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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mama坏话的那个——他听说,mama和那位知青勾搭了很多年、mama不但花了爸爸的工资还偷了外公的钱……传言从事掺杂着些许夸大的成分,可对照着小时候的记忆,裴晓冬竟发现,有不少已经得到了应证。那个他敬仰的母亲形象轰然倒塌,他更恨的是,mama为什么要一直骗他?很长一段时间,在mama的口中,爸爸就像个“怪兽”,不回家、不顾家、不体贴、脾气差,总之所有不好的标签都能贴在爸爸的身上,哪怕是mama跑了之后,个性畏缩的他都很难和爸爸好好相处,甚至在青春叛逆期时,他都差点和父亲打起来,虽然随着长大,他慢慢地懂得了很多事情,可错过的年华,不会在回来。他只要想到,在爸爸最痛苦、最难以忍受的时间里,他却是个“不懂事”的叛逆儿子,便异常地指责自己。他一直很想问mama一次:“妈,如果你真的早就不爱爸、不爱我,也想要离开了,为什么就不念着我们父子半点好呢?”当然,那时mama对他来说,早就已经是个遥远的名词了。“晓冬,怎么了?”裴闹春又问了一次,“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们再到医院里看看?”儿子应该没有脑震荡那么严重啊?“爸,有个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裴晓冬怯生生地开了口,他低头避开父亲的眼神,直说母亲出轨的事情,好像会让爸爸太过难堪,可不说?他又不愿意爸爸再继续被骗了。“什么事?你要是想告诉爸爸就和我说,如果不想就别说了,没事的。”“我……”裴晓冬犹豫地下定了决心,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拖,这个充满了变数的mama,要他很是不安,“爸爸,你靠近一点,我和你说个秘密。”“嗯?什么秘密?”裴闹春贴近了过去,感觉到儿子凑到了自己的耳边,压低声音说话。“爸爸,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好几回,跟着mama,看到mama把家里的钱都拿给一个叔叔了!”裴晓冬旁敲侧击过这件事,他暗示地问过爸爸一回,以前家里的钱归谁管,一瞧见爸爸沉默,他就猜到了,外人传的并不假,“那个叔叔好像是知青点的许叔叔,我远远看,不太确认,不过mama给了特别多回!”裴晓冬当然是没有看过的,他天天陪着奶奶早出晚归的,哪知道在家里的mama倒腾什么事情,再者他和奶奶对mama也没什么防备心理,根本不会去确定mama去往何方,只是他心里肯定,起码在这个时间,mama一定已经给了不少钱给那位许知青。“……”裴闹春一愣,在他记忆中,裴晓冬是不该知道何玉兰出轨的事情的,否则之后这孩子也不会受到那么大的打击,他心中隐隐生出了些许猜测,虽不敢确认,但也有这么个五六分把握,“好,爸爸知道了,你让爸爸去处理好吗?”“好。”裴晓冬自是答应,不过心里头暗暗地有了其他打算,他可不会让爸爸就这么被人糊弄,万一爸爸心软了,好吧,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他心里挺坚定,觉得母亲这样的做法,到哪里去算,都是不对的!“小孩子家家的,别cao心那么多。”裴闹春拍了下儿子,他瞧得出这孩子眉眼之间全是担忧,“有爸爸在呢,还能要你cao心。”裴晓冬趴在爸爸怀里,忍不住撇了撇嘴,就是爸爸你在,我才担心呢!要知道,上辈子的爸爸和奶奶,是连mama跑了后,都没有追究什么责任、也不说她半点坏话的人!那么傻的爸爸和奶奶,他绝不能要他们受伤了…………当驴车回到杏子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裴mama正站在村头翘首相盼,时不时走来走去的,一瞧见车她便小步地冲了过来:“闹春,晓冬好些了吗?”甚至不等车停,她直接跟着车跑。“好些了。”裴闹春连忙应,“妈,你在旁边站一会,别给车子撞到。”“好!”裴mama一听到孙子没事的消息,心也放了一半,立刻手合十不知是在求哪方神佛。这一路何玉兰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裴晓冬就和个累坏了的小猪一样,趴在爸爸的怀中一路睡了过来,好几回何玉兰想要开口,收到的却只有裴闹春的嘘声,好像只是说两句话就会吵到孩子一样。刚刚她在镇上采买了不少东西,带过去的钱都花了大半,由奢入俭难,无论是在记忆中的这个时间,还是后世,她都不是勤俭人,做不到扣扣索索地花钱,单单提到驴车旁就废了不少力气。裴闹春下车时随手将这一车的袋子提了起来,他力气大,哪怕只用单手也丝毫看不出费力,何玉兰跟在后头,眼神里生出不少仰慕,要知道许海洋那懒骨头,恨不得把活都推在她身上,别说帮着提袋子了,就是拿一件衣服都懒!这一家子浩浩荡荡地往家里回,临要走前,裴mama和裴闹春也连忙和那二小子致谢,还硬塞了几个鸡蛋才算了结了这事,一进屋,裴mama便要儿子把孙子送到房间床上休息一会,裴闹春边往里头走,边回头:“玉兰,你在屋子里等我下,我有事要和你说。”“……好!”何玉兰立刻笑开了,她在那袋子里稍微挑拣了一下,把东西随手分了分,一等丈夫出来,便和他一起进了屋,还没落座她就撒娇地说起了话,“闹春,我今天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的气!”裴闹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装作不经意地往旁边晃了一步,拉开距离:“没事的,玉兰,你先做,我有事情要和你说。”“怎么了?”何玉兰听到丈夫说不计较松了口气,抬头看着丈夫。“是这样的玉兰,刚刚我们不是先到驴车那吗?我遇到了以前的一个战友,姓吕的那个,你记得吧?”裴闹春随口胡诌了一个。“……记得。”何玉兰哪里记得丈夫的战友,她连丈夫的部队都不甚清晰。“就是那小吕他退伍得早,没能办转业,农闲的时候到砖瓦厂去做工,结果出了点意外,脚被砸断了,可能要到省里去手术。”裴闹春正铺垫着故事背景,何玉兰坐不太住了,她总有些不祥的预感。“他本来不打算告诉我的,不过他弟弟我认得,我看见他弟弟表情不好就问了,这才知道小吕出了事情。”裴闹春叹着气,“我们以前是很好的弟兄,我寻思想帮帮他,他治病还差一千,我记得你这的钱应该也有几千了,就想先拿去帮帮他。”他抛出了鱼钩。何玉兰心一沉,感觉手汗都出来了,眼神乱瞥,不敢看丈夫一眼:“那,那什么,一千实在有些多,咱们家也有过日子的不是……”她手头也就剩下两三百了,现在算起来,她也不知道这些钱怎么没的,总之不是给了许海洋,就是自己花了。“玉兰,咱们要有革命觉悟,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