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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明知自己耐不得寒气,出门怎么不多穿些。”林琪正往炉里添碳,闻言便道:“这车子暖和得很,再说我还守着个炉子,哪里还用穿那般厚。”那他这是多管闲事了。崔硒本就气她擅自离家,还只带止儿一人,闻言顿时轻轻哼了声。林琪立刻检讨,适才不报而来的罪名还没免除,而今又添上新的。她夹了两片rou,往锅子里一涮,才一熟就往他碟子里送。崔硒垂下眼,看rou片逐渐浸满酱汁,肚子微微收缩的叫嚣着。林琪便托起碟子,夹了rou片,巴巴送到他嘴边,并送上讨好笑容一枚。崔硒定定的看着依然彻底放心了的林琪,张口含住rou片。而今大皇子还不肯放弃,琪姐儿还不知死活的跑来皇宫晃悠,就如他此时正是饥肠辘辘,面前却出现一盘鲜嫩可口的rou片一样。林琪填喂成功,便拉着他手,软软撒娇,“这rou是李甲特地弄来的,说是特别的嫩。”“是不错,”崔硒咽下化了大半的rou渣,微微点头。林琪立时就弯着眼,愉悦的继续填喂。崔硒却在无声喟叹。非但又嫩又可口,还乖巧可爱的让人心怜。所以才让人欲罢不能。将余下的羊rou尽数解决,林琪便准备打道回府。崔硒坚持的将她送回崔家才返回道观。距离崔家不远的巷子口,贾二扼腕的一跺脚,把身后的人都遣散了,脚步匆匆的赶去大皇子府。大皇子正命人收拾院子,听说不曾得手,他顿时从榻上跳起来。贾二俯首一拜道:“崔三多少也懂些骑射,我怕他看出路子,倒时官家问及,累及殿下。”他顿了下,又道:“再有他如今已是殿前行走,在官家跟前多少也能说得上话。小人以为,若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莫要与之交恶为好。”大皇子冷哼道:“一个小小的侍讲,阿爹怎会看在眼里?不过是瞧着那崽子的面上抬举几分罢了。”贾二拱手,没有言语。大皇子眯着眼,细细回味那时的一瞥。柔媚可人,没有画上那般飘逸洒然。只是她已冠了县主之名,有了这层禁忌,反倒让他起了兴致。大皇子挪了挪身体,拧眉思忖。那个崔硒倒是碍眼,不如调去别处,找个机会除了。至于崔家,等那林娘子到了他手,以崔铖的识时务,定会报个暴病而亡。再有韩远之嘛。如今边疆稳固,一时也用不着,将其远远打发了便是。大皇子左右盘算着,觉得可行,道:“我记得前些日子晋州那边来报,秋汛引发了洪灾是吧?”贾二拱手道:“官家早前派了卫大人与柳大人过去整治,只是当时讯息发得突然,堤坝损毁严重,如今尚未见成效。”“那就让他去,他不是挺会治理发水的吗?”大皇子随口说了句,贾二眼眸快速一闪,忙俯身领命。又过三日,朝中有御史参奏,卫大人擅长攻守领兵,可以调动兵卒,柳大人专长木力修缮,然两位到达晋州已经月余,又为何迟迟不见成效。此言一出,朝堂鼎沸。卫大人素来只以皇帝马首是瞻,又任职枢密院一把手,乃是皇帝最为信任和倚重的股肱,要说他玩忽职守,却是说不过去。而柳大人则是工部侍郎,专长就是干这个活的,当初举荐他去的又是与他交情不错的路大人,他也没必要消极怠工。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过去修缮的乃是两位大人物,处理事情的方式都各有不同,一时谈不拢,也就僵持住了。于是便有人提议,不如派个性子温和,又擅长治理水患的官员过去从旁协助一二。皇帝便问众人有何人选。众人七嘴八舌,但都被一一否决,最后说到只在靠后位置的崔硒。皇帝扫了圈众臣,问崔硒,“三郎可愿一行?”对于他的能力,皇帝是不怀疑的,但今日朝臣隐约透出的动向,让他觉得古怪。崔硒沉吟片刻,迈出队列,一拱笏板,郑重一礼,“臣愿往。”皇帝点头,升他为工部郎中,明日前往晋州。待到下了朝会,崔硒特地来到道观,等六皇子陪伴圣驾回来,便道:“我走后,你自己多留些神,凡事莫要出头。”六皇子点头,道:“先生也要留神,此行我总觉得内里藏着古怪。”崔硒微微一笑,道:“没事,应该是官家近日的动作让他发慌,朝臣们也都随风而动,他需得做点什么才能安心。”“不过这样也好,他视线便会转移一些,”他按住六皇子的肩膀,道:“你要牢牢记住,争不如不争,不争才是大争。”六皇子抿紧了嘴,明了崔硒此行是为他争取些时间。大哥与阿爹多年的相处不是白费的,便是此时阿爹忌惮着他,行事之间也还是给他留些颜面。自己与之相比,却要差出好远。☆、第六百四十九章要回来只是大哥费了这些周折,难道真是想让舅舅远离?六皇子一下子抓住他的手,生出阻止之心。崔硒微微一笑,抽出手指,轻拍了他肩头,迈开步子,洒脱而去。六皇子望着他背影,按下心头急跳,努力说服自己,舅舅武艺高超,肯定不会有事。府里,林琪听说崔硒要出院门,很是不舍。但圣命已下,便无可转圜,只能强打起精神让人收拾东西。崔硒按住她,示意跟前的人都退下,将她抱在膝头,柔声道:“不需收拾太多,卫大人过去也有些时候了,堤口应该已修建个七七八八。我过去,无非是调和两位大人之间的关系,估计最迟年底,便能回转。”林琪揪着他镶边的襟口,抿嘴不语。早前没嫁过来时,便是论季的见不到面,也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一听说他要出门,人还没走,她就已经开始想他了。崔硒又柔声道:“这些日子你就好好留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若是觉得闷了,就找几位婶子或是太婆,说说笑笑,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林琪搂住他腰身,无声的依偎在他肩颈处。崔硒轻轻晃了晃林琪,安抚的摩挲她后背。夜色渐渐深沉,两个交颈鸳鸯不舍的依偎着,恨不能合成一个。天色微曦,崔硒小心翼翼的抬起揪着自己衣角的小手,一点点的蹭出床沿。凉意透着缝隙极快钻入,林琪似乎感觉不适,微微蹙眉。崔硒忙将锦被和床帐重新掖好,静等片刻,见林琪重又陷入酣睡,才拎着鞋子下了脚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