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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动心。”他抬眼看向沈嘉禾,道:“云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竟然为了一个男子痴狂到这等地步。”沈嘉禾怔怔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魏凛跋涉千山万水去寻找的意中人,竟然就是自己。一颗赤子之心毫无预兆地袒露在他面前,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心中乱成一团。魏凛低下头,径自说道:“分别那日,我们约好了不日再见。没多久,哥哥要去丰泽城参加逍遥王世子裴懿的婚礼,我要一同去,哥哥却不允,我便自己偷跑去。可惜我晚了一步,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跟着裴懿一起去了浔阳。我便也往浔阳追去,哪想到刚出丰泽城没多久就在大雨中迷了路,然后便遇到了你……我现在知道他没跟着裴懿去浔阳,但却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他顿了顿,接着道:“裴懿既然发了通缉令,便一定是全国通缉。嘉禾现在身处险境,我得赶紧找到他,我得保护他……”沈嘉禾胸腔发热,眼眶发酸,竟是有了泪意。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体会到了被一个人真心真意爱着的感觉。这感觉真好,教他想哭又想笑。但现在还不是表明身份的时候,毕竟魏凛才刚对他真情告白,他若是突然换作真身出现,魏凛一定会非常尴尬。再缓两天罢,容他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怎么样自然而然地以沈嘉禾的身份出现在魏凛面前,又不让魏凛知道一直在他身边的云卿卿就是沈嘉禾。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怎样安抚魏凛的情绪。沈嘉禾思索片刻,抬手拍拍魏凛的肩,示意他看着自己,这才打手语道:魏哥哥,依我之见,你还是得往浔阳去。魏凛皱眉问道:“为何?”沈嘉禾缓缓道:你现在是关心则乱。你想啊,你的意中人既然要逃,自然要逃到一个绝不会被抓的地方。你觉得他往哪里逃最安全?魏凛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道:“浔阳!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沈嘉禾笑道:正是如此。魏凛立即站起来,道:“云姑娘,我们现在就出发罢,我得赶紧去浔阳找他!”沈嘉禾劝道:你还是休息两个时辰罢,莫要熬坏了身子。“无妨,我撑得住。”魏凛踢起尘土扑灭篝火,道:“他一个人一定很害怕,我早一点儿见到他,就能让他少担惊受怕一点儿。”沈嘉禾看着魏凛,觉得一点都不害怕了。-千里之外的夏国都城浔阳,富丽堂皇的太子府,此时夜宴正酣。金石丝竹悦耳,妙曼舞姿悦目,美酒佳肴悦口。裴懿却意兴阑珊,歪在矮几上闭目养神。转眼之间,裴懿入京已有半月。万寿节已过,裴慕炎和韦慧君已经返回丰泽。正如裴慕炎之前所料那般,昭文帝贺兰绍给裴懿安排了个刑部主事的闲职,变相地将他困在浔阳为质。他每日去刑部转一圈,也没人敢使唤他做事,他便吃吃茶磕磕瓜子,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去天香楼吃饭,去醉仙居喝酒,去长乐坊赌钱,去揽月轩听曲,偶尔还要参加太子或者其他皇子以各种由头举办的宴会。他成日里浑浑噩噩不干正事,仿佛他原本就是一个只知道寻欢作乐的酒囊饭袋。他日日都是过了三更天才带着满身酒气回王府,却不宿在公羊素筠房中,倒头便睡,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每天一睁开眼,他都会问同一句话:“有沈嘉禾的消息了么?”沈落玉的回答总是令他失望。他已经不会再觉得愤怒,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歇斯底里。他只是平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沈嘉禾回到他身边的那一天。“裴懿!”太子贺兰骏高声道:“你该不会是醉了罢?”裴懿听见了,却不想搭理,依旧闭眼假寐。“今日怎的如此不胜酒力,离宴会结束还早呢。”贺兰骏道:“九弟,快将他叫醒。”坐在裴懿上首的九皇子贺兰骦应了声“是”,起身拍拍裴懿的肩,道:“世子,快醒醒,太子殿下叫你呢。”这下裴懿彻底装不下去,只得慢悠悠睁了眼,瞧了贺兰骦一眼,又去看贺兰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打着呵欠道:“太子殿下恕罪,臣方才不小心睡着了。”贺兰骏笑道:“世子新婚,近日是不是太过劳累了?女色虽然销魂,却也不要伤身啊。”席上众人一同发笑,裴懿也跟着笑笑,道:“殿下教训的是。”贺兰骏举杯,道:“再喝最后一杯,你便回罢,回去好好休息。”“谢太子殿下恩典。”裴懿遥遥举杯,一饮而尽,起身,道:“那臣便先行告退了。”贺兰骏挥挥手,道:“去罢去罢。”裴懿起身离开,快要出太子府时,听到身后有人唤他,驻足转身,就见九皇子贺兰骦快步朝他走来。“见过煜王殿下。”裴懿躬身行礼。“世子快快免礼。”贺兰骦虚扶一下,道:“我今日出来时未乘马车,世子介意我搭个便车么?”裴懿笑道:“荣幸之至。”二人一同出了太子府,上了裴懿的马车。贺兰骦落座时,裴懿打眼瞧见他腰上挂的玉佩,不由赞道:“好通透的麒麟玉。”贺兰骦低头瞧了一眼,脸上浮起笑意,道:“这是我与义弟结拜时,他赠予我的信物,我便一直贴身戴着。”裴懿闻言笑道:“何人如此有幸,竟能与煜王殿下义结金兰?”“他只是个寻常人家的普通人,而且他也不知我是皇室子弟,我骗他说我是商人,他便信了,真是单纯。”贺兰骦眉梢眼角尽是笑意,顿了顿,又道:“而且我还骗他说我比他大,让他唤我哥哥,哈哈!”裴懿想起什么,道:“煜王殿下的十六岁生辰就快到了罢?”贺兰骦点头,道:“便是下月初九。”裴懿笑道:“到时煜王殿下可要为臣引见一下这位有趣的义弟。”贺兰骦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他不在京城。分别时,我嘱咐他要经常给我写信,现如今一个月过去了,却从未收到他只言片语,也不知他是否安好……我真想他。”裴懿见他满脸失落,实在不像是思念结拜兄弟,倒像是思念梦中情人。有心安慰两句,却不知该说什么,索性保持沉默。他透过车窗望着冷清的街道,默默地想:也不知沈嘉禾现在是否安好……他那么挑食,外面的粗茶淡饭吃不吃得惯?会不会被流氓地痞欺负?银子有没有带够?有没有乱发善心?沈嘉禾心那么软,为何偏就对他如此狠绝呢?裴懿闭上眼,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沈嘉禾不配得到他的担心,不久的将来,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