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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林烝说,他更怕林烝不会说。不说意味着容忍。他从前的那些个情人,在他故意讨嫌的时候,最开始都会说“没事,这些东西都比不上一个你”,而最后也都会说“你死不悔改,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容忍只会是一时的,因为太过热爱,所以包容,改变了自己的喜恶,站在道德高点上俯视着他,向悬崖下的桑野伸出手去,天真的说一句“没事,我原谅你”。而最终把他推下悬崖的也不过这些事情,船舶停靠港湾都有个期限,就像集装箱滞留在港口会有一个不必承担费用的“免箱期”,而一旦过了这个期限,他们的容忍就要“收费”了,并且随着滞留的时间越长,“费用”也越滚越高。这是“滞留”,而不是爱情。桑野喜欢捣乱,喜欢做错事,喜欢被包容,他耍惯了这样的把戏,他太会撒娇了,这种娇气和体位上下没有关系。桑野抱着林烝的手臂轻轻一晃,下巴抵着他的手臂仰着头看他,一派天真地问:“你生气啦?”林烝看了他一眼,桑野便眨眨天真无邪的眼睛,只是他好得意,眼睛里还有笑意没藏紧。林烝不说话,桑野从林烝手臂挪到他胸前,轻轻蹭着他的脖子小小地笑说:“别生我的气啊宝贝……我补偿你。”一般这样的时候桑野就该提枪上阵了,他十分得意。桑野决心过了元旦之后就把他的伟大理想实施,把林烝这大宝贝给睡了。他想得越来越美,连带着抱上了林烝的腰。林烝往他屁股上揍了一下,把他的美梦拍醒,林老板问:“怎么补偿?涝死你?”作者有话要说: 感恩,鞠躬——————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一枚小鼠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丞哥无处不在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爱情·这一年的圣诞、元旦和除夕离得都近。桑野在国外也过中国年,和他的外公还有舅舅一起。桑野的外祖母离世得早,桑野mama和他舅舅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费迪南的母亲虽然是法国人,却做得一手好中国菜。虽然味道和国内终究有所不同,但桑野也是珍惜的,他们对他都很好。不仅是很好,那是一种非常的关切,好到桑野觉得他们不是一家人,他只是一个外来客。这样的话桑野不曾和他们说过,他们相处了十多年,“外来客”这样的说法过于诛心,他不曾讲。但的确,桑野不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和外祖父一家人之间也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刚到法国的小桑野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母亲的离开,紧接着融入新的校园生活和家庭生活,这对于一个从中国普通教职工大院里走出的少年来说,他的黑头发和黑眼睛,就像闯进一片金色当众的污点。他是格格不入的。桑野从小就桀骜,内心深处也同样有一些自卑,少年人也有少年愁,也会惶恐,也会瑟缩,也有弱点……桑野猛然咬住枕头的一角,眼睛压在手臂上流露出隐忍,细白沙滩上落下粉嫩的晚霞,潮声将桑野一步步前推。他反手捏住林烝的那颗朱砂小痣,攥紧玫瑰,揉碎花瓣,点了一点颜色落在他腰上——他非常喜欢这里。紧绷的神经拉扯着他的身体,把他撕碎又重拼,在长久的濒死的过程结束之后桑野瞬间松溃下来,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林烝的手臂从他身侧横亘过来,把他抱起,偏头亲吻他的眼睛。“怎么了阿野……哭什么?”林烝的嗓音低哑,未褪的缱绻氛围把他们缠在一起。别墅里烧着暖热,宽敞的卧室被他们散乱的衣服填满。林烝的嗓音低哑,温柔的话语中裹挟着掩藏的占有欲和自得。他给桑野擦了擦眼睛,落下一个热乎乎的吻再次问:“阿野哭什么?痛快吗?喜欢吗?”桑野不愿在这时候说话,胡乱一点头。他汗津津的额发被林烝顺到脑后,五指摩挲过头皮的触觉非常舒适,桑野舒了口气。没有了额发遮挡的脸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漂亮,林烝顺过去捏捏他的后颈,起身去洗了个澡。他出来的时候桑野结束小憩已经坐在了床边,垂着两条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什么呢?看你腹肌没有了?”林烝懒散地说。桑野冲他翻了个白眼,仰面倒在床上,叹说:“我越来越懒了。”林烝笑了声,心情愉悦。桑野向他伸出手去:“抱我。”林烝把他拉起来,弯腰一捧,将桑野稳稳托住挂着他两条腿抱他去卧室洗澡,这面对面的姿势桑野比林烝要高,他低头亲了下林烝的脸当做跑腿费。窗外挂起大红大绿的圣诞节装饰,红色的蝴蝶结下边绑着金色的铃铛围着绿色的圈儿,远处的儿歌音乐唱着“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坐在浴缸里的桑野享受着林老板给他搓背的福利待遇,毛巾顺着脊骨往下,途径肩胛,流连在他蝴蝶骨上,桑野咂摸着变了点味道。可他没耐心和林烝玩浴室py,从水里豁然起身的时候笑嘻嘻湿了林烝一身,林烝没好气地把毛巾往水里一砸,正要把活泛起来的这人就地正法,忽然看见他小腿腿肚子上有一小块横向的疤。疤痕很淡了,和旁边的皮肤颜色几乎没有区别,但烫伤的那种细碎如花纹的纹路和旁边的肌肤肌理不太一样。林烝原本有些近视看不见,奈何桑野为了用水“照顾”他,离得他很近,背着身一站起来,腿肚子正好怼到林烝鼻尖,想看不到都不行。林烝抓住他的小腿:“怎么弄的?”桑野差点被他抓得跳起来:“你干嘛一惊一乍的,手劲放松点!”林烝讪讪松了手,把洗干净的桑野用大浴巾一裹扛出去,随手开了屋里的大灯,床头拿过眼镜戴上,像专家学者做研究一样,压住桑野的小腿细看那块长方形的疤。桑野用力把腿拔回来,揉了揉脚踝,对上林烝冷淡的眼神,转了圈眼镜就开始瞎瘠薄撒娇:“干嘛呀你,心疼啊?”林烝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袍,面部线条斧削刀画,十分冷硬,金边镜框垂着的细细挂链却以一种顺滑的弧度中和了这种冷硬,柔柔地搭去他脖颈上。桑野看他软硬不吃,觉得有些好笑,好像只能从这种突如其来的倔强里看出林烝比他年纪小半岁的事实。他勾了勾林烝的手指,把林烝被他泼湿了的头发捋成他平时的三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