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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他惊慌失措地求助,好像回到了那日团圆宴上。但元皇后却死死抓住温璃的手,也不知她到底听没听见温璃的话,只是一字一顿地对温璃说:“璃儿,你是皇子,记住你是皇子。”可不知为什么,元皇后这一句话,温璃眼中的泪登时就落了下来,那滴泪晶莹剔透竟然映得他眼中仿佛多了一丝清明来,温璃凄苦地笑了:“母后,您真的知道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但温璃的问话元皇后再也听不到了,没有得到母后回应的温璃仿佛又陷入了癫傻的状态,他反复把玩着那柄木剑,沉入了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从那次回来后,元皇后大病一场,喝什么药都不管用,没多久就去了。死之前,大约是想起了那被她弄傻的十几个孩子,她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墙壁,嘴中一声声地念叨“报应,都是报应。”元皇后死后,温璃被温珩送去了简王府,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的长兄。也失去了最后一个跟他有关联的人。想到这里,温珩轻轻叹了一声,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无比寂寞。“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温珩又问。“万侍郎启禀,明日殿试为陛下登基后首次科考,望陛下亲临指点。”方河说。“好,朕知道了。”温珩说:“叫万愔进来吧。”看着空旷的金銮殿,不知道怎么,温珩忽然就有些理解归雁徊的做法了,如今这样,看不到他,温珩便能够让自己相信,他还活着,在某个他看不见的地方,幸福而快乐的活着,并在某个无聊的午后,稍微回想起来他这个曾经一事无成的人。殿试那一天,温珩直到贡生们做完了笔试才到了殿内。一干贡生一看到圣上来了,立刻伏地叩首。温珩免了他们的礼,让那些贡生一一起来。而就在这时,温珩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他赶快低下头去不敢去看,可又忍不住抬起头来再次确认。像……真的太像了……与那个几乎每个夜晚都出现在温珩梦中的人一模一样。一时间温珩甚至有种错觉,那个人,那个当初不辞而别的人回来了,回来找他了。“你……”温珩刚一发声,才发现自己的喉咙过于干哑,他又咳了咳才强行压着自己的情绪,问向万愔:“那个贡生,是哪一个?”万愔顺着温珩的视线看过去,心中竟然也是一惊,经过了燕京保卫战吼,朝中的官员几乎都换了一批,早就没人认识曾经那个虽然官阶虽小却掀起了惊天风云的人。万愔将那个人的试卷拿给温珩,温珩的视线,却落到了他的名字上。梁安,字若邻。比起他曾经的名字,这名字实在是显得太过平常。可温珩看着那两个字,眼睛却不自觉地湿润了。梁安,安国之梁。原来他记得,他一直都记得自己的名字。“你……”温珩问向那个如今站在殿中间的人:“你为何来参加殿试?”他抬起头,看向温珩:“为了与陛下一同看这山河大地。”“放肆。”温珩站起身说道。一众贡生全都战战兢兢暗自腹诽,这人实在大逆不道。可温珩却没有直接让人将这不识好歹的贡生叉出去,反而是说:“你随朕来。”接着那贡生便在内侍的引路之下,随帝王出了大殿,只留下一众贡生面面相觑。若不是万愔及时出来主持局面,恐怕这事又要被天下学子大书特书了。但温珩却管不了那么多。“是若邻吗……”刚刚进入后殿,口出诳言的贡生便被温珩按在屏风之上。“陛下,是臣……”只是这话还没说完,便全被温珩霸道地堵回了嘴里。“若邻,你没事是吗?”温珩想要去抱归雁徊,可又生怕一抱下去这个人就烟消云散了:“真的是你吗?不是朕在做梦吗?”归雁徊也有些急切地回答:“是臣,陛下,是臣。”温珩一把将归雁徊抱住,他全身甚至都激动得颤抖,他的身体死死贴着归雁徊,似乎想要把这几年的思念全都在此刻从这人身上讨回一般。“是你骗朕,是你又骗朕。”温珩却好像固执地不听归雁徊的解释:“朕要治你的罪,治你欺君之罪,治你不早些来找朕之罪,治你让朕过度思念之罪。”“陛下,”归雁徊却往后退了一步,几年不见的归雁徊却好像胆子大了不少,他反向搂住了温珩的腰,将他拉在自己身前:“陛下可以再治臣一个罪,治臣想与陛下共守余生之罪。”归雁徊说着,主动吻住了温珩,拥抱住对方的二人,终于与身后的帝国疆域,融为了一体。公元1480年至1490年的十年,被称作大燕史上最为动荡的十年。在这十年之中,发生了三次宫变,曾先后四位帝王垂拱而治,直至最后甚至京都险些失守。幸而延光帝温珩,起于青萍之末,终观八佾于庭,统摄四方,北抗和硕,西御赤斤,明明庙謨,赳赳雄断。在延光帝一朝,温珩出人意料地并未继续推行新政,反而是大肆扶植以温浚为首的温氏宗室,形成了宗室与世家的对峙局面。延光九年,温珩退位,与归雁徊退隐山河之间。其传位于岱云盈之子温澈,任万愔为首辅,万家一门三相,一时风光无量。在武熙帝温澈的支持之下,万愔推行武熙变法,武熙变法脱胎于洪德帝时期万泫新政,但此时的世家经过延光帝温珩一代的削弱,已无力再与皇室对抗。万愔任首辅二十年中始终为变法cao持劳碌,一生未婚,后病逝任上,时年四十六岁,武熙帝以国礼葬之。延光、武熙两代,帝王勤于政事,孜孜求治,整顿吏治,清除世家势力,对外击败和硕,收复上郡等地,史称“延武中兴”。“若邻,”骑行于草原之间,温珩突然说:“我一直都想问,你那时候明明喝了双生,怎么没事?”归雁徊刚想回答,就被温珩打住了:“可想仔细了再回答,你可让我白白想了三年,那三年里每天夜里我都难受得无法入睡。”“陛下……”“不是说了吗,我都退位了,不要再叫我陛下了。”归雁徊笑了笑,尝试着唤了一声:“珩儿。”这样一叫,倒是弄得归雁徊耳尖微红,温珩一看道:“你也不是没有叫过我珩儿,怎么还这样不好意思。”就是想起来自己之前都什么时候叫的“珩儿”,归雁徊才不好意思。他不禁低着头回温珩:“其实那时,我离开便是真的想就此等着毒发了,可等了三年,还是安然无恙,倒是心中对……对珩儿愈发思念,便想那不如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