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言情小说 - 花开锦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为他离开拖延时间!

一定是这样的!

傅庭筠握紧了拳头。

要不然,以他的身手,十个她也早被他收拾了。

然后想到他一诺千金,明知是一趟浑水、事情棘手,还是义无反顾地帮她去送信……她就很想见到他,问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落魄到此?有什么她可以帮忙的?别的不敢说,他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让母亲多拿些银两出来答谢他总是能做到的。

哎呀……她还没请教他怎么称呼呢!

傅庭筠微微脸红。

“九小姐,”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绿萼喊住了她,“我们往哪走?”

傅庭筠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大雄宝殿旁。

午后的阳光灼热而明亮,殿旁两株老银杏树冠如伞,遮出一片浓荫之地,光看着也生出几分清凉之意。

“你回屋去照顾寒烟吧!”她顿觉身心轻松,“我回屋歇会。你晚膳后过来服侍我洗漱即可。”

绿萼不肯,絮叨着“这怎么行”之类的话,傅庭筠也懒得和她多说了,转上了去静月堂的青石甬道。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太过惊竦,以至于她看见他就害怕,只盼着能离他越远越好,最好从此都不要再见面,哪里会想知道他怎么称呼。

小时候,母亲曾给她讲苏洵二十七岁才开始发奋读书,最后中了进士的故事。

她从现在开始改变,也不算迟吧!

傅庭筠嘴角噙笑,进了内室。

屋外烈日似火,屋内悄然幽静,身上的燥热很快就褪去,心也静下来。

“你帮我磨墨吧!”往日这个时候,她都在做针纫,现在无针纫可做,不如练字吧!说起来,自从她到碧云庵后就没有再练过字了。

这练字要每日不辍才能有所收获。

绿萼应声拿了水盂去盛了水进来。

柔软的笔尖落于纸上,傅庭筠渐渐沉浸在了练字的快乐中。

……

次日午膳后,傅庭筠把绿萼打发走了,关了窗棂,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闷热的屋子里翻着。

有陈mama来叩门:“九小姐,奴婢有事禀告!”

傅庭筠去开了门。

大热天的,陈mama穿了件白色的立领棉衫,黑色的镶青莲色莲花纹的褙子,立领的棉衫白色琵琶扣扣得整整齐齐,显得有些肃穆。

她身后还带着樊mama和另一个姓孙的mama。两人的身体都非常的粗壮,穿了靓青色左衽棉纱襦衫,像两扇门板,挡在内室的门口。其中樊mama手里还捧着个红漆的竹子食盒。

傅庭筠心中暗暗奇怪,转身坐在了书案前的太师椅上。

“九小姐在忙些什么?”陈mama问着话,却没有像往常那里站在她的面前,而是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看见窗棂紧闭的时候,她显得有些意外。

傅庭筠觉得没必要和陈mama客气,开门见山地问她:“陈mama有什么事?”

陈mama没有做声,沉默地站在那里,垂着眼睑望着地下的青砖。

这是干什么?

装神弄鬼的!

傅庭筠在心里嘀咕着,就看见樊mama低着头走了过来,将食盒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九小姐,天气炎热,您自从中暑后身体一直没有好利索,眼看着俞家要来提亲了,大老爷心里着急,让人送了一副消暑的药过来。”她的声音很低,还有些沉,“趁着药还热着,九小姐快喝了吧!”一面说,一面打开了食盒。

红漆光可鉴人,只放了个青花海碗,青色的碗壁把褐色的药汁映成了黑色。

这是什么意思?

傅庭筠有些茫然地望着陈mama。

陈mama望着脚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木雕泥塑般。

樊mama躬身站在那里,手紧紧地互握着,像在防备什么似的。

落针可闻的屋子里传来细细的窸窣声。

傅庭筠望过去。

看见孙mama站在了房门前。

某个场景一闪而过,傅庭筠蓦然明白过来。

她脸色刷地一下煞白,全身血液激烈奔腾着朝头部涌去,抬手就朝那碗扫去。

一直没有动的樊mama上前一步,就挡在了她的面前,刚喊了声“九小姐”,傅庭筠已转身爬上了太师椅,扑向窗棂。

屋里的人都愣了一下。

傅庭筠手足并用地爬过书案到了窗棂边。

“快拦住她!”陈mama的声音既急切又慌张。

守在门边的孙mama冲了过来,抓住了傅庭筠的双足。

傅庭筠高声尖叫:“绿萼……寒烟……果慧师傅……果智师傅……”

嘴被人捂住。

她毫不留情,用尽全身的力气咬住了下去。

“哎哟!”呼疼的是陈mama。

傅庭筠咬得更带劲了。

樊mama和孙mama一个抓住了她的肩膀,一个抓住了陈mama手:“九小姐,快松开!”

你们都要我死了,我还怕伤着你们不成?

傅庭筠脑子嗡嗡作响,一心要把嘴里的那块东西从陈mama身上咬下来。

劝的劝,拉的拉,甩手的甩手,死咬的死咬,四个人围成了圈儿打着转,乱得像团麻。

傅庭筠突然放开了陈mama。

陈mama捂着手,连连后退。

傅庭筠一头朝陈mama撞去。

樊mama和孙mama见傅庭筠放开了陈mama,松了口气,抓着傅庭筠的手也就下意识地松了松,竟然一时没有拉住。

傅庭筠从两人的手中挣脱出来,身子一扭,一边尖声喊着“救命”,一边扑到了门边,动作迅捷地打开了内室的门。

陈mama等人大惊失色,不等吩咐,樊mama和孙mama就追了出去。

堂屋没有一个人,大门、窗棂紧闭,显然那些粗使的婆子早就得了吩咐避开了。

当门闩全打开的时候,樊mama追了上来,当傅庭筠把大门拉开一道缝隙时,樊mama的手碰到了她的肩上。

先机已失,再没有机会。

她当机立断朝中堂跑去。

孙mama和陈mama一前一后地追了出来。

“九小姐!”陈mama望着目露惶恐,惴惴不安地靠在长案上的傅庭筠,“我们也是奉了大老爷之命行事……”

“你说谎!”傅庭筠的声音从未曾这样的尖锐,她叫嚷着,“他是我的伯父,怎么会舍得让我死!而且内宅的事,例来由宗妇处置,大伯父怎么会插手?分明是你恨我平日没把你放在眼里,欺上瞒下,想置我于死地……”

心在胸膛里“砰砰”乱跳,仿佛她一个按捺不住就要跳出来似的。

她就是死,也不能让胆敢拿药给她的陈mama安宁。

“九小姐!”陈mama的脸沉了下去,原来流淌在眼底一丝彷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大老爷不过是怜惜九小姐的病,送了些药来罢了!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