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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然后带着穆辞宿两人往车里走。一路气氛沉闷。穆辞宿不说话,男人也不言不语。那开车的师傅是个话痨,可憋得不行。“我说哥们儿,出什么事儿了,怎么瞧着你这么消沉啊!”“……”男人不知所措的看了穆辞宿一眼。穆辞宿拦了一下,“不是大事儿,师傅您知道老城区后面那块工地吗?”穆辞宿原本是顺口转移话题,结果那司机原本的笑脸顿时就冷下来了,“知道啊,那孙子还没进阎王殿呢!害死那么多人。”“什么意思?”穆辞宿和男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稀奇。工地不同于别的,穆辞宿自己就住在老城区那头,的确是知道那工地陆陆续续盖了十几年,可却没有听说过人命官司。这楼还没建好,真有了人命官司,以后盖好了想卖房可就困难了。“我小舅子原来就是那个工地的!哥们你也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啥情况,拖欠工资是不是?”“对。”“果然,多少年都是那副狗吃屎的德行。跟他妈传销似的,进了工地就给你灌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思想,给发三月工资连带着嘉奖就把人稳住了,人稳住之后,就再也没给开过支是不是?”“……是。”“呵,一模一样!”“稍等,您说您小舅子也在哪工地?那当初拖欠工资没有找劳动仲裁吗?”“劳动仲裁?您可别逗了,他连自己在哪个工地干过活都证明不了!”“为什么?”“没有劳动合同,没有录像摄影。一旦有人闹事儿,他们那个建筑工地洗脑的厉害,里面人抱团,一屋睡了大半年的工友没有给作证的。您说这官司怎么打?立案还得要个证据呢,他是啥啥没有啊!”“可全体拖欠工资,有人愿意告,不是应该团结起来吗?”“不是这样的,我们屋子里只有我和另外一个是没有的。”男人低声补充。“那帮人就是油子,弄那工地摆在那不定是做什么的,也不着急盖楼,日常对外招工。接着新人进去了之后,就直接插到老人的宿舍里,就是干了好几年的都被洗脑成自己人的宿舍。然后就开始不停地给新人灌输鸡汤。”“新人开始做梦了,就是拖欠工资开始。”“那些老人难道疯了?”“可不是疯了,穆律师,您可能不知道,那工地里面干活的,基本手里都没有拿到过合同。”“……”穆辞宿只觉得啼笑皆非。真是如此,这公司怎么活下来这么久?毕竟这可是大燕京城。光是那司机现在说的,如果不夸张的话,立刻报警这公司是要被彻查的。可那师傅的下一句,就让穆辞宿的心里陡然悬了一下,“那块地,据说是原来时家的。后来时家倒了,就换到了孟家人手里。”“哪个孟家?”“您这是和我逗咳嗽了吧!大燕京城里说一不二的孟家还能有几个?”“得了,地儿到了,我知道的也说完了。这是我电话,我给您留一个。今儿车钱我一分不收,如果您真赢了这官司,我带着我媳妇给您送锦旗来。”“等等,您是什么意思?”“我小舅子,前年就死在那工地里,一分钱没赔给我们不说,还他妈反告我们讹人,让我们受害者生赔了二十万。”司机说着红了眼,“家里两孩子都小,我小舅子他媳妇一个女人家没办法,只能卖了房子还债。是赔完之后还剩几个钱,不至于走投无路,可到底家没了。”“我知道您和这哥们儿还有事儿,我不耽误您,等您闲了,您给我打个电话,我随叫随到。”“好。我先问问情况。”穆辞宿点头,也把自己的名片留给司机,然后带着男人往办公室走。已经到了下班的点,众人都往外跑,只有穆辞宿往里进。可偏偏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傅昭华还等在那没下班。“回来了?”看见穆辞宿进屋,傅昭华赶紧把地方收拾了让穆辞宿和那男人谈话,自己则是打开笔记本打算记录。穆辞宿知道他是在等自己,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男人先坐下来详谈。结果这一深谈,就谈出不少漏洞。那家建筑公司不是有问题,恐怕是有很大的问题。“您说您进了单位之后就一直没有合同?那最早签的合同还在吗?”“不在了。我闺女和我说过,这个是最重要的,一定要收好。不行就先给她寄回到家里去。”“可我们签完没几天,又给统一收回去了。”“那工资呢?有具体转账记录吗?”“没有,我们都是现金结账,每个月去财务那头自己领。”“但是我就已经四个月没有领到工资了。每次去,财务都说账目有问题。叫我回去等消息。一等就等到现在。”“那你能证明你在工地干过吗?”“这……”“你被赶出来了?”“嗯。”男人点头。他因为工资的事儿去闹了一场,结果直接被撵了出来。“你们没有王法了你们!我要去告你们!”工地里,男人只是憨厚不是真傻,自然要反抗。结果那帮人却嘻嘻哈哈笑了,“就知道有你这样的叛徒,放心吧!你去告,谁也证明不了你在工地干过!”“我最后警告你一句,别想着拉我们下水,之前告公司的,全都到赔钱了,你怎么的?打算到时候买闺女抵债吗?”“!”听到闺女,男人顿时气疯了,可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被撵了出来。“我是听我闺女提起过您,之前说工头着急也是没说实话。主要我那会琢磨着,要是您也没办法,我就……”“你就找建筑工地的老板拼了?”“……”“冷静点,且不说你能不能找到,进不进得去那个别墅区都是问题。你既然是为闺女,就更要冷静。今天晚了,明天我和你去工地具体查查。先别着急。”穆辞宿又问了些具体情况才把人送走。男人在这头也有认识的朋友,晚上又落脚地。穆辞宿就没有再多做询问。至于他自己,也并不立刻下班,而是先给师兄那头打电话,打算查一下老城区那块地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之前还以为是什么烂尾房,现在听起来倒像是有些蹊跷。“那地儿挺……”师兄显然也知道这个地方。只是不怎么好形容,“总之我一会把资料发给你,你看了就懂了。”“行!”穆辞宿答应着挂断了电话。傅昭华看他忙完了给他倒了杯水,再一看表,俨然到了晚上快九点,穆辞宿还没吃晚饭。“要是能休假就好了。”傅昭华皱眉,说了这么一句。穆辞宿忍不住笑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