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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清·桑野眼睛一抬,和林烝对视。林老板眼睛里仍旧淡漠,带着一点戏谑,并不认真。桑野摸出一支烟,低头给自己点上,无视了林烝向他伸出的手,优哉游哉走过去,踏上玻璃栈道和他擦肩而过,吞云吐雾,眼睛里是莫大的得胜者的幼稚——“谁和你说我恐高了?”桑野轻佻地说,一面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径直穿过一线天。鞋底和玻璃接触的声音比踏在木板上清脆,林烝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人非常有病。然后他自己捻着手指笑了一下,估计也病得不轻。桑野这人,恶劣。用小动作上装出来的恐惧设下陷阱,掩耳盗铃,赌的就是心思细腻的林老板会发现他的“弱点”。然而这并不是弱点。他也不需要牵手上的“互帮互助”。他太会揣摩和玩弄人。林烝跟着他往一线天对面走。这条狭窄的道路因着头顶的山石高耸而有些暗,脚步声带着空旷的回音。栈道上没有别的游客,只有他们两个。桑野率先到了对面,还要反过身来催促他:“快点儿宝贝,你动作太慢了。”言语上的轻佻占够了他的便宜,林烝从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无耻之徒甚至向他伸出手去:“怎么样,要不要哥哥牵你?”林烝没有做声,忽然观察到他走过一线天的时候背脊挺直,和他平日里的懒散不同,脖颈十分僵硬。这个小小的细节让林烝察觉到反败为胜的一线生机,林烝猛然拽住他伸过来的手,把他往身边一带:“向下看,桑总。”桑野原本就被他拽得踉跄,下意识跟了他的话,往下看是深绿色的深渊,底下透着凝墨一般的黑。桑野顿时抽气,有些腿脚发软连带着头昏眼花,低声骂了句:“我艹!”林烝低沉愉快的笑声鼓动在他耳边,桑野咬了咬牙:“你有病?”他呼吸里还带着喘,林烝伸手遮住了他的眼,意味不明地“嗯哼”一声,就这么带着他的手臂往前去。这个姿势就有些亲密了,几乎是半抱着过去的,因为桑野的确是硬撑,他的呼吸有些乱。走到一线天的这头,林烝松开遮住他眼睛的手,桑野还沉浸在刚刚向下看的恐高的晕眩里,下意识抓着林烝的手臂。林烝拍了拍他的背:“好些没有?”“神经病。”桑野又骂了他一句,被骂的人不羞不恼,还被他骂笑了。“神经病!”桑野再度发表自己对林烝的看法,稍稍平复呼吸直起身来,白了他一眼。强撑着走过一线天,谁知道还是被林烝给耍了一道,太丢人。桑野瞪着他。他太生动,林烝觉得有意思极了,恬不知耻且无羞无愧地说了声淡淡的:“抱歉。”桑野被他气得发笑,扭头往前走,不和他说话。林烝走在后边抑不住地笑。桑野忍了两步路,又回头瞪他。林烝略有收敛,再次说了声非常没诚意的:“我很抱歉。”恼羞成怒也就桑野现在的样子,林烝漫不经心地想,估计桑野从前也没有遇上过能让他吃亏的人。得胜的愉悦感风水轮流转。桑野的恶劣在于刻意坦露的弱点和对弱点刻意的掩饰,半真半假,和他说出来的话一样,最好半句都不要信。有了这种觉悟,林烝忽然觉得桑野更合他胃口。这个世界原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世界。良善和恶劣早就分不清彼此,好坏也无法完全勘定。而那些刻意掩饰的恶劣,和那些故意表现出来的善良,都十分无趣。完全的掩饰是欺骗,拆穿之后就像解开了的九连环,索然无味,没有挑战性也无法给他带来成就感。看透一个复杂的人,把四维生物的思想拆穿,从他交织的喜恶爱恨之间看到一个立体生动的人,这才有意思。在一个四处都是草履虫的世界里,飞来一只骄矜臭美的鸟儿,林烝的恶劣便是想要把他占为己有。关住他,锁住他,把他的羽翼剪掉,扣在笼子里只为取悦自己。这种思想从脑子里一瞬而过,林烝心里自嘲地笑了下。桑野看着林烝嘴角的笑意一脸冷笑加漠然,而后冲他勾了勾手指。“嗯?”林烝从自己的思维里脱出,稍稍靠过来。桑野的皮肤并不算白,或许和他常年居住在阳光明媚的南法城市有关,桑野的肤色透着阳光的健康颜色,反倒是林烝,他应该是惯爱在室内游泳健身,他的皮肤要更白一些。和欧洲人的肤白有些不同,非要用词来形容,大约该叫“皓皓凝脂”。林烝长得的确很好,笑起来更加,这会儿他走过来略略收敛了笑,但眼睛里还是笑意丰沛的。桑野板着脸凑近的时候他没有拒绝。任凭一个吻贴在他嘴唇上。不轻不重的一下,片刻就分开。这时候桑野的眼睛里才消融了冷漠,带上轻佻的笑。“两清。”他说。胜负平手。“似乎是我更赚一些。”林烝说。桑野的手搭在他腰上:“我宠你,所以让你赢,宝贝。”林烝脸色微变,这人输了也不认,还要把便宜占回来。林烝顺着他的手拉下来,在桑野掌心捏了捏然后松开。刚才那个吻他们谁也没提,好像没有存在过一样。作者有话要说: 桑野:要哄。林烝:哄~桑野:要你哄就是我哄你的方式。林烝:……行吧。——————☆、饵料·林烝指腹的触感停留在手心迟迟没有离开,桑野下意识弯曲手指试图握住那种感觉,手心有点发烫,他喜欢这样的触碰。好像是棺材里躺了千八百年的吸血鬼伯爵,一朝醒来,要通过灼热来检查自己的皮肤保养得是否还好。桑野笑了下,从容地从林烝身边离开,方才的那支烟掉了,被他捡起来包住准备下山再扔。他又点过了一根,香烟在口腔里弥漫,用舌头微微一搅,小小呼声里吐出来一个标致的烟圈。“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其实只要绵山周边这二百七十三亩地。”桑野说。“何以见得?”林烝说完便轻声笑了一下,狼人自爆。桑野偏头看他:“这么开心,果然是胜券在握?”“嗯哼。”林烝不清不楚地哼声。“那你和许卿叫我来算什么?”桑野掸开烟灰一笑,“哦,我晓得了,叫我来谈条件,看在我和家人不和的份上希望我做出隐晦的让步,安安稳稳地把这二百七十三亩地送到你手上去。”他吸了口烟,声音变得含糊,和不屑:“想得真好。”林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