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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暖房里的花过去?”宫女点头,“一早就送去了。”“吉祥如意的饭食,不要动用宫里的,就从我们小厨房里分一些过去就好,一则免得闲话,二则,宫里的饭食,也不好吃。”昨日傍晚,顾玉青受伤的消息一传到赤南侯府,如何和黄嬷嬷就匆匆赶来,只因着顾玉青这一不在,府中无人照料,黄嬷嬷才眼巴巴瞧了顾玉青几眼,撕心裂肺的离开。眼下那里,只吉祥如意并慧贵妃拨过去的几个宫婢伺候着。宫婢闻言,当即便道:“奴婢同娘娘想的一样,一早就吩咐人提了食盒过去,哪成想,奴婢过去的时候,太后娘娘正立在院子里亲自监督着人搭建小厨房呢!”慧贵妃登时瞠目,“那么早?”宫婢哭笑不得,“听说卯时不到,太后娘娘就过去了,还让人从慈宁宫带了食盒给吉祥如意,眼见咱们的人也去了,倒是也将食盒留下了,只是吩咐,以后那里不必送饭,今儿中午之前,小厨房该就能搭建好。”慧贵妃顿时……太后娘娘对顾玉青的用心,这可比对她那些嫡亲的皇子皇孙们强百倍不止。由不得她多想,太后都去了,她岂能更晚!忙换了大氅匆匆出门。只好在一点,太后娘娘要住的正殿,她昨儿连夜收整了出来,不然……“太后娘娘只是人过去了,还是一应物什也搬过去了?”一脚踏出宫阁大门,慧贵妃问道。她原还想,今日起个大早,亲自帮着太后搬家。☆、第八百二十七章撞上宫婢就道:“卯时不到,随着太后娘娘过去,一起就搬去了,这个时候,只怕已经把那大殿布置成另一个慈宁宫了。”慧贵妃……一夜大雪,纵然有宫人挥着一人高的扫把清扫宫中的青石板,可架不住这鹅毛大的雪片子簌簌落个不停。就算慧贵妃有意要加快脚下步子,可耐不住雪天路滑,素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今日生生多走出一倍去。慧贵妃到的时候,院中一应宫婢正无声息的各自忙乎,井然有序,瞥过一眼顾玉青住着的偏殿,慧贵妃抬脚,直奔太后的正殿。殿门口有宫婢当即屈膝行礼,打起帘子,恭迎她进去。一进殿门,慧贵妃登时瞠目结舌。昨儿夜里,她用了将近两个时辰将这正殿收整整齐,可卯时不到就搬来的太后,生生把它布置成一个她不认识的地界……恢弘大气中,不失高雅情调。这才是真正的雍容华贵。比起太后的手笔,慧贵妃自愧不如,心头啧啧,正抬脚朝里屋而去,忽的听到屋内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哭泣声,慧贵妃抬起的步子,顿时一滞,这才惊觉,外屋竟然没有一个宫女嬷嬷伺候。那哭泣的声音,分明就是太后。好端端的一大早,太后怎么哭成这个伤心模样,难道是顾玉青……思绪及此,慧贵妃心尖猛地一抽。提裙就要上前,却是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皇帝将恪儿过继到了你姑苏名下,这孩子虽非你姑苏血脉,可到底,从此这世上又有姑苏一姓了。”“早些年,我就想让皇上过继一个孩子给你,可我不敢说,我心里害怕,我怕我一旦说了……”太后喃喃的声音说至此处,忽的低了下去,咕咕哝哝一句,慧贵妃听不真切。咕哝几句过后,只听得她又拔高了声音,道:“你也知道,皇上一向疑心重,我不敢啊!我是他的母后,可……我心里的苦,你能知道吗,当日你去了,我满脑子只想随了你一同去,你都不在,我活着有什么趣!”立在屋外的慧贵妃,登时如遭雷击。“当时我能熬过来,因为我知道,还有彦儿,可后来……彦儿也没了,是我的二儿子杀了她……”太后的声音里,透着地域一般的哀戚,听得人心头发沉。慧贵妃全身发颤腿脚发软,一颗心噗噗噗就要跳出胸口,四肢百骸之下,浑身血液,犹如沸腾。天!太后……里面的声音还在低声细语的哽咽喃喃,慧贵妃立在那里,如被针刺刀锥,这些骇人心魄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得……可偏偏太后的声音,一字一字,落入她的耳中,击中在她的胸口。双脚如同被铁钳钉在地上,前不得后不得,挪不开分毫。伴着里屋太后肝肠寸断的低声细语,慧贵妃终是从惊雷中缓出一口气,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眼下这情形,转身退出已然是来不及。几个深呼吸,颤抖战栗的身子终于稳住几分心神,慧贵妃轻轻提脚,挪至大门旁,捋着胸脯大喘气,做出一副刚刚进门的样子,“您怎么这样早就搬来了,打臣妾一个措手不及。”一面说着话,慧贵妃一面面带得体的笑意,提裙抬脚,朝太后所在的里屋走去。语落,登时听到里屋发出一阵慌乱的窸窣声。慧贵妃心头猛地一紧,赶紧又道:“到底是您的手笔,可是把臣妾昨儿布置的那些,比的没了影儿……”从外屋门口到里屋门前,本就是几步路的剧烈,慧贵妃再怎么拖延,到底还是话音儿未落,人已站在门口。明翠的珠帘浮动,阳光透过里屋的明纸大窗,散散照在那珠圆玉滚的流珠门帘上,光影浮动,发出奕奕光泽。没有宫婢打起帘子,慧贵妃只好素手轻抬,露出半截手臂,将那珠帘拨开。落目便是太后发红的双眼。慧贵妃本就紧悬的心,更是连气也喘不上来,可事已至此,她唯有佯做什么也不知的硬着头皮进去。除了皇后,妃嫔是没有资格唤太后母后的。慧贵妃进门,落目太后脸上,登时急的脸色一白,几步上前,“您怎么了?难道是阿青她伤势复发了?”手里的丝帕,不由拧到胸口。本就是脸色素白到没有一点血色,此刻倒是正好遮掩了过去,她满心的震骇,也因着这一句话,寻到了些许得体的解释。尽管顶着红肿的眼皮,太后看向慧贵妃的目光,却是平静的如同仲夏夜里的碧湖,没有一丝涟漪,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温柔平静。“阿青那里好着呢,卢俊义的医术,可是一等一的,又有那么些御医守着她,你可不要自己吓自己,哀家年纪大了,更经不得你吓。”太后嗔笑着瞪了慧贵妃一眼。“哀家是听说皇上要把恪儿过继到姑苏老将军一脉,心里舍不得,不由落了几滴泪,偏巧被你瞧见。恪儿虽平日不同哀家亲近,可到底是眼看着他长大的,这好端端的,一点征兆没有,皇上竟就要废黜了他皇子身份,把他过继到别人名下,哀家这心里,怎么舍得下。”说及此,太后有作抹泪状。