事儿,可一想到这俩老头儿的身份,钱大贵的心里就是一阵抽抽。啥身份,专门打虫的啊!他刚才说牛的事情是来帮忙的?莫非自家的牛是犯了那虫子病?那虫子病人也躲不掉啊,要是从牛的遭遇上升到人的遭遇,那事情可就糟糕了。钱大贵脸色惨白的望了我师父一眼,同样脸色惨白的还有他媳妇儿,钱大贵望着我师父正待说话。我师父看了他一眼,说道:“先吃饭吧,如果你身上染上了,有打虫药的,别担心啊。”这番说辞让钱大贵两口子放了心,那打虫药确实是有效的,可那放心也是有限的,想想那牛的惨状吧,人要这样还了得?一顿饭吃完,我和酥rou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赖着不去上学了,理由很简单,姜老头儿两个现在的身份在酒桌上已经被确定为老中医,我们两个就是他的小学徒呗。那村干部听说了,还说了句:“我说要赖着留下来啊,原来这个时候就不白给看了,要吃顿饭。”姜老头儿一听眼睛一瞪,说道:“去叫你们乡长来,就说姜立淳找他。”好大的面子,村干部倒吸了一口凉气儿,有些摸不准情况,可姜老头儿接下来说了一句话,他就不得不去了;“愣着干啥?如果你要我亲自跑一趟,回来就降你的官儿。”这种当然是赤裸裸的威胁,不过有些事情威胁反而更起作用,村干部去了。在乡长来了,看了牛之后,脸色沉重的回到院子,刚坐定以后,兽医也来了,看见兽医,乡长一个箭步就窜了过去,一把就拉住兽医,在一旁也不知道嘀咕些啥。说完后,兽医去看牛了,我悄悄问姜老头儿:“师父,这乡长在干嘛?”“废话,当然要求兽医隐瞒事实啊,这种事情我保证兽医没见过,要是他大呼小叫的嚷嚷出点儿啥?你有是啥影响,是啥后果?臭小子,你咋就没点儿智商呢?”姜老头儿白了我一眼。我气哼哼的,我才15岁不到,你要我有啥智商?酥rou这时也神神秘秘的跑到姜老头儿跟前,说道:“姜爷,那虫子在这里吗?”姜老头儿面色有些沉重的盯了屋子一眼,说道:“你猜?如果今天钱大贵没有大张旗鼓的嚷嚷他家牛的事儿,我负责的告诉你,他们一家人今天晚上过后,就剩一堆烂rou了,你信不信?”酥rou一惊,把书包一背,一脸正气凛然地说道:“姜爷,我是一个好学生,下午我得去上课了。”姜老头儿呸了一声儿,大大咧咧地说道:“去去去,去吧,反正你在这儿也是碍手碍脚。”酥rou把书包一放,说道:“我还就真不走了,我就留在这儿了。”姜老头儿神神秘秘的看了酥rou一眼,说道:“晚上……”刚说两个字呢,那边的兽医已经被人扶着出来了,看样子是刚刚才吐过,钱大贵连忙上前去询问情况了。就听那兽医有些虚弱地说道:“情况就是感染了一种寄生虫,我这边没有特殊的驱虫药,所以没办法。”这番说辞明显就是那乡长给教的,但是糊弄钱大贵两口子显然是足够了。钱大贵神情有些忧虑,他原本还抱有一种希望,就是牛自己的病,原本他的想法是觉得,自己家的牛是被人给害的,给下了毒,因为这样子实在太惨,他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乡长揽着那兽医的肩膀出去了,不知道又要危言耸听的给那兽医灌输些啥,姜老头儿老神在在的坐在院子里,点上了他的宝贝旱烟,我打了个哈欠,很想去钱大贵的屋子里睡一觉,但想起虫子,又觉得不敢了。只有酥rou,不停的在姜老头儿面前窜过来,窜过去的念叨:“晚上,晚上要做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