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言情小说 - 养匪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可是他仍然很好看,秀雅的眉毛,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

韩复生终于走了过来,低声道:“你看他身边的东西。”

那是——

“那是一把刀。”韩复生煞有介事地道,“这是个江湖人。”

那把刀包着黑布,布下的形状似乎十分纤细轻薄,只破出一点带着寒芒的刃尖,落在那少年的手边。韩复生道:“如果我能有这样的刀,我娘亲就再不会受人欺负了。”

秦念转过头:“你想要这把刀?”

韩复生咬咬牙,“死人拿着刀能有什么用?还不如……”

秦念笨拙地道:“拿人家的东西,不好……”

“你每天跟着秦老头要饭,不也是拿人家的东西?”

秦念不说话了。

韩复生又道:“你看他穿的衣裳,还有那腰带,都是富贵人家才有的……我们去扒一扒看,说不定还有钱袋……秦念你看,这么好的事情,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你方才还叫我别过来。秦念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韩复生已经蹲下身子去拽那黑布,没想到这口刀竟是极沉,他一拽不起,竟还朝后摔了一屁股。突然那刀竟自己动了,“哗”地一声布料裂开,沉重的刀背直向韩复生肩头劈去!

韩复生吓得脸都白了,双手双脚飞快地往后爬,那刀却没有再跟过来,而是“哐啷”落在了砂石地上。

韩复生背对着那个死人大声地哭叫起来:“呜哇哇哇那是什么,是不是鬼啊!”

秦念看看韩复生,又看看那个死人,死人的手此刻抓紧了刀柄,苍白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了青色。

“那个……大哥哥?”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死人仍是闭着眼睛。

“你舍不得你的刀,对吧?”她问,“所以你不肯死。”

没有人回答她。

她靠着那死人坐下来,把怀里层层包裹的粥打开,不出所料地,已经洒了大半。她拿食指蘸了一下碗的边缘,伸舌头舔了舔,真好喝,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天没喝到过粥了,她从昨晚排队到现在才领到的,真想现在就把它喝完。

她两只手抠紧了粥碗,又看了看那个好看的大哥哥。也许是她犹豫了太久,连韩复生是何时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伸手去扶起少年的头,另一手将粥碗微微侧过来,抵上了少年薄而干裂的唇。

有一些流入了少年口中,更多的却是溢了出来。秦念心疼地看着那粥,直到少年突然咳嗽起来,惊得她把剩下的粥全泼掉了。

她跌坐在地,看着少年弓着身子不停地咳嗽,湿漉漉的长发披在他肩头,随着他的动作而颤抖。他看起来很痛苦,眉头锁得紧紧的,瘦削的右手却始终紧握着刀柄,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手指甲在陶制的粥碗上刮擦出难听的声音。

而后他转过了头,看到她,似乎是怔了一下,而后,他竟慢慢地笑开了。

她不经意间望进他的眼睛,温润的、清亮的桃花眼,笑意浸在那双眼睛里,宛如明媚的春水。

“是你救我?谢谢你啦。”

***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念。”小女孩糯糯地道。

“秦念?念念不忘的念?”

女孩没有接话,神色有些困惑地看向他。

“你不知道什么是念念不忘?——你不识字吧?”

她点点头,“没有人教我。”

“那我可以教你。”

她又点点头,“嗯……好。”静了静,想起来爷爷教的,又很乖地道:“谢谢大哥哥。”

他笑了。明明受了很重的伤,他笑起来的样子却好像这世上最快活的人。她歪着脑袋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瞧,他挠了挠后脑勺,“看我做什么?”

她低声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啊……”他顿了顿,“我叫谢随,随便的随。”

“喔。”

说着她站了起来,他在她身后发问:“你要走了吗?”

她不解:“对啊。”她答应了爷爷,领到粥就回家的。

“那你拉我起来。”少年说着,大剌剌伸出了一只手。

他的手掌很大,指节上生着很重的茧,还错纵着皴裂的伤疤。她想了想,把自己的小手放了上去,还没来得及拉他,就被他生生一拽——

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而少年已神清气爽地站了起来,那把明明很沉重的刀在手掌中一抛一举,便唰地落进了衣带上的环扣里,乖巧得就像他的情人。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方才他真的牵过她吗?这么快,像变戏法一样。

“就在那边!”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来,秦念转头便看见韩复生带了一群孩子跑过来,指着他们道,“就是那个人,他要欺负秦念!”

7.念念(二)

韩复生好不容易跑回去叫了一群半大小孩来给自己做帮手,不料转头却只看见一个言笑晏晏的少年人,秦念小小的个头倚在他身边,丝毫没有受欺负的模样。

韩复生瞪大眼睛道:“秦念,你过来!”

秦念皱了皱眉头,声音软软的:“你做什么呀。”

“那人肯定不是好人。”有了人数优势,韩复生的声音壮了许多,“你看他满身的血!”

秦念往前走了一步,挡在谢随身前,“那、那是他受了伤。受了伤就不是好人了吗?”

韩复生急了,跺脚道:“你别管他就行,我们回去吧!”

秦念想了想,觉得韩复生说的也有道理,这萍水相逢的人跟她能有什么干系?自己没必要管他的。可是她刚往前又迈出一步,后面的人却往她背上倒了下来——

“哎——”

他似乎也很想重新站起来,但是他的腿却支撑不起,双臂搭上秦念的颈,头朝她耳畔凑了过来。她慌得拼命挣扎:“我、我可背不动你呀!”

“抱歉……”谢随的声音拂过来,颓废、低哑、气若游丝,与方才的爽朗轻快已全然不同。秦念低头,便看见自己的衣角被抹上了他的血迹。

这个人,如果真的受了很重的伤,方才还逞什么强呢?

“韩复生,你们走吧。”她转头对河岸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