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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野笑她:“就你懂得多,你交过几个男朋友,现在还不是要去相亲?”叶小如被他一句话堵得心塞,撅起嘴冲他挥了挥拳头,又立马怂了躲在怀特小姐背后。怀特小姐护犊子一样拦在叶小如面前,也是故意要激一激桑野,于是半带玩笑地说:“你说得好像你交过男朋友一样,以前的那些不都是情人,和男朋友能一样吗?”桑野噎住,瞪着这两个女人简直没话说,冷哼一声拎着平板回屋里去了。叶小如怂得很,扒着怀特小姐的肩膀问:“哎,是不是太过分了啊我们?”怀特小姐也来了点气,仰脖一甩头:“哼,你懂什么,他就是‘鸭子死了——嘴还硬’。”叶小如扒在她肩上想了想,嗤嗤笑出声来:“我发现你这个歇后语用得绝妙!”怀特小姐不解:“什么?”叶小如把自己笑倒了先,然后和怀特小姐咬耳朵说:“他那些小情人,可不是都完蛋了么,就这样老板还嘴硬呢。”她话刚说完,桑野拎着行李箱出来径直往门边走,也不看她们两个,手里捏着正在拨号中的手机。叶小如急了:“老板你去哪儿啊?”“去朋友家,”桑野没好气说,“你们在这里住着吧,我还怕没地方住吗?”电话刚通,桑野开的免提,那头傅老师的声音低醇,带着成熟的沙哑和性感:“喂?”桑野的手机屏昨天被他砸碎了,这会儿看上去十分凄惨,桑野一接通就开始嚎:“爸爸!我要去你家过年!”傅知非:“……”“爸爸!我养了两个小美人儿她们手拉手占了我的家还欺负我!我都没个地方去!我要去找你一起过年!”傅知非:“……”叶小如咽了口口水,小声对怀特小姐说:“老板疯了吧?”怀特小姐捂住了她的嘴。桑野显然听见了叶小如的吐槽,可他是真的烦,烦透了,哽得他都快哭了。桑野吸了口气,偏头看着墙门,眼睛都红了,终于是正经了点,问傅知非:“非啊,你今年是不是也一个人过呢?”“嗯……”傅知非说,“你还和林烝吵架呢?上次去看你的时候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桑野一时间没说话,好半天才笑说:“你在哪儿呢儿子,收留一下你爹。”“上海。”傅知非无奈地笑了下,“爸爸今天刚到上海,收留不了你啊儿子。”桑野:“……”他免提还开着呢,这逼装得太失败了,叶小如和怀特小姐双双噤声,还憋着笑。“不是,你他妈去上海干嘛啊?前几天还在苏河,今天我说我要去找你过年你唰一下飞上海去了?你长鸡翅膀了吧?能不能给点面子!”傅知非听出他话里的炸毛和抓狂,被桑野逗笑了:“我来找我老师,在他家过年,上回去医院看你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了,你根本没听,不知道想什么呢在。”桑野干嚎说:“爸爸!这是我回国头一年啊!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我是孤家寡人吗我?”傅知非估计在那头抽烟呢,笑得能听见烟气儿都在抖,他说:“儿子,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吗?这是一个‘无1无靠’的世界,找你的林烝去吧,别天天吵架,一吵架就来找我,我又要接你的电话又要给林烝打电话,非要从我这里拐个弯,你们烦不烦?”桑野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张张嘴想说来着,最后一把把电话挂了。漆黑屏幕上蛛网一样的裂缝把他的倒影切割,桑野沉默着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叶小如和怀特小姐都不敢再说话。桑野拉着手提箱往门口去,换了鞋一开门,愣住了。身高腿长的林烝就在门口站着,脸色有一点白,衣服也潮皱着,还是昨天他出门时候穿的那件——桑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记得这么清楚。林烝看起来很疲惫,他的强迫症,他的小洁癖,他的一丝不苟全都破了相。他站在桑野家门口,垂着眉眼看着他,一言不发。桑野愣了愣,身后的叶小如和怀特小姐有心把他们两个人邀进门来让他们好好谈谈,怀特小姐向林烝打了个招呼,但是他们两个谁都没理。肃且静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粘滞和尴尬。林烝没有开口,桑野没等到他开口,于是撞开他拉着箱子往外走,后面有叶小如挽留的声音在他听起来也像是十分遥远。他们无暇顾及,因为有一段明明白白的感情已经被放在了明面上,而他们谁都无法坦然接受。正好电梯来得速度很快,桑野一闪身就钻了进去,用力地按在关门键上,手都在抖,耳后的汗也在往下落。机器反应的僵直时间过去,电梯门眼看着就要合拢,林烝僵硬地看着银色的金属门要关上,看见他的发梢在一点点被合上的门关在他视线所不及的地方,他突然就大跨步走了过去,用手拦住了电梯门。桑野慌张地一抬头,电梯已经重新打开,把林烝也吞了进来。他的手还在抖,这会儿连楼层也不按,只握紧了藏在身侧。林烝伸手按了地下停车场的负二层。至此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小小的空间密闭,方块穿过高楼下行,电梯里的光把他们照得无所遁形,四面金属壁上映出他们的倒影。一样苍白的脸色和青黑的眼底。桑野低着头哪里也不看,地面铺着红色的毯子上边写着金色的FRIDAY,余光里他瞟到旁边的金属墙,镜面里的林烝正在看着他。桑野没说话,他是头一次觉得32楼的电梯下行时间是这么的长。直到林烝伸出手指轻轻地碰在他手背上,高空坠落的感觉陡然间提住他的心脏。桑野捏紧了手里的拉杆,林烝轻且柔软地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心很热。桑野偏头不看他,却偏偏还是会从金属墙壁的倒影里看见他——林烝上前了一步,掰过他的下巴逼迫桑野直视自己。像是少年时候喜欢在篮球场上争风一样,咚咚跳跃的篮球一下一下往心上砸,走过世俗和污秽,最瞒不住的是咳嗽和爱情。对视的那一瞬间连灵魂都悸动,谁也说不出话来。林烝再向前一步,桑野不得不紧靠墙壁才能躲开他一点。鬼使神差的连一句语言都不需要,林烝往下低头的时候桑野微微抬起下巴,电梯却“叮”的一声停在了二楼,两个人恍若惊弓之鸟一下子分开,桑野往后退到角落里,林烝收起手站在他旁边,两个人中间隔了有半米。外边走进来一位身形娇小的银发老太太,她还有点佝偻,牵着条骄傲的小贵宾犬。老太太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