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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害你娘的凶手了?”他话音刚落,便觉得怀里那个小小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心里不由得一跳,追问道:“你看见了是不是?”“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洪天赐忽然捂著耳朵大叫起来,“我娘说是离鸿,是离鸿。”离鸿只觉得头疼欲裂,他苦恼地看著这孩子:“我就是离鸿。”第二十八章洪天赐显然是惊呆了,他半张著嘴巴,呆呆地望著离鸿,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离鸿忽然有些不忍心,这孩子死守著秘密,想必是有什麽为难之处,他若真看见了自己父母惨死的那一幕,心中必然受创颇深,再这麽逼问下去未免过於残忍。“你不愿意说的话就算了。”离鸿站了起来,再次摸了摸孩子的头,“如果这个罪名由我来担能免去些麻烦,那我便担著。”他说完便转身从窗户翻出,只听身後那孩子突然大哭了起来,很快哭声便引来了人,似乎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仆妇,她连拍带哄地道:“小少爷怎麽了,又做噩梦了吗?快别哭了,别哭了,早些睡吧,明天一早罗老爷还要带你去云州呢。好了好了,小少爷别怕,听说老爷结交的那些大爷们都去了,他们啊,一定会把风狼的那些大恶人都杀掉,替老爷还有少爷少奶奶报仇。”离鸿在窗外听见这老妇絮絮叨叨的一番话,蓦地一惊,没想到那些正道人士竟杀去了云州,不知天南堂能否应付得过来,自己这个挂名的副堂主偏偏还偷溜了出来,回去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他疾步退出院落,想著要赶快寻路离开庄园赶回去才好,却在这暗夜里听到一阵极低的私语,说来也是他耳力惊人的缘故,声音来源原本十分隐蔽,是在一个角落的假山石後头。离鸿躲在石头後面,只听一个沈闷的声音道:“你不如不去。”另个声音道:“怎能不去,太虚宫元祥道长再三嘱托我,况且这次大夥是为洪家庄一事聚头去挑风狼,到时候却连一个洪家的人也没有,岂不是笑话。”离鸿立刻听出那是洪天赐的义父罗廉,也不知他半夜三更在这地方悄悄的同什麽人见面,话语中显然还牵涉著围攻云州的事。那沈闷的声音冷冷一笑:“也罢。”罗廉又道:“说来风狼里邪魔外道众多,若是硬斗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不知兄台可有良策?”“你担心这个?明日我会在云州布下酣甜香,等你们来的时候那些人大约只有引颈待宰的份。”罗廉喜道:“如此甚妙,时候不早,兄台还请早回,莫让那帮贼人起了疑心。”离鸿听得心头突突直跳,这一趟洪家庄走得倒是不亏,连著听见两件惊人消息,怪不得风狼雄踞多年无人敢动,这次一帮人却贸贸然杀了去,原来暗地里还有个jian细。从朔北那个石乞开始,风狼已不是第一次出jian细了,最近频繁如此,怕不只是巧合。然而此刻并不是推敲的时候,方才那神秘人说要在云州布酣甜香,虽然离鸿不知道那是什麽,但也能猜到不是蒙汗药便是软筋散一类的东西,天南有迷花儿这等多年配制迷香的人在,不知会否察觉到这内鬼的动作。神秘人悄无声息地离去之後,罗廉才施施然走了出来,离鸿早早戴上面罩,从他背後攸然出刀,他警觉倒高,回身便闪过,然而空手敌白刃总不免失了风头,离鸿的刀法近日精进许多,很快逼了过来,一下便把他抵在了假山石上。那罗廉定了定神,看清离鸿面上的狼头後脸色顿时苍白:“你……你是风狼的人?”离鸿只静静问道:“刚刚那是谁?”“不知道,我不认识。”罗廉连连摇头。“你口口声声叫他兄台,怎麽会不认识?”离鸿一把抓过他的右手,在大麽指上狠狠一捏,“看样子你也是使剑的,再不回答我我便削了你这根指头。”罗廉脸色愈发难看,少了麽指虽不会要了他的命,但以後却再也不能使剑,几乎等同废了他大半的武功,不由得暗骂道风狼中人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狠辣。他声音急得有些发涩,解释道:“我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风狼天南堂的人,太虚宫的道长告诉我他会替我们传送风狼的秘辛出来,但他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唔。”离鸿点了点头,伸手点了罗廉的xue道,将他按在地上,刀刃依然压在他的手指根部,“这个我暂且不追究,下面的问话你再答不上来,可就不要怪我了。”他在风狼里混迹了这麽久,威胁的话倒是学得有模有样。“酣甜香的事,你说说。”他原本想问酣甜香是什麽,又怕露了怯,便含糊地问了这句。罗廉的脸贴著泥土,又气又怕,只觉指根在利刃上隐隐作痛,忙道:“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到的,红袖帮的女人从不肯把酣甜香交给外人,想必他确实有手段。”“红袖帮?”离鸿咀嚼著这陌生的名字,暗道这香大约著实不寻常,不然天下迷香这麽多,为何那人偏要弄来这个,当下手上又紧了紧,“你有那香的解药没有?”罗廉额上的汗珠直往下滚,似乎听见了一个天大的难题:“这酣甜香的解法普天下除了红袖帮的人,怕是没别人知道。”离鸿向他俯下身:“红袖帮在哪?”那罗廉看样子已害怕至极,虽然所答的内容却没几个叫人满意的,离鸿也不愿真的断了他的指头,只点了他的哑xue将他扔到了假山後头。这下半夜的风很有些凉,街头大都是静而黑,只有东市这边的娼馆还亮著通红的灯笼,几个年老色衰的老妓倚门等著生意。离鸿头一次来这烟花之地,浑身不自在,正在巷口徘徊的时候,忽然听见巷子里隐隐传来哭声。却见个肥壮的粗汉,正把一个女人按在角落里百般揉捏,那女人哭道:“好人,我不做这生意的,我从了良了。”粗汉大笑道:“从良?明日再从吧。”女人虽然在哭,但脂粉下的面孔隐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她按在对方胸口上的指尖稍稍泛出一抹银光,正要动手,忽然这壮汉闷哼了一声栽了下来,随即被扯离了她身上。“这位姑娘,”离鸿将那汉子踢到一边,轻轻叫了她一声,“你没事吧。”女人很快收起了手中的小刀,理了理衣襟站起身,婀娜地行了个礼:“多谢小哥。”离鸿将她带到了巷口,正寻思著怎麽开口询问,却听女人道:“小哥年纪轻轻,也来这里找乐子麽?”“不,”离鸿涨红了脸,“我是来找……找红袖帮。”女人微微一怔,随即吃吃笑道:“你找红袖帮做什麽?”“是为了酣甜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