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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晓,一个关系南梁的未来命运的决定,就在这样一个处于闹市喧嚣中的宁静小屋里定了下来。青竹回来时见关羽不见了踪影,很是疑惑,但听娄琛解释之后也就嘟囔了一句“怎走的这般着急”便也没再追问,只小心的捧着银针,走到了娄琛面前。中府xue在人胸口,乃脾肺之气汇聚之处,银针入rou其痛感非常人能忍,纵使是娄琛在银针刺及内力的一瞬间,也痛得皱起了眉。好在精血只需一滴,娄琛咬牙不一会儿就取了出来。将精血滴在高郁一早刺好创口的胸膛上,暗红的血很快便融入皮rou中。高郁脖间先前尚未消下去的凸起立时便有了反应,可这一次蛊虫并未上之前那样轻轻蠕动,而是像活了一般自脖间朝着胸口飞快的爬去,最后停在中府xue,慢慢消散。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娄琛以为会不会出了什么差错之时,高郁紧闭的双眼,却突然动了动,迷迷糊糊似要醒来。“成了。”青竹霎时惊喜的叫出声,“母蛊已经唤醒,‘百日醉’的毒也已经被吞噬,过不了多久公子就能醒来了。”可当他抬头看到面带微笑的娄琛时,刚刚翘起的嘴角却瞬间耷拉了下来。“成了就好。”娄琛见青竹情绪低落,还以为他在想着青兰的事,便道,“怎么了,可是还在担心你哥哥?放心,今日之事我会对阿郁言明,这份功自是少不了你的。”“奴家并未想要邀功,只是担心娄公子……”青竹轻声道,“公子可知,子蛊以母蛊精气为食,必须定时喂养,如若断了便会如万虫蚁蚀骨,苦不堪言。”原来是在关心自己吗?娄琛一怔,方才点点头道:“在下自是知道的。”他不仅知道,还切身体会过。上一世为入西南救靖王,他曾困于蜀中一月有余,期间蛊虫反噬,虫蚁蚀骨,疼的他生生晕了过去。此中滋味,即使过了一世,也仍然记忆犹新。不过好在也就那么一次,从那之后他与高郁便再未分开过超过一月,直到苍蔼山一役……青竹闻言惊诧不已:“娄公子既然知晓,为何还……”“好了青竹,我没事的,你也说了若断了喂养才会受蛊毒所吞,往后只要多注意些便是。但有件事还许麻烦青竹小哥帮忙。”“公子且说。”青竹此时惭愧不已,别说一件,便是千百件也毫不犹豫,立时便会答应下来。娄琛转头看了眼还未醒来高郁,眸色复杂闪烁难辨:“蛊虫之事,还请小哥暂且保密。”青竹一愣:“娄公子是不打算告诉公子?”“非也,只是时候未到而已。”蛊虫一旦唤醒,他便不可能与高郁久分,这件事高郁迟早会知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有些事要做,有些疑问要确认,等时候到了,他自然会向高郁坦明。“娄公子……”青竹犹豫许久,终是定下心来,咬牙道,“您为什么不问问公子,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蛊毒其实也不全是害人所用,也有些是为了……”“这重要么?”娄琛打断青竹的话,“问了有什么用,既然施蛊便是为了制人,至于这蛊到底是什么蛊,还重要么?”这蛊虫的存在提醒着他一个事实——高郁一直防备着他,甚至只能用其他方法控制着他,才能放心利用的事实。起初娄琛知道这个蛊虫存在的时候,也曾愤怒过,震惊过,他甚至要冲到他高郁面前对峙,问他为什么不相信自己,为什么要用这么一个东西来控制着自己?但冲动与愤怒过后,留下却是无限的悲凉与空寂。何必呢,问他有什么用,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高郁的心意他不是一早便明了了吗,去多问了也不过是在心头新添一道伤而已。因此上一世娄琛只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只定时从高郁处索取精气,安抚躁动的蛊虫。他顺从高郁一切安排,直到最后一次披甲征战,魂归西北。而今时光扭转,他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却不想这个蛊虫也如影随形,同自己来到了这一世。再一次见到这个蛊虫,娄琛除了起初的震惊,而后便再也没有别的情绪。他不是认命了,而是看透了。有些命数是他迈不过去的坎,逃不开的劫难,与其回避躲藏,不如迎难而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在那之前,他还需要一点时间,等时机一到撕开伪装的假象,那时鲜血淋漓,两人方能再无顾忌。两人正说着话,一声微弱呼唤却忽然响了起来,那声音细弱蚊蚁,在一片寂静中却尤为清晰。“阿琛,阿琛……”高郁,醒了!作者有话要说: 渣攻终于醒了,嘿嘿嘿,你们说阿琛是当没听到好呢,还是没听到好呢,还是没听到呢?第79章锲而不舍“百日醉”的毒虽然解了,但高郁箭伤未愈,身子实在乏力的很,因此两人并未急着赶路,打算停当一日再出发。高郁身子无力只能半躺着靠在床边,但他人却没闲着,趁着这点时间好生与娄琛交流了一番。他没料到娄琛会在半路上遇上青竹,更没料到两人阴差阳错会来到“莳花馆”,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再瞒着的,于是高郁精神头儿好了一点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老实交代了自己的计划。不出意料,这“莳花馆”果真是高郁的产业。而且不止京城与寿州这两家,五年前被封为太子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培养暗桩。南梁许多州府高郁都用各种方法安排了眼线,目的就是时刻紧盯那些不安分的世家,以防有变。且为了掩人耳目,高郁从一开始便没有以太子的名义做这些。那段时间宋尚书家刚好有一庶子因意外丧命,高郁顺势就令其瞒了下来,每次微服出宫后都以那庶子的身份行事。高郁行事极为谨慎,除了必要时候,极少在人前露面。因此就连各地的眼线的统管人也不知道,那个运筹帷幄于帐中的主人,竟是当朝太子。至于泄露行踪那人……高郁心里也疑惑的很,这次事发突然,行程也极为隐秘,到底是谁会知道他在淮南东路,又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越过那么多眼线通风报信?他心头隐隐有个猜测,但那个可能太为荒谬,高郁自己也不敢相信,因此只能暂时按下,待回到京城之后再慢慢调查。高郁坦白的态度非常好,娄琛自也没再多问,倒是等他说完之后将青竹的事提了提,有关关羽的部分他倒是没说,只一句带过。太子殿下向来赏罚分明,他虽对青兰擅作主张之事颇为气恼,但现在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