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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扫来扫去。钟满懒得理他们,低头问袁一,“要唱歌吗?”“行啊。”“那我帮你点吧。”“好的。”钟满拉着他走向点歌台,边询问边点,不一会儿替他点了七八首歌,然后顺手把别人的歌全切掉了。轻柔的音乐响起,袁一接过钟满递来的麦克风打开嗓子便唱了起来。他一点也不扭捏,即使面对一屋子不认识的人,他也毫不却场,一连唱了好几首,俨然一副唱霸全场的架势。有人特三八地问钟满,“他是谁啊?长得还不错,歌也唱得好,就是有点胖。”钟满甩去一记刀子眼,“你瞎了?他哪里胖啊?明明不胖不瘦刚刚好。”“原来是你对象啊。”那人哈哈大笑,“好好好,他身材特别标准行不?你也不把他介绍给大伙儿认识,一进来就叫他唱歌,怎么?还怕我们欺负他不成?”钟满一脸欠扁的样子,“以后他又不和你们经常见面,有必要介绍给你们认识吗?”那人嗤笑,“你不介绍,我不会自己去认识啊?我这就找他合唱去。”钟满:“……”五分钟后,本来一个人唱得正嗨的袁一,被那人瞎忽悠了几句,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与大伙儿情侣对唱的要求。钟满的朋友玩起来很放得开,他们排着队,轮流找袁一合唱。他们唱男声,袁一唱女声,专门唱一些甜甜蜜蜜的小情歌,有些歌曲袁一从没听过,他们就叫他跟着拍子说情话,而且还要黄暴露骨的那种,总之怎么刺激就怎么来。袁一感觉好可怕,怪不得钟满总是流里流气的,他身边的朋友全都自带流氓属性,他怎么可能出于淤泥而不染呢?不过袁一也明白,大伙儿没把自己当成外人,所以才玩得这么疯狂尽兴。这些人都很好相处,他们和钟满一样,大方爽朗,不拘小节。除了有点受不了那些荤腥的玩笑,袁一其实玩得挺开心的。来到ktv不是唱歌就是喝酒,袁一唱累了,大伙儿又挨个向他敬酒,他不懂得拒绝,猛灌了好几杯啤酒,钟满正巧在打电话,没来得及阻止他。几杯酒下肚,他的脸顿时红了个通透,在昏暗的灯光下,竟泛出一丝靡靡色彩,艳丽得让人浮想联翩。袁一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又把钟满给撩拨了一下。啤酒喝多了,尿意紧接着就来了,他腾地一下站起来,直接朝门外冲去。钟满见他招呼也不打就突然跑了,本能地想跟上去,却被朋友拦了下来,大家笑他太黏糊,谈个恋爱谈得rou麻兮兮的,一点也不像个男人。他暗自笑了笑,忽然发觉自己确实陷得太深,有点拔不出来了。……同一时间,卫生间内。袁一正站在便池前撒尿,他发现身边有个小青年时不时地总在看他。他瞟了对方一眼,感觉没什么印象,也就不太在意。撒完尿,他走到洗手台前洗手,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人也走了过来,然后他们的视线在镜子里相遇,那人紧盯着他,试探着问:“袁一?你是袁一吧?”袁一瞧着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只是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你是?”“袁一,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没认错人!”那人笑起来,一巴掌拍在袁一的肩膀上,“我是周畅啊!你的高中同学,你还记得我吗?”“哦哦哦!”袁一恍然大悟,难怪看着这么眼熟。“好多年没见,你还是长得白白嫩嫩的,像个小姑娘似的。”“……”袁一蹙了下眉,瞅着对方那张扬的笑脸,他分不清楚这话里有多少玩笑的成分。如果别人这么说,他根本不会介意,但是换成他的高中同学,全程见证了他当年被几个男同学合伙欺负的遭遇,再说这样的话,应该就是有意揭他的伤疤了。第23章往事学校对于袁一来说就像是透不进光的巨型牢笼,那里没有温暖的阳光和滋润的雨露,除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再无他物。回想起学生时代,袁一找不到半点愉快的回忆。不管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他一路都是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走过来的。失读症令他成为了大家眼中的笑柄,他口吃、反应迟钝、学习成绩差,他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即便一声不吭的待在教室里,照样会被认为性格古怪孤僻,十分不合群,甚至他那副清秀的面容也被人拿来作为攻击他的利器,大伙总说他娘炮,胯。下没rou,不是个男人。他发育得比较晚,进入高中脸上的稚气仍未消退,身子骨也略显单薄,不似同龄男生那般壮实有力。况且他长得白净秀气,言行举止也斯斯文文的,无论外表还是内在,和一般的男孩相差太大,就像是一个异类。慢慢的,他竟然成了同学们的捉弄对象。胆小柔弱放在女生身上很容易激起男生们的保护欲,可是放在同为男生的袁一身上,大家会觉得怪异,会用有色眼镜看他,更何况他还不会读书写字,让人不禁怀疑他是怎么混入高中校门的?最初大家并没有在明面上欺负他,只是偷偷地在背后议论他。直到有一天放学后,几个男生把他堵在教室门口,肆无忌惮地捉弄了他一顿,第二天上学他便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而那几个男生也变得更加猖狂,经常当着全班人的面换着花样欺负他。比如上课之前抢他的课本,路过他的身边就会拍他的后脑勺,故意在他的课桌里放蚯蚓,等等,那些恶劣事迹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班上其他同学也从不阻止,要么当笑话看待,要么冷眼旁观。即使有同情他的,也不敢声张。一个班整整五十人,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帮他一下。他觉得自己就像被困在水中的求生者,明明前方就有岸,岸上还站着那么多人,可是任凭他怎么呼喊,也没人对他伸出援手,一个个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水中挣扎。慢慢的,他开始心灰意冷,似放弃般任凭自己缓缓下沉。所以,他一直在忍耐,有次那几个男生推搡他时一不小心失了手,把他从二楼推到一楼,摔了个鼻青脸肿,他都没有告诉家长和老师。而他的退让换来的竟是别人的变本加厉,最过分的一次是,那些人说他长得像个小姑娘,非得鉴别他到底是男是女。几人把他逼在墙角,强行要脱他的裤子,他当时害怕得要命,完全忘了反抗,只知道一个劲儿地求饶,可他们根本没打算放过他,他越是这么软弱,他们就越来劲。当内裤被拽下来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变成了灰色,是一种透着绝望气息、死气沉沉的灰色。长期以来压抑的负面情绪像火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