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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弘瑾乖乖合上书,随手放到一边,放下腿,套上鞋子:“换洗衣物备好了吗?”“备好了。”牛大山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可要属下伺候您沐浴?”段弘瑾摆摆手:“不需要!”怕他多想,忙接了句,“往日我也不爱旁人伺候我沐浴。你在外边候着就行。”听到他这么说,牛大山浑身气场愈发柔和。段弘瑾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两声,就转过去往里走。这正房格局规规矩矩,中间正堂会客,往东是小书房加起居间,牛大山晚上歇息的卧榻就安置在这儿,再过去就是主人卧房,卧房另一边连着耳房,充作洗漱间。正堂往西,则是一间小花厅,日常用饭就在这儿。再过去的西角房,则是正院里的私库房。至于听涛听风,则在外边的西厢安置。段弘瑾走进耳房,隔着屏风只看到萦绕的雾气。绕过屏风,挥开雾气,他这才看清浴桶里只放了大半桶热。“大——啊!”他回头,立马被身后高大的身影吓了一跳,不禁微怒,“你跑进来作甚?!”吓死人了!“……属下知错。”牛大山痛快认错,看来下回得放重脚步,省得吓着他,“属下第一次弄这些个,需要劳烦主子看着些。”说罢,也不等段弘瑾回复,俯身提起地上木桶里的热水倒进浴桶里。眼看着差不多了,他停下来:“主子,试试这水温合适否。”段弘瑾挑眉,伸手探进去搅了搅,收回:“再烫些。”牛大山再次往里倒了半桶:“如何?”段弘瑾再试:“可以了。”顿了顿,“你出去罢,有事儿我会喊你。”“是。”牛大山放下桶就推出去,脚步罕见地有些凌乱地。第012章段弘瑾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看旁边备着的水还挺多的,还自力更生地把头发胡乱洗了洗,期间捣鼓得浴间乒铃乓啷的。外面的牛大山担心地问了好几次,都被他拒之门外。他自己倒腾完毕,才穿着寝衣散乱着湿发,施施然走出来。牛大山二话不说就翻出块干净的布巾,直接走到他身后,把他的长发抓拢包住。挥手示意边上候着的听涛听风进去里面收拾,他托着段弘瑾的湿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回到起居间。段弘瑾径自走到卧榻坐下,随意踢掉鞋子,把腿挪上卧榻,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盘腿坐好:“好了,擦吧。”牛大山笨手笨脚地把布巾垫在他背上,再去拿了一块干布过来,粗大的指节一点一点地给他顺着乱糟糟的湿发,动作轻柔笨拙。段弘瑾背对着他,只能在烛火倒影中看到他的动作,仅仅如此,都能想象得到这块木头的小心翼翼。不过——再一次被带着粗茧的指尖擦过耳尖、脖颈,段弘瑾不干了!“你磨磨蹭蹭干嘛,快点擦!”王八蛋,这是犯规!这是撩sao!有本事你倒是动手啊!他恼怒地扯了扯衣摆。幸好寝衣宽松,否则不就糗大发了?正全神贯注给他捋头发的牛大山怔愣,不明白好端端地他发什么火。恰好他那满头乱发也顺得差不多了,他就默默地运起内力帮他烘干头发。段弘瑾只觉得头上暖意袭来的,想到上辈子同样的场景,恼怒也消散许多。“大山,”他想了想,打破宁静轻声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牛大山手上动作丝毫不停:“回主子,没有。”段弘瑾翻了个白眼:“你这木头,能不能聊天了啊?难道你以为过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属下只想跟在主子身边,保护主子,伺候主子,直到主子不再需要属下。”牛大山语气平淡,似乎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段弘瑾心里微甜。这木头还会说情话了?但是天还是要继续聊得。“若你不是王府侍卫,也不是谁的侍卫,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百姓,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大概,就是种田打猎吧。”“若是那样,你想过要娶个什么样的人吗?”“想过的。”“那你觉得她应该是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脾气?”段弘瑾眯眼,明明是自己提起的话头,见他回答了却又有些不悦。或许是烛光太过柔和,或许第一次近身帮主子擦头发让他太过放松,牛大山眼神柔和地看着他的发旋和精致的耳尖:“他应该是有些娇、有些傲、有些调皮、有些蛮横,偶尔也会体恤下……他人。喜欢好吃的,还喜欢撒娇。笑起来特别好看,生气了也……”他猛然回过神来,急忙打住。段弘瑾这会儿听出来了。这分明就是说他呀,还以为他想娶妻生子去呢。不过,合着他基本都是缺点?“你怎么喜欢性格这么糟糕的人?”“嗯,属下就喜欢这种。”段弘瑾脸上有点烧,轻咳两声:“若是成亲了,你想要几个孩子?”牛大山抿了抿冷硬的薄唇:“不会有的。”“就让你想象,难道你不想要孩子吗?”段弘瑾锲而不舍继续问。“属下不想要孩子,属下只想要……”牛大山声音渐轻。段弘瑾没听清:“什么?”“没什么。”牛大山见他头发都干得差不多了,收起布巾站直身体,“主子现在安歇吗?”“啊?哦。”折腾了这么久,也确实晚了。反正就是瞎聊,段弘瑾也没强求他回答。他转身挪出榻沿,腿放下来随意一套,趿拉着鞋子就往房里走。“明儿早些叫我起来,我想到处逛逛。”“是!”进了房,爬上床,踢掉鞋子,躺下。牛大山跟着他走进房,先点燃中间桌上的莲花灯座,然后走到床前。看到乖乖躺在床上望着他的主子,他心里软成一片。牛大山探身把床里的薄被拉开,轻轻盖在他身上,眼神飞快地扫过他的脸,直起身。段弘瑾笑话他:“大山你做这些还挺顺手的嘛。”牛大山沉默不语。卑劣如他,整日藏在阴暗的角落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在心里,他已经无数次地取代了那些千娇百媚的侍女、一遍一遍地想象着当下这般亲近伺候他的场景,如何会不知道怎么做呢?段弘瑾也不过是调侃一句,揉揉眼睛:“那大山你也早些安歇。”牛大山点点头,放下两边床帐拉好。我的主子,好眠……对着繁复厚重的床帐,他心里默念了句。继而转身,将案桌上的银质五枝烛台逐一吹熄,留下一盏莲花灯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