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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约。海鳄兄弟定然是了解这一点的,所以用了最直接的手段,毁了高文与其辅助之间的信任与宽容。他们不恨章鱼家,但伤害克鲁,却能更好地达到报复海怪的目的。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但克鲁却无处伸冤。因为伸冤的结果便是曝光所有的罪恶,而他和高文将会浑身沾满污泥。这已经不仅仅是对克鲁的羞辱,还是对海怪家莫大的挑衅。那天晚上,高文不敢把克鲁带到自己的床上。他怕克鲁受了刺激,不希望有另外的人睡在他的身边。他也不敢让莱马洛克陪克鲁,怕弟弟多嘴,问了不该问的,刺激了受害者敏感的神经。于是最终他决定把克鲁一个人留在客房里,他说他就在外面,他不睡,坐在小厅看书。只要克鲁喊一声,他就能听到。可是在他离开的时候,克鲁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后用触手缠住了他,把他缠在自己的身边。高文斟酌了很久,决定穿着袍子躺在克鲁身旁。克鲁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高文也没有睡着,他怕自己翻个身就惊动了克鲁。一夜无话,一夜无眠。时间比往日更加漫长,它好像被冻住了一般。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才熬到天空微微发亮。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克鲁走了。他走得很正常,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高文拦住他,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仆从觉得好奇,华德也感觉出异样。但高文没有对他们解释,就是不让克鲁走。他把克鲁拉回房间,握着他的肩膀,“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不说,你就不能离开。”“发生了什么?”克鲁的眼神很复杂,他盯着高文看了一会,然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高文诧异。他不知道是过重的精神创伤让克鲁有这样的反应,还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所言为何。他更用力地捏住克鲁的肩膀,晃了晃,严厉地道——“你知道我指什么,不要装傻,你只有说出来,我才能帮你。”“我不需要你帮我。”克鲁的眉心轻轻地皱了一下,证明他确实听懂了高文的话。只是他的反应让高文震惊却又不解——只见他举起触手,摸了摸高文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道——“我不能说出来,因为我要报仇。”“你要报什么仇?你……你要对谁报仇?”高文急了。克鲁的表现镇定得骇人,这不是真的让事情过去的释然,而是藏着深深的,甚至带有自我欺骗性质的恨意。高文不能让克鲁作出违规的事,至少不能让他走到不可挽回的一步,因为——“你别忘了,你是我的辅助,无论你遇到什么事,你都应该——”“那就废掉我。”克鲁说。说完这句话,他自己的心脏也漏跳了一拍。他之前试想了无数种高文说出这话的情境,却没有料到最先出口的是自己。“……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高文咬紧牙关,字眼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来。两人对视了一会,克鲁率先转开目光,然后如高文所愿,清晰却又颤抖地重复了一遍——“我说,那就废掉我。”高文的手松开了。克鲁的表情是平静的,和前一天晚上的歇斯底里不一样,可那却让高文更加害怕。因为高文见过这样的神态,那些带着祭品送往海洋的水母,那些干脆利索地为罪犯行刑的刽子手,那些第一次被加雷斯抛弃,留在海蛇家的畜生们——是的,他们的眼睛里就是这样的色彩。没有愤怒,没有悲痛,只有一种近乎于绝望的冷漠,毫无波澜地倒影着旁人的模样。克鲁走了。他就像偶尔造访了海怪家一样,只是这一次没有捏着小挎包。他的背影无比清瘦,好像被风一卷就能卷走。他的触手在沙地上缓缓地蠕动着,而这一次他没有回头多看莱马洛克一眼。高文也就是在那一天开始,觉得克鲁很陌生。或许是这一年来的鲜少接触让他们的关系疏离,又或许是克鲁还没有从创伤中恢复过来,当然也有可能他们彼此的牵连就是细细的一线,所以高文不了解他,也正常。高文看着克鲁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直到华德走到了他的旁边。“父亲,你说到底是谁伤害了他,他到底——”高文想要朝父亲发问,但华德却扬手打断了高文。“如果你决定帮他,就不要告诉我。”华德淡淡地说,“现在别人对他做了什么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而你又将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当时高文并不理解父亲说的话,但在之后的几个月里他明白,即便他和克鲁什么都不说,华德却已经都猜到了。他不仅猜到了原委,还猜到了克鲁即将走上的路。克鲁就是高文的麻烦——从一开始华德就说过——废黜克鲁,是高文最正确的选择。可是高文不会废黜,所以只能选择包庇,甚至最终,同流合污。伤口让人意识到自己的脆弱和无能。当皮肤被划开,流出鲜血,露出筋rou,那疼痛叫人泪流满面,咬牙切齿。可之后伤口会结疤,结出的痂疤坚硬厚实,哪怕再划上一道,都感觉不到痛痒。克鲁在等着伤口结疤。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它不可能永远不愈合。这件事似乎只发生在克鲁的人生中,而旁人一无所知。他默默地把学校的东西收拾后回到了家里,甚至没有让萨鲁和艾琳娜察觉出端倪。克鲁依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默不作声。在假期刚开始的时候,他总是做噩梦。他梦到他重新走过了那一天,一遍一遍地徘徊在原地。他被拖进那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房间,再被摁在桌子上。然后他披着破破烂烂的袍子出来,接着再被拖进去。他大汗淋漓地醒来,又就着汗水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他的眼前轮番地闪过海鳄兄弟的模样,他们发狠时的龇牙咧嘴,得意时的张牙舞爪,还有于施暴结束后,扬长而去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克鲁都记得清清楚楚,它们一帧一帧像慢镜头一样在记忆中不断重播,把克鲁牢牢困住,犹如专属于小章鱼的地狱。海民们总说,有些事是压垮人的最后一击。那些没有被痛苦打倒的,他们就能成为真正的勇士。可是克鲁却觉得,并不是所有的勇士都没有被打倒过。他们可能已经真正地被打倒了,但不意味着不能再次爬起来。克鲁也崩溃过,他崩溃过很多次。在他独自一人听着唱歌的盒子吱吱呀呀发出声音时,在他出神地透过窗户望着不远处的海滩时,在他拼凑着破碎的海星星,却发现怎么拼都少一角时,还有那一张一张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